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世舒缇没来得及问出的话。
沈识聿闻言抬眸望向她,眉梢轻佻。
他没有说话。
舒缇的心里更加慌乱了。
怕他说漂亮,又怕他说不漂亮。
最终,他淡漠吐出几个字,“当个花瓶够了。”
舒缇的心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挽着他的胳膊,一副娇羞小女人的模样。
这是场不对外公开的慈善拍卖会,来参加的人非富即贵。
前世,沈识聿很少带她出席这种公共场合,除非特殊情况,才会让她一同出席。
而现在,她竟然这么轻易的便被他带来了。
可笑么?
沈识聿一出现,立马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穿着一套黑色西服,俊美的五官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让在场很多人的目光忍不住朝他身旁的女伴看去。
这个女人是谁?竟然能和海旭集团的大BOSS站在一起,还如此亲密。
又是这种感觉。
前世,每次同沈识聿出席这种场合时,最少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打量。
舒缇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挽着沈识聿胳膊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几分,但她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
沈识聿的余光瞥向她,嘴唇抿了抿,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随即便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拍卖会开始。
拍卖品大多都是些珠宝首饰。
舒缇看得有些无聊,不断用余光去偷瞄沈识聿。
他的视线落在某个展柜上,目不转睛,似乎对上面的物品十分钟爱。
舒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个玉镯子。
看到这个镯子,舒缇的心脏忽地漏跳了几下,一阵阵刺痛涌遍全身。
这是她母亲在沈家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但后来因为舒家破产而被拍卖掉了。
当时她苦苦哀求了沈识聿许久,希望他能买下这个镯子。
可沈识聿却说:“一个玉镯子而已,又不值多少钱,我买它做什么。”
他说这话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平静,可舒缇却记忆犹新,仿佛昨天发生的一般。
沈识聿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哭了整整一夜。
这个镯子可能在市面上确实不值几个钱,但对她而言却是无价的存在。
这一瞬间,舒缇的心像被针扎似的疼。
看着沈识聿一次次举牌喊价,舒缇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当初是他亲口说这个镯子不值什么钱,可如今......
沈识聿一路叫价到了三千万,终于没人敢跟他竞价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势在必得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四千万。”
听到这个报价,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四千万啊!
那个镯子虽然价值不菲,可也不至于到达四千万的价格吧。
沈识聿却仿佛没有听到那道报价一样,继续喊价。
“五千万。”
“五千五百万。”
“六千万。”
“七千万。”
价格越飙越快,舒缇坐在椅子上,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沈识聿,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点点异常,可惜沈识聿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终于在八千万的时候,对方终于放弃了。
拍卖师笑容满面的宣布:“恭喜沈总,以八千万的价格拍下了这枚玉镯,祝您生意兴隆!”
沈识聿拿过拍卖师递过来的镯子,放在掌心把玩了一圈,随后才交给一旁的助理。
“没想到沈老板对玉镯这么感兴趣。“舒缇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对玉不感兴趣。”沈识聿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还花这么多钱拍下他?”舒缇故作不解的望着他。
沈识聿却没有再解释的欲望,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拍卖场。
他一走,拍卖场里顿时炸开了锅。
“沈识聿不是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嘛,怎么如今会花这么多钱去拍下那个镯子?”
“是呀是呀,这也太反常了,难道他看中了那个镯子背后的东西?”
“应该不会吧,他那么精明,又岂会看不出那副玉镯的价值。”
“那你们说,是什么原因让他花这么多钱?”
“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为了哄新欢呗。”
听着这些议论声,舒缇没再多留,连忙追上沈识聿的脚步。
在电梯快要合上的瞬间,她伸出手挡在了门边,硬生生将电梯门打开。
舒缇冲他甜甜一笑,“沈老板,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沈识聿挑眉。
舒缇笑吟吟地望着他,“以后我们能把账算得更明白一些嘛?”
沈识聿没有回答。
舒缇继续说道:“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打工嘛,那我们就明码标价吧。以后像今天这样出席拍卖会或者舞会就一次一万块,吃饭喝酒这些另算,每次五千块如何?”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沈识聿微眯眸子,眸底泛起一丝危险的寒光。
舒缇却笑着摇头:“不是跟你谈条件,只是单纯的请你帮忙而已,毕竟我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靠你。”
闻言,沈识聿嗤笑出声,“你不怕我告你敲诈么?”
“那沈老板会告我敲诈吗?”
“会。”
舒缇脸上笑意未减半分,“我相信沈老板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不会?”
“因为......沈老板您是个好人。”
听到“好人”这两个字,沈识聿的嘴角抽搐了几分,但也并未再说什么。
见沈识聿不说话,舒缇便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于是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小本本,认认真真在上面写道:【陪沈识聿出席拍卖会,+10000,目前欠款310000元。】
看见这一幕,沈识聿的眼神微微变了几分。
“果然不是她……”
“什么?”
舒缇一脸疑惑的望向他。
“没什么。”沈识聿淡淡的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转移了话题,“以后别化这么浓的妆。”
“好嘞老板。”舒缇冲他俏皮一笑。
这时电梯刚好抵达一楼,沈识聿不再看他,抬步走出电梯。
伴随他一步步走出电梯,舒缇脸上的笑容同时也慢慢消失。
这算什么?
把她当作替身吗?
舒缇自嘲一笑,自己成为自己的替身,再也没有比这更狗血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