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纸娃娃的时候,襄芙原本就站在雷普将军身边,指导他怎么画。
画到一半苏衍突然过来,拉走了她。
本来穆亦寒该主动上前加入他们,不让二人亲近的,但他此时却迟迟不动,一个人待在角落闷不作声地画着。
“你我就算装成夫妻,也不必成天腻歪在一处的。”襄芙对苏衍这种闲来无事拉她手的行为颇无语,小声地对他抱怨道。
苏衍警戒心很重,尤其是面对着穆亦寒这种强劲野蛮的对手。
他以为他牵走莞莞后,那家伙定很快想出新的招把人抢回去,不料过了好久,他依旧独自待在角落安静地画。
“你看,我们把人家冷落了,人家只是想了解南国文化,你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的,都不让别人靠近吗?这可怎么展示我们南国是亲善的大国?现在我们南国正是危难的时候,面对北国这个强敌,你看他在不丹应该身份不凡,说不定还能借兵给我们呢?”
襄芙一心只想着怎么把仗打赢,自然没有心思想到别的。
“快到饭点,你们大概也饿了,我下去做点南国特色小菜,也好让他尝尝我们南国的特色吧...”
她似乎已经想好了如何通过笼络这位不丹将军,同不丹借兵,不等苏衍回应,就忙不迭放下纸笔,进船舱的小厨房了。
清蒸鱼是襄芙见过宫人做的,最简单、最容易上手的菜,不过这里是海,能钓得到的都是海鱼,海鱼襄芙没有试过做,料想着应该不会差太多,又想到海鱼海水味重,便多加了果皮增加芳香。
襄芙在过去前十五年里都是世家教导出来的,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可自打流落到黑水森林后,才明白名誉地位并不伴随一生,想吃好吃的,就得自己学会,自己会琢磨才行。
所以当一盘清蒸刀鲚鱼端上来时,连苏衍都看愣了,
“夫人你...真厉害啊。”
苏衍对她的印象总是停留在好几年前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气的,高贵易碎的小公主,可这趟出来大海,海钓、烧菜、用海草做酱、做茶,她好像都很熟悉。
反观是他,第一次下海抓鱼,却只抓到最小的。
“雷普将军,画了这么久你也饿了,不若今日就与我们一起用膳吧?”
襄芙摆好了碗筷,笑着邀请,俨然一副女主人家的样子,而苏衍就在她旁边帮衬着搬椅子。
穆亦寒觉得心脏酸酸的,还是搬凳坐了过来。
吃鱼的时候,襄芙示意苏衍给客人夹鱼。
苏衍倒是不抗拒这么一个能秀恩爱的机会,他眉心微动,回过头来温柔地望着她,轻轻拉住她的手,准备给穆亦寒夹菜,“将军,请尝尝我们南国的...”
“不必,我筷子使得好得很,自己来。”
话说着,穆亦寒已经拿起筷子熟稔地给自己家了一大片鱼肉,直接把半条鱼掀没了。
苏衍见状也不勉强,笑着收回筷子,继续给旁边的襄芙夹菜,“夫人多吃些肉,这一趟跟着为夫出海,都瘦了。”
穆亦寒心脏越发酸胀,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之前为了演戏给别人看,在襄芙面前假装同程天灵恩爱。
她不喜欢他这样的野人,尚且不会难过,如果换作是他,如今不过是看着她同别的男子佯装夫妻款待自己,就已经难受成这样了,若是当真看着她与别的男人在床上,不得把心挖了?
他闷头抓着筷子不吃菜,只一根一根地从鱼肉里挑鱼刺。
襄芙看着他用筷子挑鱼刺的架势,夸道:“将军不是中原人,却也能这么熟练使用筷子,真厉害啊,是有人教过将军吗?”
穆亦寒垂着眼,筷箸还在细致地挑着,“嗯...以前我就是一个野蛮人,吃饭用手抓,大大咧咧,什么也不会。后来有个人,她看着我吃饭就皱眉,想离我远远地,那一刻我就开始想改变...”
