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新人,凭什么只有柔答应一人有封号?
她们的出身皆不俗,在这一点上,居然不如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女儿,当然不服气。
不怪安嫔看沈知念不顺眼,她们都是妩媚的类型,沈知念入宫前,她的风情在后宫无人能比。
可见到沈知念的第一眼,安嫔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因为比起对方的天生媚骨,妩媚中还带着一丝清纯,她的媚意竟被衬托得有些艳俗,这叫安嫔如何能忍?
将众人的妒色收进眼底,安嫔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惊叹道“柔答应果然是天生的尤物,连本宫一个女人看着,也觉得骨头都酥了,难怪陛下对你另眼相看!”
沈知念如何不明白,安嫔这是故意给她拉仇恨。她低着头,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嫔妾不过是个末流的答应,承蒙皇恩,才有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封号,如何能与满宫的美人相比?安嫔娘娘这话,让嫔妾实在惶恐……”
众人见沈知念态度谦卑,打扮又朴素,眼中的敌意总算消退了一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即便有封号在身,也只是一个答应,翻不出什么浪花。
柳贵妃最看重的是后位,自然不屑在沈知念身上浪费时间。在她看来,一个没有家世的答应,就算长得再狐媚,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物。
她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姜婉宁身上。
“要说深得陛下青睐,满宫的姐妹,谁有姜贵人这样的福气?不仅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妹妹,一进宫就是贵人位分,往后定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我们这些宫里的老人,只怕都要成为昨日黄花了。”
说到最后,柳贵妃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控制不住的冷意。
刹那间,姜婉宁便成了众矢之的。
别说新人了,就连高位妃嫔,也在心中将她视为了敌人。
毕竟她们从潜邸里就伺候陛下,论资历,不比姜婉宁这个黄毛丫头深得多?谁会甘心有朝一日,屈居在她之下!
姜婉宁的家世,给了她足够的底气。面对柳贵妃的挑拨,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贵妃娘娘既然知道,嫔妾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妹妹,就应该明白,陛下爱重皇后娘娘这个正妻,自然也就爱屋及乌,看重嫔妾。”
言下之意就是,柳贵妃再怎么宠冠六宫,在姜皇后面前,终究只是个妾室!
柳贵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满宫就算姜皇后,也不敢这样下她的面子,姜婉宁区区一个贵人,真是好大的本事!
其她妃嫔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凝固了。
因为不仅柳贵妃,她们也只是妾室。姜婉宁这话,是把所有人都讽刺了一遍。
新人们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知念却是一脸看好戏的神色,这位姜贵人真勇啊!
姜皇后并不觉得爽快,反而暗自叹了一口气。
婉宁一进宫,就把满宫的妃嫔都开罪了,就算有她这个皇后撑腰,面对明枪暗箭,也会防不胜防。
她的城府终究还是浅了点。
要不是嫡出的女儿里,只有姜婉宁这一个合适的,镇国公府也不会把她送进宫。
姜皇后疲惫地挥了挥手,道“本宫的精神有些不济,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臣妾/嫔妾告退!”
刚走出坤宁宫,就有两个新入宫的常在,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看来传言不假,皇后娘娘的身体果真不好。”
“你也看到了?才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皇后娘娘脸上的疲态,就掩饰不住了。”
“这么说,镇国公府将姜贵人送进后宫,真的是为了……”
此人的话还没说完,姜婉宁怒气冲冲地上前,呵斥道“放肆!你们有几个胆子,竟敢妄议皇后娘娘!”
虽然她们说的都是事实,但姜婉宁也是要面子的,自然不允许有人把她进宫的目的,摆到明面上来说。
两个常在论位分和家世,皆不如姜婉宁,又被抓了个正着,当即慌乱道“嫔妾不是有意的,一时失言,还望姜贵人恕罪……”
姜婉宁冷冷道“今天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还真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给我在这里跪够四个时辰!”
两个常在都是官家贵女,肌肤娇嫩无比,真在粗糙的石板路上跪四个时辰,膝盖还不废了,当即白着脸道“嫔
妾真的知道错了,求姜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姜婉宁刚入宫,有意拿两人立威,怎么可能放过她们。
“不接受我的处罚,你们是想让我将此事禀告给皇后娘娘,让她处置你们吗?!”
两个常在的脸色瞬间惨白,不敢再反抗,老老实实地跪下了。
姜婉宁冷哼一声,带着宫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柳贵妃遥遥看着这一幕,脸色很不好看。
“皇后病重,陛下命本宫协理六宫。本宫竟不知道,后宫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贵人来处罚宫嫔了!”
她的贴身宫女翠竹轻嗤道“娘娘息怒!姜贵人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妹妹,狐假虎威罢了。您要是跟她一般见识,岂不是失了身份?”
柳贵妃即便心中不快,也明白这里毕竟是坤宁宫,而且是那两个常在先议论上位的。真把事情闹起来了,对她没有好处。
她冷哼一声,扶着翠竹的手转身离开了。
“那两个常在是什么人?”
翠竹恭敬道“回贵妃娘娘,黄衣服那个是礼部员外郎的女儿,李常在;蓝衣服那个是鸿胪寺少卿的妹妹,周常在。”
柳贵妃漫不经心道“回头派太医去给她们瞧瞧,再从库房里送点东西安抚,说本宫知晓她们今日受委屈了。”
翠竹明白,柳贵妃是想借两人的手,给姜贵人使绊子。
“是!”
坤宁宫外面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皇后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