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台
季寒苏只着一件赤色鸳鸯肚兜,脸贴着赵琚胸膛,把玩着刚收到的琥珀。
声音透着一股慵懒,“世间之物还真是神奇,琥珀难得,带水的更是少见。”
“这块里面除了水还有花草,叶子和菰草相似不说,花也是淡紫色的,可要真是菰草,这大小上又差了太多。”
“这样稀罕的宝贝送给奴婢,王爷当真舍得?”
赵琚刮了刮季寒苏的鼻梁,笑着说道,“再难得也只是件死物,哪里比得上你这个活宝贝。”
季寒苏羞涩一笑,随后略带忐忑的问道,“那姐姐们要是知道,会不会不高兴啊?”
赵琚道,“王妃贤德大度,不会在意这些。至于别的,你们原是一样的人,合得来就多说几句,合不来互不搭理就是了。”
季寒苏愕然,她绿茶之前,就已经在心里想过,赵琚会怎么回答。没成想,竟是这样不按套路出牌......
作为王爷,作为夫君,他应该理所当然的认为妻妾和睦,坐享齐人之福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关系到她以后对其他人的态度!
季寒苏问道,“王爷为何会这么说,难道是其余娘娘都不能容人?”
赵琚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本王自小也是在后宫长大,什么样的美人,什么样的心思没有见过。”
“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有什么不明白的,也都看会了。父皇的那些嫔妃如是,王府后院儿也如是。”
“亲兄弟之间,尚且做不到真正的和睦。你们非亲非故,更没有相亲相爱的道理,本王看着都累。”
这般直言不讳,倒叫季寒苏不知,这会儿该如何应对。她原本以为赵琚除了身份尊贵,美色诱人之外,身强体健就是最大的优点。
没想到他竟是个人间清醒,这些事实男人心里其实很清楚。
只是大多都装作不知情,更不放在心上,甚至有意挑起妻妾之间的争斗。反正好处都让他们得了去,后果都是别人来承担。
赵琚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季寒苏竟生出一种心思,她在赵琚心里,是不是与别人不同。
不过这个念头刚出现,就直接被季寒苏掐断。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要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普通人是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放在皇家,则是权位名分在哪里,真心就在哪里。
甜言蜜语再动听,眼前的饼画得再大再圆,也比不上手里实实在在的好处。
季寒苏紧紧的将人抱住,“王爷您怎的说起这些,我听着心里怪不是滋味儿。”
“不过您既然不喜欢,也不担心我们给您添麻烦,那我也不愿给自己戴上脸谱,强迫自己去与别人交好。”
赵琚目光闪烁,“你不怕本王是在试探,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季寒苏摇摇头,笑道,“当然怕,不过我没那么聪明,但有自知之明。只要是王爷告诉我的,我都信。”
“再说了,前朝的差事都忙不完,在外头和人勾心斗角没斗够,回了家躺在床上,还要和自己的女人斗心眼儿。”
“那日子得过得多累啊!还是您当真觉得,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
赵琚哑口无言,他想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母妃怎么算计的父皇,他当初年纪虽小,但也已经记得清楚。
不过季寒苏的反应,的确超出了赵琚的预料。之前他也和其他人说过这些,只是她们都以为他是在试探。
个个都贤惠过人,诚惶诚恐的和他说,嫉妒是女子品行的大忌。她们一定会恪守妇道,与其他姐妹好好相处。
赵琚一度觉得厌烦,明明是不一样的人,那些影子却能重合到一起。
每当他说得真心实意,都以为他是虚情假意。他虚情假意的时候,后院那些妃妾又常常为此感动,连王妃也是如此。
后来再有新人入府,他便再也没有说过这些。左右说了她们也都不会当真,他又何必多费口舌?
赵琚希望季寒苏是真的和其他人不同,而不只是嘴上说得好听。
“听说你前几天受委屈了,玉清宫的人和你为难。”
季寒苏一愣,赵琚怎么知道这事儿,难道他安排了人盯着她?
“王爷听谁说的,不过是宫女太监的口角罢了。我不仅没受委屈,还狠狠的骂了他一顿。”
赵琚说道,“你是本王的人,自有本王护着。区区一个太监,既然不懂规矩,打杀了便是。”
季寒苏不愿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若有可能她更愿意自己动手。
再说宫正司也不是那么好待的,活罪比死罪可难受多了。小李子之前得罪的人不少,他落了难大家伙当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有王爷这句话,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林姑姑已经回报回去,王爷大人大量饶他一命,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既然你求情,本王就放过他。不过玉清宫的人......”
赵琚陷入沉思,眉间竖起了一处褶皱,显然是想到了那两位真人。
季寒苏好奇道,“听说这两个道士着实有些本领,除了炼丹之外,还会御火之术。双手凭空生出火焰,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三昧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