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被一头雾水的拦下,但在犟的牛也有被驯服的可能,因为陈怡然拦下后,直接说了句“她不是凶手。”
这直接给小张搞得云里雾里的。他们顺着线索,指引的方向根本连丝毫的偏差都没有,现在说蒋莹晶不是凶手,他极为不适应这个大角度的转向。
问道“我不明白,还有谁的嫌疑还能盖过她?”
“你先把你手中的那些信给我看看。”
陈怡然并没有解释原由,她着急着先确认信中的内容是否与蒋莹晶说得一样属实。虽然小张很不理解当下的情况,但还是把一打信递了过去。
陈怡然接过信件一封接一封拆开,眯眼确认着信中每一行字,在确认过不是想要的内容后,会把信重新装回信封中。反复几次,小张在旁边看得急眼,也开始帮忙拆信。在确认过几封信后,在其中一封信中找到了能证实秋芬芳怀孕的消息。
信中最后一段提到
我最亲爱的妹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们,因为我觉得是个可喜的消息,也该让你们知道,我在他乡过得不错。我也第一时间告诉你们,虽然你们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终于怀孕了,所以不必挂念,接下来日子会比以往更加不同,应该更具有挑战性。
这封的确和其他信的内容不同,也和蒋莹晶描述的大致相符。
介怀原先发生的情景,陈怡然握着这封信,头脑中的印象回想了起来,更确定的认识到凶手另有其人。
一时间灌注到案件里的陈怡然,在小张看来,她那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看着信,木然的站着。
索性问道“怎么了?”
见陈怡然不吱声,潜精研思,小张知道可能是信的问题让他停滞。于是,他夺过陈怡然手中的信,看了个遍,看不出所以然来。
灰心的抖了抖信,自顾矛盾起来“我不懂,我们都那么接近了,为什么还要让蒋莹晶逃掉?还有这些信,明显就是她耍的花招,你居然相信了?她现在或许已经去销毁证据了,可能正在销毁中……而我们的愚笨只会让她成为漏网之鱼。”
正当小张一长一短的从另一个角度意识出错误,陈怡然的思路条理就越明确。
陈怡然轻细道“蒋莹晶已经明确的给出信息了,信中证实她说的,秋芬芳怀孕了。”
“这不存在任何有用的信息。”
“且看是这么认为,但如果秋芬芳的死是个意外,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引线的苗头,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且一夫多妻是延续血脉的根本,这个家就唐卫明一个独苗,很不符合逻辑。但如果皆为一己私利,不惜双手染血,潜在的意图,便有了日后的这件事。”
脉络还没有疏通的小张直摇头不懂。
“这层层递进中,凶手借钩吻把苗头转移,借机让我们觉得唐老爷、大夫人的死与秋芬芳有直接关系,从而乘间伺隙,把事情走向按照计划有序进行,实现报复,嫁祸他人。”陈怡然根本不在意小张懂不懂,又侃侃道“但她错了,行凶的证据往往撇不清。”
“你直接说吧,是谁?”小张耐不住性子,也没空专研她的话。
陈怡然又另辟蹊径道“秋芬芳其实是次要,主要的原因落到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那么在那期间谁又怀过孕,也失去过孩子……”
“二夫人?”
“是的。”
小张眼神飘忽,有种被一经点拨开窍的顿感。
然而陈怡然又归结了“大夫人出生于大家闺秀,眼里定然容不得沙子,在发现秋芬芳怀孕后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为了稳固地位,有了出手除掉孩子的想法,但也误杀了秋芬芳,唐老爷那时应该处于上升期,所以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而二夫人进门,两次流产,一次夭折,应该都是大夫人所为。虽然蒋莹晶有行凶的可能,但在刚刚的描述中,她更在意秋芬芳的死,痛恨唐朗的不作为。而相比这两起凶案,大夫人的死状更糟,行凶者把剪刀留在大夫人的腹部以泄私愤……而二夫人在一次次的失去孩子中问责自己,用食物遏制自己,如果发现自己的孩子的死是人为的话,难以想象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因此与蒋莹晶相比,二夫人的嫌疑更大。”
陈怡然描述之详细,不禁让小张诧异,因为他想到二夫人圆大粗腰的模样,和呼应的那扇通往唐老爷和秋芬芳房间的暗门,冒出心中的疑惑“以二夫人的体态不可能轻盈的经过那扇窄暗门?”
小张接下的疑惑,让陈怡然保留在脑子里的印象被即刻激活。
“没错,所以唐卫明说他蹲在书桌前撬保险柜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东西在摩擦和挤压门板……”陈怡然抬手一想,突然改口问小张“刚刚我们在没碰面之前,你在暗门的另一头有听到类似的声音吗?”
“没有。”
小小的触点,让陈怡然在阴暗的天际里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