苏衍听着听着轻轻蹙起了眉头。
“好在,她虽然怕我,但是没有嫌弃我,还十分耐心地教会我用筷子,现在,我可以很熟练地运用筷子了,我觉得,我的人生是在碰到她之后,才开始的,可我,却不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甚至可能连她的婢子对她而言都比我重要多了。”
他笑着,把挑好刺,分好鱼部位的鱼肉平整放在一个空碟子上,腾出筷子再去夹鱼。
苏衍颇有攻击性地伸出筷子挡了一下,“哐”地一声直接把穆亦寒手里的筷子撞掉了。
玉面公子平敛着眉,皮笑肉不笑地夹走他最想夹的鱼肉,放在了襄芙碗里,“夫人吃吧,这块没刺。”
然后才察觉到穆亦寒似的,歉意地笑,“对不起啊将军,听你说筷子用得很好,不知道你会拿不稳。”
他替他捡起筷子,赔笑着塞回他手里道:“对不起,将军别在意啊。”
穆亦寒用拇指摩挲了一下被撞出淤痕的虎口,轻笑了一声接过笑面公子递来的筷子,也跟着笑:“不碍事,也是我不好,只顾着给自己夹菜,都没注意给夫人留鱼,还是覃公子想得周到。”
“将军都喜欢直接称呼别人的夫人为‘夫人’吗?”苏衍仍是笑,“在我们南国,还得在尊称加上对方夫婿的姓,你该称呼覃夫人才是的。”
“是吗?”穆亦寒不以为然地笑,又夹过大片的鱼肉,直接把鱼都清空了,继续挑走鱼刺。
襄芙一心想试探他对南国的态度,没有留意得到两个男人菜桌上的波诡云谲。
“将军是不丹国的将军,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北国的呢?”她见饭吃得差不多,感情也聊得差不多,便抓住时机试探道。
穆亦寒瞥了眼二人仍旧交缠握在一起的手,痛苦地垂下眼皮,笑道:“北国对南国发兵的事吗?”
他扫了眼苏衍,又垂下眼睫,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道:“北国主动挑起战乱,攻城略地,强盗无疑。”
襄芙一听,面露喜色,正欲再说,面前却突然放了一盘挑好鱼刺,肉质晶莹剔透还细心浇上了酱汁的完完整整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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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
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早就饿了,后来为了找机会试探将军,根本就没心思吃菜,现在蓦地看见一盘色香俱全还挑好了刺的鲜嫩鱼肉放在自己面前,她愣了一下,才觉饿了。
“刚才差点抢了夫人的鱼,这是给夫人赔罪的。”
他搬出的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无话可说。
可看在苏衍眼里,他就是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地要帮她挑鱼刺送鱼肉的。
苏衍把鱼肉拿到自己面前,“这种刀鲚鱼刺最多,我再帮夫人挑挑...”
“不用了,”襄芙将鱼肉拿回来。
“我刚从见将军已经挑得十分仔细了。”她笑。
不知为何,刚才看着这些垒放整齐的鱼肉,她想起在黑水森林,沧浪君学会用筷子后,每次烤了鱼,都会蹲在一旁,用筷子笨拙地帮她挑走鱼刺。
“将军挑鱼刺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人,”她喃喃回忆道。
“不过,将军用筷子比他厉害多了,他每次挑一根刺都要几乎把一半的肉挑走,笨得很。”
她的笑容无端让穆亦寒心脏跳得飞快,张开口欲言又止,踌躇片刻,正欲说些什么时,苏衍猛地撂了筷箸站起来。
大船突然猛烈激颤,桅杆突然砸落,眼看着就要往襄芙那边砸去。
穆亦寒用力把桌子掀了,挡在二人面前,但桅杆还是砸裂了桌子,断掉的部分砸在他后背,一把将他压得跪倒在甲板上,破开了一个坑。
那桅杆是从很高的位置断了掉下来的,砸中他后背的一刻,他胸腔剧烈地震颤,耳鸣得听不见周遭混乱的声音,喉头一甜,一口腥血喷了出来。
幸好他身上穿着一件能阻挡撞击的软甲,总算没真正伤到要害。
等眼前的眩晕过去,耳朵里鸣音消失了一些,他慌忙擦掉嘴角的血,四处找着襄芙。
“莞莞!莞莞!!”
期间还有不少断裂的桅杆掉下,被他一一挡开,终于在栏杆边,看见了抱在一起快要掉下去的二人。
这时,船体又发生剧烈撞击,大船是撞上暗礁了,船体倾斜,甲板上许多东西都掉到了下层。
紧要关头,穆亦寒脱下自己的软甲,朝二人坠下的方向扔去,希望这软甲能替二人挡掉一部分撞击力。
这时候要是不立刻稳住船体,很快一整条船都会沉没,他忍着疼痛,爬上驾驶台,一个成丈高的浪潮朝他顶方扑来,直接把那样强悍的他打得直接折下了腰,再次喷出一口黑红的血。
他颤抖着,竭力稳住了身体,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船舵稳住,船体定了下来。
等他做完这一切,跳下甲板,才发现苏衍正抱着襄芙,浑身湿着,躺在底层的甲板上。
襄芙浑身都在抖颤,头发因被海水打湿紧贴着脸颊,双手扒着苏衍的胸膛,眼睛瞪得大大,像一只受惊的鹿。
“莞莞,别怕,有我在,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苏衍抱着她,二人拥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