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险关系,谈过?
    连淮上了她的当,回头望过来。

    “少奶奶,您刚才晕倒了,现在送您去医院。”

    许禾柠手掌放到胸口处,满掌心火辣辣的痛,怪不得陈深的脸都肿了。

    许禾柠心情烦乱不堪,其实只要陈深也在南安城,他们迟早会碰上的。

    但现在对许禾柠来说,实在算不得一个好时机。

    陈深是最大的威胁。

    “你跟那人认识?”

    许禾柠下意识攥紧手指,一股麻意盘踞在指尖还未散去,她必须装得若无其事,尽量让自己不要慌,不要乱,也不要第一时间矢口否认。

    她想的肯定是跟他撇清关系,但日后万一陈深说了他们认识的事呢?

    他是一定会说的。

    他们生长在同一个地方,又在同一个学校,只要季岫白想查,分分钟钟就能挖出这些消息。

    到时候,她的隐瞒就成了欺骗,本来她跟陈深之间是没什么的,是能解释得清的清白,一旦有了欲盖弥彰这条鸿沟,季岫白恐怕再难信她。

    窗外的阳光被玻璃挡得稀碎,些许落在许禾柠的脸上,浓密的眼睫毛下投出一道暗影,“认识,他叫陈深。”

    季岫白岿然不动,想到许禾柠的那一巴掌。

    他做了什么事,让她上来就给了那么狠一个巴掌?

    两人之间有过什么?谈过,还是……

    季岫白眼眸黑沉下去。

    “你们是什么关系?”

    许禾柠斟酌,不带犹豫,当然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话说,“他想跟我好,我没答应,他手段肮脏又毒辣。”

    “他到处造谣我跟他有一腿,他把我的名声都毁了,可他却跟我说没关系的,说只要把我踩进烂泥里,彻底脏污掉,别人不会要我,他要。”

    许禾柠为以后的隐患在铺路。

    陈深要是再来季岫白面前造谣,他相信小九爷会掂量掂量,这人嘴里的话究竟能信几分。

    季岫白仿佛看见了她第一天找到小淮园来的样子,站在院落里,被雨淋得浑身湿透。

    他那会就觉得她像只逃难的野猫,没想到是真的。

    许禾柠最怕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周倩玉佩背后的秘密,虽然她只跟许禾柠一人说了,但陈深见过那枚玉佩,也知道它是周家的,万一哪天他知道许禾柠能得到季家庇佑全是因为它……

    许禾柠不敢再往下想了。

    “蛇你都不怕,还有什么能让你害怕?”

    许禾柠嘴角勾勒出抹苦笑,“有很多啊。”

    比如陈深。

    比如,还怕季岫白将她赶出门外。“不怕蛇,是因为小时候经常抓。”

    这算是家里的一项收入,但许禾柠那时候也是不敢的,一看到那玩意就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只是被打的次数多了,就不得不学会了。

    其实人比最毒的动物都可怕。

    季岫白眉头微拢着,所有的不怕,都是反复克服恐惧之后才不得不心生的勇气。

    不过是背后无所依靠,只能一腔孤勇过那深潭险穴。

    “为什么不早点找过来?”

    如果拿到玉佩的时候就找来,许禾柠早不必这样,她的人生早就不一样了。

    许禾柠靠向车窗,额头抵着玻璃,如果周倩能抓住机会找来季家,她肯定不会被逼死。

    那样,许禾柠最好的朋友就还活着。

    可周倩说过她不要,她救人不是图别人的回报,就算拿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也会一辈子心里不安。

    如今这样的不安,就落在了许禾柠头上。

    周倩那样的傲骨,许禾柠真没有。她不想在泥泞地狱里挣扎而死,她太想活了。

    “我不知道。”许禾柠嗓音有些哑,“你是不是还在怀疑

    我?”

    她靠在那,肩头沉在一片光晕中,随着车子的颠簸,半张脸的表情沉沉浮浮,季岫白想靠近她,将她抱到怀里。许禾柠偏头看她,直到季岫白冲他说了答案。

    “没有。”

    他疑虑尽消了吧,可许禾柠心里堵得慌,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冯家。

    冯婷婷的卧室内,冯老阴沉着脸坐着。

    冯婷婷刚洗过澡,可还是被吓得半死,蜷缩在被窝里一个劲地发疯。

    冯老第一次抬手打她,一巴掌将她打得冷静下来。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在今天乱来?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对你妹妹做的好事已经传出去了,外人会说我苛待跟前妻生的孩子!”

    冯老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乔宁选个合适的夫家,女儿养到这么大,总要让她有所回报。

    冯老手指着冯婷婷,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

    他转身出去,陈深站在窗边,一脸阴沉,面上的巴掌印都还没消下去。

    冯婷婷哭哭啼啼,从第一眼看到陈深起,她就仰慕他,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想要爬上他的床,但他摸都没让她摸过一下。

    “深哥,她打你。”

    陈深转过身,目光逼仄,“我乐意。”

    他没再多看她一眼就出去了。

    小弟梁琮在楼下等他,见他下来,忙快步跟到他身边,“深哥,你没事吧?”

    陈深径自走出冯家,坐到了车里,他这才想起乔宁那日画到一半的女人,居然就是许禾柠。

    他摸出一支烟放到嘴里,牙齿紧咬着烟蒂,眼里卷裹起层层寒冽。

    “她怎么会是季太太?”

    季家多高的门楣,她是怎么跨进去的?

    梁琮也百思不得其解,“是啊,许禾柠那样的出身怎么可能攀得上季家?就算她长了张好看的脸……”

    那男人也只会当她是玩物,玩一玩睡一睡还能理解,可娶回家当太太,解释不通啊。

    陈深将香烟拿掉,放在手里狠狠地揉着,直到将它揉碎掉。

    当了人家的老婆,季岫白可能不碰她吗?

    绝对不会。

    那支烟被揉烂了,烟草在他掌心内反复碾揉,陈深拿它撒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将它当成了谁。

    *

    许禾柠的生活还和从前一样,即便遇到了陈深,但他好像没有来找她麻烦的意思。

    她下了课准备回去,往日最喜欢的路突然之间像是蒙了层阴森,许禾柠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跟着。

    一道高大修长的人影投到她的身旁,看身形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