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凝见状赶忙起身,“祖母,团儿还小,这礼物太贵重了。”
姜老夫人摇摇头,“这话说的不对,这是我们姜家的第一个曾孙,就算是把整个将军府给他也不算什么。”
闻言,一旁的姜母赶忙打断了姜老夫人的话,“婆母,用膳吧!”
顾凉月坐在那里,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大抵是饭不和胃口,她吃了没多少便放下了筷子。
只不过她并未离席,而是坐在那里等着他们。
“啪!”
突然,顾凉月的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正是团儿面前的那碗热汤洒在了她的手上。
众人看向顾凉月,只见她的手背上被烫出了水泡,看着十分吓人。而始作俑者,却是满眼得意的看着顾凉月。
只不过,只有顾凉月一人能看见罢了!
姜母最先反应过来,“凉月,你的手可有事?”
云梦和云锦吓得又是端来凉水,又是传医女的。
自顾凉月嫁过来以后,她察觉姜老夫人身子有些虚,所以她便费了些力气寻了一位医女住在府上,每日给姜老夫人请平安脉。
谢婉凝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她起身拉着团儿,“你赶快给母亲道歉,万不能没了规矩。”
团儿此时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些胆怯,他说什么也不愿开口。
谢婉凝面色一急,说什么都要让团儿认错。或许是她的态度太强硬,引得姜老夫人有些不满!
她将团儿护在怀中,开口道,“团儿又不是故意的,何必那么大的阵仗?再说了,这不过是烫伤了而已,涂抹些膏药就成了。”
“这么大的人了,哪里就能这么娇气了?”
闻言,正在低头看着手背的顾凉月抬起头对上姜老夫人那双冷漠的眸子。她心中不禁冷笑,这么多年她的付出如今竟成了一个笑话。
她只觉得胸口憋闷,刚准备起身离开,背着药箱的钟医女便赶了过来,“夫人,让我瞧瞧。”
说着,钟医女已经抬起顾凉月的手。
顾凉月微微摇头,“无碍,先回听雨轩吧!”
钟医女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妇人,随后便跟着顾凉月离开。这些年她依靠着谁,她心里很清楚。
只是,她还没走出房门,便听见身后姜老夫人说道,“既然凉月无事,那便来给团儿瞧一瞧。”
“我瞧着这孩子似乎是吓坏了,你们这些人大惊小怪
,若是吓坏了我的曾孙,我定然不依。”
云锦瞧了一眼,拉着钟医女就要离开,“钟医女,还是赶紧走吧!夫人的手烫起了个泡,我看着十分吓人,这若是留个疤痕可怎么好?”
“放肆!”姜老夫人将面前的筷子摔在了餐桌上,“你一个婢女,竟然也敢在我姜家耀武扬威起来,别忘了这里是姜家。”
顾凉月微微挑眉,转过身看向姜老夫人,“祖母,您也别忘了,钟医女是我请回来的人。”
“她的月例也是我出的,准确来说在这里她该听我的吩咐才是。”
今日顾凉月算是彻底寒了心,她不愿继续在这里停留,她觉得恶心。
钟医女没有犹豫,紧跟着顾凉月离开了。她刚刚已经瞧了,那个孩子并无事。
随着顾凉月的离开,姜老夫人气的头昏,她看向姜母眼中满是责备,“这便是你挑的儿媳?她可将我放在眼里了?”
“别忘了,现如今姜家还有我在。她顾凉月,做不了主。”
面对姜老夫人的指责,姜母心中也是不平,“婆母,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更何况,刚刚的事您做的也不对!”
“凉月的手成了那副模样,您连问都不问一声。再说了,这门婚事当初您不是也十分赞成的吗?”
“你……”姜老夫人拿着手中的拐杖敲打着地面,“好啊,好啊。我这还没死,你这是在说我的不是了?”
“我没这个意思!”姜母轻抿嘴唇,随即也不在说话。
姜景辰看向姜老夫人,“祖母,这件事你不该袒护团儿。做错了事,便是错了。今日还只是在家中,若是他日后在外面惹了事,又该如何?”
或许是战场上呆久了,姜景辰十分厌恶妇人之间争吵不休。而且,刚刚他也瞧见了,确实是团儿故意为之。
说罢,他起身拉着团儿离开了屋子。
谢婉凝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陪着笑跟着离开了。
姜老夫人看着姜景辰离开的背影,面上的情绪十分复杂。
她突然觉得,曾几何时凡事都要听取她意见的孙儿,如今已经变了。他成了将军府的依靠,而这将军府的事,她做不得主了。
水榭居,谢婉凝眼中满是害怕与担忧,“夫君,你说凉月妹妹会不会怪罪团儿啊?她若是生气了怎么好?”
姜景辰看着谢婉凝,安抚道,“这件事交给我,顾凉月不是小心眼十分。只是,今日的事确实是团儿做错了,他该去道歉才是。”
闻言,谢婉凝点点头。
听雨轩外,姜景辰拦下了正要离开了钟医女,“夫人她的手如何了?可会留下疤痕?”
“将军,夫人的手烫伤的比较严重。这会不会留下疤痕,尚且不好说。我让云锦和云梦先拿些冰块在周围敷上去,避免继续红肿。”
钟医女没有隐瞒,虽然姜景辰是一家之主,但是身为医者,自然是遵从本心。
屋内,顾凉月躺在床上闭着眸子,此时她的手背刚刚上完药。手背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姜景辰带着团儿进了屋子,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和团儿说的很清楚。虽然他疼爱孩子,但是非对错还是要知道的。
“夫人,团儿来给你认错了!”
闻声,洛云初并未理会他。
团儿站在软塌前,犹犹豫豫了半天不曾说一句话。姜景辰瞪了他一眼,“夫人,团儿这孩子胆怯一些,他知道错了。”
团儿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姜景辰发了脾气。虽然今日的事他是故意的,但是他并未想过情况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