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面对萧辰景颐指气使般的态度和命令,狼人少年一声不吭,默默地一次又一次往林地来回跑,跑完还得挨一顿抽打。

    渐渐地,灰狼狼群开始盯着萧辰景低低咆哮起来,而沧浪君一跑回来,龇着牙对这些手下狼一顿嚎,灰狼们又耷拉着头和尾,委屈巴巴地后退。

    “态度倒是挺诚恳,可你依然不通过测试,该挨的打还得挨!”萧辰景挥着滴水的柳枝条朝狼王道。

    狼王经过这次特训,双腿走路已经非常熟练,他一路走来的时候,经过襄芙身边,眼睛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人走出老远都要转过头看她。

    “蹲下!背转过去!”萧辰景命令道。

    狼人依言,蹲下把背部露出来任他打,眼睛依然在看襄芙,甚至里头噙了笑意。

    襄芙不敢看他,背对他看锅里盛的水。

    萧辰景便开始抽打起来,柳条声嚯嚯带风,鞭在皮肉里发出闷响。

    听着“啪!啪!啪!”的抽打声,襄芙听着就感觉得到那是自家兄长在替自己出气。

    可少年偏偏一点也不气恼,反倒脸带微笑,满脸希望的样子。

    襄芙倒是开始坐立难安,而这时,她发现兄长往柳条上沾的,竟然是盐水!

    她尝了一口锅里的水,惊叫道:“兄长你!你竟把身上的盐都浪费在这!”

    随后,她赶紧冲到沧浪君身边,扒开他身上的兽皮,去看伤口。

    可沧浪君一见她靠近,慌地立马后退两臂之距。

    “今天允许你不必与我保持距离,过来,让我看看。”襄芙皱眉道。

    狼人依言靠近。

    襄芙察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发现伤口周边都红肿流脓,还淌着血水,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很疼,也不知这狼人是怎么能做到吭也不吭一声的。

    “走,我去帮你清洗伤口!这样下去不行!”

    尽管襄芙再恨他,也做不到对他这样的伤于视无睹。

    可萧辰景立马沉下脸,“莞莞,回来!”

    “他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才识也没有武艺,什么都不会的野人,你当真要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吗?!”

    “没身份地位就算了,我培养他去战场杀敌,可他若两条腿跑不过敌军,杀不过敌人的话,还有何用??”

    说完,他又对着沧浪君,“喂!你这野人,你当真要放弃同我们家莞莞一起吗?你还练不练了??”

    少年闻言,立马转身,他看着襄芙,眼神都漾着光,轻轻低头将脸贴到她手心,轻蹭一下以示安抚,就立马走回萧辰景身边待令,水花一落,他就又拔腿往林里狂奔。

    襄芙无奈地叹息一声,“兄长,你这是在耍人呢!”

    萧辰景对狼王的训练越发苛刻,不但要求他两条腿跑赢露珠滚荷叶,还得一天以内刻写完千字文,刻不完不能回山洞,下棋下不过他,就不许吃东西。

    这些刁难,用在一头凶恶的狼人身上,仿佛是在自寻死路一样,可狼王偏偏还就真的接受了,还小心翼翼谨遵着规矩。

    襄芙抱着几只小狼崽走在夕光下,看沧浪君一次又一次地,被萧辰景用木板狠狠地打手,他每下错一步棋,他就打一下,沧浪君两只手很快就肿得不成样子了。

    “棋下得这样烂,还老是记不住走法,我看你还是继续待在这里当你的山大王吧,我们莞莞不可能跟着你在这里生活的!”

    萧辰景摇摇头,正要站起身走,少年一把用口叼住他衣袖,不放他走。

    “嘭”地一声,少年的脸被拳头揍得偏过一边,嘴角溢出了血。

    “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是人不是狗,快给我把你那些狗性摒弃!我可不会让莞莞跟了你后,再因为你,而被天下人嘲笑!!”

    萧辰景做法虽然激烈,但无可否认的是,他说的确实没错。

    他要离开狼群,重新回到人群当中,最不应该的,就是保留这些过分淳朴质真的兽性。

    因为,人确实比兽,复杂多了。

    夜里,襄芙确认兄长已经睡熟,才悄悄走出洞穴,给在洞外睡的沧浪君送吃的。

    她来到洞穴外,发现少年并非是像往常一样趴着睡,而是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交叠双手仰躺在地上,比躺棺椁里的死人躺得还正,还不知从哪弄来的方型木块枕在脖子下,身上盖了不知哪剥来的树皮。

    俨然就跟真正的人没两样。

    可她一来,他满脸直白外溢的狂喜之情,又出卖了他只是一头单纯心意简明的狼人的事实。

    襄芙把怀里包好的炙肉拿出来给他,他就差少了能狂摇的大尾巴了,一双飞扬漂亮的凤目都黏在她身上,炙热而滚烫。

    她快被这种目光给烫伤,把肉塞了给他就像逃跑,但想到自己应该要诚实地对他说几句,还是按捺着留下道:

    “小沧,你不要再折腾自己了,你就那么...”

