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简没有回她,但是程脉能猜到。
她这脑子,背后的人确实还没有放弃。
并且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一个问题,玄天观的这个观主,也不是笨的。
只是观主想坐山观虎斗,探测商行简的身份,商行简却直接对他釜底抽薪了。
道高一尺……
程脉看商行简,俩人就不在一个层面,商行简才是关系户的老祖宗,所有的关系都是从他这里发出去的。
观主那点阎王殿的关系,根本不够商行简看的。
晚上,一向香火鼎盛的玄天观闹鬼了。
并且还是捅了鬼窝的那种闹鬼,随处可见的魂魄,闹着要公道的男男女女汇聚在观主的房间外。
观主催动手中招魂旗,试图驱使外面的那些野鬼,却始终没有办法生效。
他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
那位玄贺的老板,怕是真的来历不凡。
而道观里学艺不精的小道士们汇聚在一起瑟瑟发抖,手中都带着法器,不管有用没用,就是求个心安。
“三泽,你说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道长们真的用了邪门歪道奴役孤魂野鬼,现在被高人破解了,这些孤魂野鬼就找上门了。”
三泽,便是今天上午接待商行简与程脉的小道士。
和他说话的是他的室友,一同修炼的小道士三成。
三泽此刻握着桃木剑抵着门小心从门缝里看着外面,就算是还没有开天眼,他都能看到那些嘶吼讨要公道的野鬼。
他突然想到今天那位商老板来的时候发生的怪异事情。
“三成,你知道A市的商老板吗?”三泽小声问道。
三成抱着拂尘缩在墙角,“听,听过,但是,但是师父不是说,那就是个江湖骗子吗?”
“我觉得不是。”三泽紧握桃木剑,就连他们的道君神像都不敢直视那位商老板。
他还记得有一次有个香客吃了他的果子,那位道君可是让人在门外摔了一个大马趴,可是商老板都快把贡品吃完了,道君连个屁都不敢放。
没错,就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有那位程女士,他事后去检查过那些香火,都是完好的,他能点的着,理由只有一个,道君不敢受程女士的香火。
外面的吼叫声越来越大,似乎要将这门派全部撕裂,就为了找出观主。
三泽看着后面瑟瑟发抖的师兄弟们,咬了咬唇,“拼了。”
说着,三泽抱着桃木剑冲了出去,一路吼叫着到了观主的房间。
还在卖命吼叫的女鬼:“……”这小道士为什么叫的比他们还要大声?
三泽跑到观主房间,见观主正在和几只恶鬼缠斗,隐约中能听到那些恶鬼叫着让观主还他们一个公道,他们本可以提前几年投胎转世的,却因为被观主哄骗着做了恶鬼,现在投胎已经遥遥无期了。
“妖孽,此处可容你们放肆?”观主怒声叫着,却招架不住这些恶鬼的攻击。
“你骗我们好惨,既然如此,那不如你也来陪我们。”恶鬼叫着,用尖锐的指甲攻击观主。
“你们的魂契可在我手中,难道你们……啊……”
观主的话还未说完,脸上便被女鬼刮出了几道血痕,只是那伤口冒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黑色雾气。
“观主,快去玄贺真君殿。”三泽四处躲着,大声叫着,商老板既然让观主过去,那就肯定可以救观主一命。
有恶鬼听到声音,转身锁定了三泽,三泽立刻躲在柱子后面,口中默念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那恶鬼确实只是看了那个方向一眼,目标依旧是观主,几只恶鬼一起发力,招招毙命。
观主招架不住,几乎是落荒而逃,手中的镇魂旗也在慌乱中丢在了地上。
观主跑了,恶鬼跟了上去。
三泽悄悄的探出了脑袋,想要跟出去的时候踩到了地上的镇魂旗,他忍不住弯腰捡了起来,上后面的符号和他上午看到的那个好像不一样。
“你在找这个吗?小道士?”女鬼扯着招魂旗过来,丢在了三泽的脚边。
三泽惊了一把,将自己知道的经文全都念了一遍,结果发现女鬼还在,“怎,怎么会这样?”
“我们听命于这招魂幡,你念这些有什么用?”女鬼嗤笑出声,“这玄天观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倒是还有一群不谙世事的小蠢蛋。”
小蠢蛋三泽:“……”
“放心,有商老板在,我们不敢杀人害命,不过有个小忙需要你这个小蠢蛋帮一下。”
女鬼很快说明了她的来意,要找观主从阎王殿拿回来的魂契,只有拿到魂契,他们这些被奴役的魂魄才能自由。
但是那老道士房间里的法器太多,她也只能在门口站着,根本进不去。
三泽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女鬼的意思。
观主从阎王那里借调来了一批魂魄,用来帮他们抓鬼,提高玄天观的名声,但是这期间做了一些不法的事情,将这些借调的魂魄变成了恶鬼。
简言之就是贼喊抓贼。
三泽三观碎了,三观要哭了,妈妈他不干净了!
“魂,魂契长什么样子?”三泽握了握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女鬼描述了一下魂契的样子,三泽便转身进去找了。
远处看着的程脉没想到那小道士竟然真的这么容易就相信女鬼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说他太善良还是没脑子。
“那老道士去玄贺真君殿了,你不去?”程脉见悠闲品茶的人没有丝毫动作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急什么?”商行简亲自为程脉斟茶,并且递给了她。
程脉垂眸看着清澈的茶水,“谢谢,怕失眠,不喝。”
商行简也不强求,继续品茶。
老柳笑眯眯的跟在身边解释道,“恶鬼怨气不消就无法进入轮回,多少要让这些恶鬼将对这牛鼻子老道的怨气都消了,才算是救了他们。”
“怎么才能消?杀了那牛鼻子老道?”
“杀了不就成鬼了吗?鬼对鬼,谁也不吃亏,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柳用最温和的话,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
“这道观凡是参与到这件事的,有一个算一个,今天晚上注定不会消停。”老柳笑呵呵的说道,“至于那群小屁崽子,吓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一般人看不到的单方面屠“杀”。
程脉忍不住看向商行简,秉持着为数不多的良心问道:“老板,手段会不会太过惨烈了?”
“惨烈吗?”商行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