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木的香气由远及近,原本飘忽的冷香隐隐出现在鼻尖,沈清霜知道,这是江晏州在向她靠近,她无措地捏紧手机上的胶质外壳。
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出现,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指节根根分明,因为白,手背上的能隐约看清经脉的走势,在这暖黄的灯光下性张力十足。
其实她有一点手控。
在她直勾勾的视线中,修长的手指曲起,在沈清霜的手机上划了一下。
手机画面转到下一页,上面三个字明晃晃地映入眼帘,沈清霜不小心把它念了出来。
嫁娶。”
沈清霜“......”
“嗯,明日宜嫁娶,我们去领证如何?”江晏州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这么快?”
“快吗?”江晏州垂下眼睫轻声喃喃着,不到一瞬又重新抬头,不疾不徐地说道“后天就是我们两人的婚礼了,明天领证也算不得快。”
“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了?”
沈清霜自己是无所谓,这场婚礼如果不是江晏州的话,反而会变成一场笑话,但江氏掌权人的婚礼,用这么荒唐的方式完成,会不会太委屈他了?
江晏州轻轻点头“是委屈你了,等后天的婚礼完成,我们找个时间再补办一场真正属于我们的婚礼。”
“啊...?”沈清霜傻眼。
江晏州越说越觉得这个提议可行,看着沈清霜双眼微亮“可以吗?”
沈清霜对着这个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以的。”
“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行,我们明天去领证。”
这个决定定下的瞬间,她心底涌出些许的快意,这快意来得不那么澎湃,但却始终源源不断,就像是摆脱了被安排的人生一样。
不管是与季家联姻,还是成为季禹的助理与他培养感情,她都是听从安排,但现在这个决定,却是由她自己做主。
沈清霜面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朝江晏州弯起嘴角“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江晏州也跟着笑。
他看到沈清霜手里拿着的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了,刚刚有一个叫徐巍的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我见你睡得香就给挂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也是为我着想,再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沈清霜的错觉,她这么说完后,面前的男人似乎眼睛亮了一下,就连嘴角也勾的更加欢快了些,不过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那就好,明早想吃什么,夫人?”
第5章看谁都像是深情款款。
沈清霜心脏轻轻一跳,解开安全带的动作顿时停住,‘夫人’二字从江晏州口中喊得极为自然,就像是练过千百回一样。
让人觉得这似乎是在某个普通的晚上,丈夫接妻子下班,两人在车上闲聊,共同计划着明天早上打算吃什么的自然语气。
在这安静的车内,所有感官无比放大,她闻到身后那股好闻的气息,也听到自己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沈清霜结结巴巴地都可以,我不挑食。”
“那么,明早八点,不见不散...”
“啊,好的,我先走了。”不等他说完沈清霜就着急忙慌地打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走了,江晏州还未说完的话被风吹散到空中,沈清霜隐约听到那惑人的夫人二字渐渐消散。
小时候的江晏州身体不好,总是病泱泱,时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发呆,她说什么江晏州就会做什么,看起来格外的乖。
但后面的江晏州又变得不那么乖了,总是喜欢和她作对。
而现在的江晏州,身体治好了,说话做事也变得格外得出乎意料,让人难以招架。
即使明明知道他是因为长辈的原因才和自己结婚,但听到他喊夫人两个字的时候,依旧有些无法平静。
他那双眼睛啊,看谁都像是深情款款。
江晏州看着落荒而逃,连门都忘记关的沈清霜低低笑了声,笑声是显而易见
的愉悦。
小清霜真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江晏州噙着一抹笑低头打开手机,点开一个霜花头像,看到几年前依旧保留着的聊天记录时,那抹笑顿了下,又无所谓地扬起。
备注改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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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霜路过小区门口旁边的垃圾桶时,脚步停了下来,她抬手看着手里浅棕色的包,包身简洁大方,设计走的是知性风,但是在包包的拉链处却挂着一个与其风格格格不入的挂坠。
一个原来是粉色,但是现在已经表皮泛黄棉花糖样式的挂坠,即使沈清霜已经很爱护它,经常会把它身上的脏污洗干净,但依旧阻挡不了时间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个挂坠是季禹在高三那年送给她的,自那以后,不管她换什么样的包,挂坠的位置始终挂着这个小棉花糖。
她垂眸凝视半晌,抬手把挂坠从拉链的位置摘下,而后扔进垃圾桶里。
她特意留意了下,往不可回收垃圾桶扔去。
到家之后,沈清霜没开灯,而是在黑暗中好好回顾了下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才刚决定放弃季禹,转眼间就和江晏州定好明天去领证,就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多久。
她笑着摇摇头,打算去给自己倒杯冷水冷静冷静。
走过客厅无意间往外一瞥,脚步忽然顿住,江晏州的车怎么还在这里,他还没走吗?
她心里产生一个奇妙的想法,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沈清霜打开客厅灯光。
明亮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窗户传了下去,让楼下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主人已经安全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