    她说着,眼神不自在地左右忽闪,声音也低了下来,“你就那么希望和我在一起吗?”

    说完这句,只见少年眼神蓦地变得很亮,襄芙能看见倒映进他眼睛里的自己。

    小小的,有两个,披着温柔的月色,同这片静谧而神秘的旷野完美缝合在一起,异常美丽地镶嵌进他黑琉璃般的眼瞳里,比以往自己从铜镜中窥见到的都要漂亮。

    “可是...”她艰难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是不一样的,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只见苍茫月色下,脸上带着新旧伤痕的少年,执拗地坐了起来,将怀里她塞给自己的炙肉,推了过去,然后,又谨守之前的约定,后退两臂距离。

    “你两天没吃了,总得吃点东西呀。”襄芙急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兄长的。”

    谁知他摇了摇头,眼神很坚定地看着她,然后抓紧时间找了根木枝在地上练字,连觉也不睡了。

    襄芙失笑。

    她又该怎么对他说呢?跟他说,就算他明日就能把千字文一整篇默写下来,跑得露珠一样快,下棋能侥幸胜过兄长,她也不会同他一起?

    翌日,萧辰景醒来的时候,襄芙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耷拉着头跑来对他说:“兄长...不如...”

    她支支吾吾地,犹豫了许久,“不如你就别再骗他了,兄长明知道我不可能跟他一起的...”

    萧辰景看了看她,眼神沉下道:“莞莞就这么确定,他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襄芙愕了愕,“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兄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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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想过,让我跟他...”

    见妹妹这般被吓着的模样,萧辰景放下心来,轻松地笑道:“莞莞觉得,小沧他不可能重新回到人群中,只能一辈子当一只野兽是吗?”

    “我...我没说过,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他清楚事实是怎样的,让他自己选择。”

    “你怕他是为了给狼群传宗接代选的你,然后为了你去做他不喜欢的事?”

    “莞莞,其实...我会让他如此接受训练,不是为了刁难或者故意报复他,真的不是,兄长是因为看出了他的才能。”

    “他独自一个人十几年能在狼群中活得那么好,还将狼群训得和其他族群的兽类都不一样,那得有过人的天赋才可以,不瞒你说,莞莞,那次他带着狼群来救兄长,从作战中,我就看出他心思的缜密,和过人的智慧,那些灰狼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却都服服帖帖听他指挥。”

    “我甚至能大胆说一句,此人若为我所用,日后,在军中定能作出一番大事,为今的局面,兄长正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才。”

    “莞莞,若他不是心仪你,对你俯首帖耳,兄长哪能轻易让一个这样桀骜的狼人为自己做事?”

    “兄长是必须得绊倒梁王,才能让莞莞和母后过回以前的生活,莞莞难道就甘愿看着苏衍这卑鄙小人联合梁王将我们萧氏和秦氏一同覆灭吗?你甘心吗?”

    襄芙当然不愿意,她梦里都想杀的人,就是苏衍。

    “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日后小沧的身份定然配不上你?”萧辰景笑,“说不定,他能为我歼灭逆贼,辅助我登上那个位置,那以后他就是南国的大功臣,是要封候拜将的。”

    “我们南国虽历来以世家为尊,小沧他即使封侯封王,那也只是个寒门,背后没有依仗,但是,世家门阀玩弄我南国权柄已久,如有朝一日兄长能登上那个位置——”

    萧辰景眼神变得肃杀,“定不惜一切代价,让世家的人退下来,到时候,再无世家、寒门之分,我们莞莞,自然是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了。”

    兄长说的一番话,让襄芙十分震动。

    自幼她被教育,身为世家之人,不管是行走坐卧,一切行动和行为,都得考虑世家,一切都要以世家利益作为考虑。

    所以她言行举止,都必须大方得体,当得起顶级世家秦家的南国公主。

    所以她情窦初开,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也是同样顶级世家的苏氏大公子,苏衍。

    她、母后以及兄长在南国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世家的支持得来的,当然,她的父皇,南国皇帝同样是因为出身于世家,才得到世家的鼎力支持,才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

    向来如此。

    可她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能把“世家”和“寒门”之分,完全破除,她可以不必再考虑世家的事,而是以个人喜恶,挑选自己喜欢的夫婿。

    那么,她“个人”喜欢的夫婿模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河边,看见一位身材精健修长,有力量感富有美态的少年,光着腱子从河里涌出。

    那一刻,泛着晨光的水珠四散,少年模样俊美而英挺,湿发紧贴,轮廓精致,肩宽腰窄,美如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