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您看我这也是急着用钱,不然也不会拿出来卖。”
宋芸晗咬了咬嘴唇,佯装犹豫,然后说道。
“可四十文一斤真的不算多,您想想,这精米要是放在平时,那也是难得的好货。”
店家皱着眉头,摸着下巴。
“姑娘,三十五文一斤,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再多我这铺子可就要亏了。”
宋芸晗轻哼一声:“掌柜的,您这心也太黑了。
我这精米可是能救命的粮食,要不是我实在没办法,怎会拿出来卖?
三十八文一斤,您要是不收,我立马就走。”
店家脸色一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狠狠心点头。
“行,三十八文就三十八文,但姑娘你这精米可不能有半点问题。”
“那掌柜的,您可得给我算清楚了,一文都不能少。”
宋芸晗心中暗喜,脸上却依旧平静。
店家点头应下,开始称重算钱。
宋芸晗看着对方动作,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生怕他在秤上做手脚。
有了这次与奸商掌柜讨价还价的经历后,她心中迅速生出新的盘算。
凭借着商城里两文钱一斤购得的精米,她开始挨家敲响潍县富户的后门。
此时,宋芸晗背篓里装满二百斤大米轻轻叩响门环。
不多时,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头来,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宋芸晗赶忙压低声音说道:“管家大哥,我这有上好的精米,您家可要?”
管家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谨慎地将她让进了院子。
宋芸晗跟着管家走进院子,来到一处偏房。
她小心地放下背篓,轻轻打开,露出里面颗颗饱满、色泽晶莹的精米。
管家走上前,伸手抓起一把米,放在手心仔细查看,又凑近闻了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姑娘,你这米怎么个卖法?”管家问道。
宋芸晗心中早有计较,说道。
“四十五文一斤在如今这荒年,可是实在价了。”
管家皱了皱眉头:“姑娘,这价格可不低啊。”
“管家大哥,您瞧瞧这米的品质,颗颗圆润,毫无瑕疵。”
宋芸晗赶忙解释,“如今这荒年,粮食稀缺,能有这样的好米实属难得。别家怕是很难有我这等品质的精米了。”
管家犹豫了片刻,说道:“那给我来一百斤。”
宋芸晗心中一喜,连忙应道:“好嘞,我这就给您称。”
她手脚麻利地拿出秤,仔细称重,确保分量只多不少。
此时她暗自庆幸。
还好,这第一家算是开了个好头。
管家付了钱,宋芸晗将米装好递给管家,说道:“多谢管家大哥照顾生意,日后若还有需要,尽管找我。”
她虽不会在此久留,但做戏做全套,人设内该说的话不能省。
说完,便告辞离开。
接下来,宋芸晗又敲响了几家富户的后门。
有一家富户的后门打开后,出来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
夫人看到宋芸晗的精米,眼中露出惊喜,问道:“小姑娘,你这米从何而来?”
宋芸晗含糊其辞:“夫人,这米的来路您就别问了,保证品质上乘。”
“那给我来两石。”夫人点了点头说道。
两石便是240斤,她背篓里这200斤可不够。
宋芸晗有些犹豫,说道:“夫人,我这米每家不敢多卖,最多二百斤,怕引人注意,给您和我都招来麻烦。”
“也罢,二百斤就二百斤。”夫人闻言妥协。
还有一家开门的是个有资历的婆子。看到精米,二话不说就要了一百斤。
宋芸晗在称重时,婆子还在一旁嘱咐:
“姑娘,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好米,可别忘了先来我家。”
每次敲开一家门,宋芸晗最多只卖二百斤。
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若是一次卖得太多而引觊觎招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下午倒腾,宋芸晗靠着走街串巷共计卖出600斤大米,怒赚商城25100文的差价。
她唤出虚浮面板,财富值已显示为:黄金 2钱,白银 80两,铜钱 27493文。
强迫症使然,她兑换了部分铜钱,将白银凑到100两整,铜钱也随之变化为7493文。
钱包鼓鼓,宋芸晗心情大好,拐进坊市开始消费。
鉴于脚板底最近的惨痛遭遇,她计划给全家每人置备两双皮靴,进到履肆打眼一望。
好家伙,一两银子一双。
告辞。
再看麻鞋每双10文,宋芸晗摸着下巴,“豪掷”150文。
从铺子里出来她就把鞋换上了,顺道暗搓搓在鞋里垫了双软乎乎的减震鞋垫。
下意识看了眼身上的补丁衣服,置换新衣的想法一闪即逝。
如今正值逃荒,不宜招摇,这身衣裳倒是正合时宜。
拿着一串糖葫芦,宋芸晗好奇打量着古街景致。
“酥山哟——冰爽奇妙之酥山!
层层堆就似琼峦,冰肌凝脂入口绵。
顶覆五彩糖珠灿,中夹蜜甜果酱鲜,一口啖之凉意漫!”
一阵酥山的叫卖声传来,引得她循声望去。
一股果香乳香交融的馥郁芬芳钻入鼻翼,一丝不属于炎夏的冰凉之气从店中溢出。
牛乳刨冰?
宋芸晗眼前一亮。
她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酒家,落落大方地问道:
“这酥山怎么卖?”
店中小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补丁衣服,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就您这模样,也配问这酥山的价格?”
宋芸晗眉头微皱,心中对这小二以貌取人的态度颇为不满。
“到底怎么卖?”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多了几分威严。
小二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道:“五两银子一份,您买得起吗?”
宋芸晗扫了一眼店内,只见这富丽堂皇的酒家内坐满了贪凉的顾客。
他们衣着华贵,神态悠闲,享受着灾荒之外的安逸。
一墙之隔,城内城外竟是两个世界。
宋芸晗冷笑一声。
城内酒家锦衣华服骄奢享乐,城外百姓朝不保夕生死挣扎。
如此不公,终有一日,她必将这世道翻转!
楼上靠窗的雅座,此时,一名身着细棉长衫的中年男子,正紧盯着宋芸晗离去的背影。
这人笑得不怀好意,像是一条隐藏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招来旁边一人,将嘴唇凑近那人的耳边,压低声音耳语吩咐了几句。
只见那随从连连点头,随后便匆匆下楼,尾随着宋芸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