12. 玄都在什么地方?
    《绿茶小郎君总想勾引朕(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时值黄昏,唯余落日后些许残光,马车停在小巷子里,掀开帘子往外看,能将明论堂门口的情形尽数收入眼底。

    见有人从马车边经过,坐在前头的桑落压下了帏帽,压低声音问车内的楚言攸,“女君在等谁?”

    楚言攸收起扇子,在桑落的帏帽上轻轻一敲,故意卖了个关子,“等有缘之人。”

    桑落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你想说什么?”楚言攸问道。

    “刚刚在二楼和女君说话的,当真是季家少家主季辞兰?”桑落犹豫再三,问了出来。

    “怎么,觉得不像?”

    桑落皱眉,“举止轻浮,不像。”

    楚言攸失笑,“传言中季辞兰乃是性情率真之人,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举止轻浮?”

    “她冒犯了女君。”桑落说道,不由握住了腰间的剑。

    “她是在试探。”楚言攸声音顿住,警惕地朝右侧看了眼,“桑落,有人。”

    此处离明论堂有些距离,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私事,还这般大声,着实令人不解,此人莫非是故意的?

    银杏攀上高墙,嫩绿的枝叶在夕阳下熠熠发光,偶然飘落几片,却被一道掌风击散,化为灰烬消散殆尽。

    随即是一声闷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君撞在墙上,紧紧捂住了胸口,她抬头时脸上依旧挂着笑,“蔺姐这是在做什么?”

    蔺有姝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浑身透着阴鸷气息,“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季辞兰垂眸看了眼被紧紧拽着的衣领,无奈笑道:“我实在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你这般气愤。”

    “青阳之事,我阿妹做得隐秘,如何会被皇帝的探使查到?”蔺有姝彻底动怒,五指几乎要扼住她的脖颈。

    季辞兰看着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不紧不慢地说道:“青阳发生了何事,我不曾知晓,季家久不问朝事,蔺姐怕是误会了我。”

    “可密谈那日,你分明……”蔺有姝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有些分辨不清了。

    那日左家人暗中来访,密探青阳之事,她犹豫不决间,看见季辞兰朝她微微颔首,方才下定了主意。

    真是这样,还是一直以来她都想错了?

    拽在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季辞兰站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看来蔺姐果真是误会我了,我向来不喜这些阴谋诡计,只愿做闲云野鹤,来日隐居山野。”

    “是我误会你了。”蔺有姝的声音轻下去,脸色依旧难看。

    “无妨,误会解开便好。”

    “不过,你季家想置身事外,绝无此等可能。”蔺有姝声音抬高,竟是伸手拍在季辞兰的肩上,“左家起了易君之意,你也要早做打算。”

    季辞兰脸色微变,向后退了一步,“莫要因为你姓蔺,就不知天高地厚。”

    易君之辞也敢说出,当真蠢笨如猪。

    蔺有姝恼羞成怒,“左家势大,你季家不愿追随,自有大堆人愿意,你莫要不知好歹!”

    说罢,蔺有姝甩开袖子便离开了。

    季辞兰望着她的背影,慢慢靠到了墙上,方才蔺有姝太过粗鲁,她的后背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

    真是……

    一阵鼓掌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季辞兰连转过身,便看见掏出剑的桑落站在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季辞兰勾唇浅笑,“又见面了,不知女君是专程在这等我的,还是……”

    桑落打断了她的话,“我家女君要见你。”

    季辞兰轻叹口气,“果然还是逃不过啊,烦请女君带个路。”

    桑落侧开身,低调的马车停在小巷中,上头挡着的,不巧正是长出院外的银杏。

    季辞兰沉默良久,终是快步走上前,隔着帘子行礼,“见过陛下。”

    真是被那个蠢货气昏了头,连有辆马车在这也没看见。

    “进来。”里头的楚言攸说出两字。

    季辞兰进了马车,难得有些拘谨地坐到楚言攸对面,“原以为陛下早已离开,却不想一直在这等着。”

    “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楚言攸嗤笑声,执起茶杯品了口茶。

    “陛下恕罪。”季辞兰跪在马车上。

    “哦?”楚言攸似笑非笑,“少家主何罪之有?”

    “草民犯了包庇之罪。”季辞兰面有愁色,再次开了口,“明知蔺家在青阳行滔天恶事,却迟迟未进宫面圣。”

    楚言攸曲起手指,在小桌上轻轻敲了敲,“这罪名可不轻,少家主可要想清楚了。”

    “所以草民愿将功抵罪。”

    楚言攸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说来听听。”

    “陛下缺了把刀,一把可以和左家正面交锋的刀。”季辞兰俯身磕头,“季家可做这把刀。”

    ……

    夜已过半,乾清宫依旧烛光高照。

    桌案上堆着奏章,桑落悄无声息地到了殿内,将密信递去,“陛下,青阳探使来报。”

    楚言攸打开密信,里头张牙舞爪地写着几个大字——

    那老婆娘敢派人行刺,气煞我也。

    “陛下,还有。”桑落又递上去一封。

    打开一看,又是同样的字迹,字里行间认真许多——

    愧矣,吾之不周,未能护宸王周全,致使宸王负伤,实在令人愤懑。

    “宸王受伤了?”楚言攸语气微沉,眼里愠色渐浓,显然是动怒了。

    “探使来报,是中毒了。”桑落回道,将最后一封信递过去,“有些古怪,探使还在查,不过宸王已无大碍,陛下不必过于担忧。”

    最后一封密信打开——

    上头只画了一个明晃晃的大哭脸。

    楚言攸放下密信,揉着眉心,突然觉得有些头疼,“青阳探使,她就是这么用的?”

    “嗯。”桑落一本正经回了声。

    “左家最近是不是有些太闲了。”楚言攸一点点将密信折好,放在了木盒中。

    桑落点了点头,“是,整日在府中听曲,确实闲。”

    “既然如此,就给她们找点事。”

    桑落眼睛一亮,安静地等着她吩咐。

    楚言攸冷笑,“季辞兰不是想入朝为官,此事就交由左家办了。”

    刀,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忽而阴云蔽月,起风了。

    桑落去关好窗,便听楚言攸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过子时,陛下可要就寝了?”

    楚言攸放在折子,喃喃道:“已经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等急了。

    “陛下?”

    “就寝吧。”

    安神香袅袅升起,烛火熄灭,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处理了足足三个时辰的朝政,楚言攸早已疲倦不堪,没一会儿便陷入深眠。

    梦里眼前忽暗忽明,楚言攸睁开眼,面前是棵粗壮的大榆树,而她正飘在大坑之上。

    这是许衡的住所?

    “姐姐。”

    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言攸转过身,那张清隽疏朗的脸在眼前放大,长睫下惑人的眼眸轻轻颤着,眼尾的殷红若隐若现,好似哭了。

    “姐姐,我等了你一天。”苏璟失落地说着,复又擦干眼角的泪抬头,“不过没关系,姐姐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今日我有些忙,来得晚。”楚言攸解释道。

    “我知道,我有乖乖待在这里,等姐姐回来。”苏璟说着,嘴角漾开笑意。

    楚言攸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姐姐……”苏璟咬着唇,倏尔脸颊泛红,“想要姐姐……亲。”

    尾音已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