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伏牍一族的鬼魂?那一族是有点特殊的。”假面女王听完伊流翎的陈述,并未显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既然昆特看着,那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我倒也没有担心。”伊流翎嘀咕了一句。
假面女王低头看了一眼伊流翎手中攥着的那个储物戒指,上头雕刻着精致的鬼面具,也并未因刚才的摔打而残缺。
她想了想,说道:“对了,那戒指上的标记是我族族徽,你拿着如果遇到我族人,可能还会惹上麻烦,我给你换一个吧,不会比你的差。”
“哦哦,好的。”伊流翎也没想太多,暗夜君王毕竟是假面女王的堂哥,她想留个遗物来怀念也不奇怪。况且,这戒指对他来说确实是大了些,戴在拇指上的时候,那鬼面具的角有时候还会刮到他的虎口。
接下来,伊流翎就在假面女王无语的注视中,从戒指里面掏出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塞到了后者提供的另一枚戒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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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女王拿出来的自然是索迦高中的制式空间戒指,据她所说,高年级的学生能够通过完成较为困难的任务来兑换这类由学校统一打造的炼金物品。内部空间上两者倒是差不多,当然,无法跟昆易的那个戒指相比了。
转移完成后,假面女王挥了挥手,那由幻术能量构成的门就自己打开了。
面对如此明显的“送客”,伊流翎当然也不会讨嫌继续赖在这里,反正他今天听到的故事已经够多了。
伊流翎离开之后,假面女王拿起之前随手放在桌上的储物戒指,用指甲点了一下上面的雕塑,鬼面具眼睛所在的地方发出了红色的光。
“果然如此啊,”假面女王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平和了,反而带着一种轻蔑和暴戾,“不愧是搏王,这都要下注的?当我认不出里面封印的秘法吗?”
“你这样骗小孩东西,不会心虚吗?”因为没有外人在,面具的语气也轻松起来,“还是说,你怕被学生知道,你的真面目……”
假面女王忽然摘下了她的眼镜,那隐藏在画着旋涡的镜片之后的,是一双充斥着杀意和混乱的血眸。
当初琴等人在考试秘境中对上的夺魂魔族黑狈,实际上是附身在了鸽子上,只是被幻术迷惑才会以为自己夺取了假面女王的身体并显露出属于魔裔的外观。而真正的假面女王,本就是学生们所见到的那个危险又暴虐的女人。
比厉鬼还要可怕的女人。
假面女王深知自己的本性,毕业多年之后很少再回人族领地。所以当希兰芙雅找上门来邀请她来索迦高中执教的时候,她是十分惊诧,也十分佩服的。
假面女王,善于伪装,她只需戴上一副眼镜,用手语与同学交流,就能将自己令人恐惧的一面隐藏在和蔼低调的面具之下。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因此变得纯良而平和。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坏人。第八世界的人族,什么样的都有,而对于所谓的背叛人族的原则,其实也是交由本命道具裁定。因此这个背叛人族转化成魔裔的条件,其实是很灵活的。
比如跟莉莉斯女皇有来往的昆特,跟表面上是魔裔的琪拉拉纠缠不清的伊流翎,在野外打劫甚至杀害人族的流浪修炼者。只要本命道具不判定为投靠魔族,都不会轻易背叛。
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本命道具天然忠于第八世界,也是最了解主人的存在,它们的判断,其实已经是最为准确的一种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假面女王盯着突然噤声的面具,“你好像怨气很重啊?是不是不喜欢当面具?也是,当初你可是一把刀啊。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你熔了再铸造回去,怎么样?”
面具最初是一块矿石,但那块矿石已经被开采出来很久了,早已被打造成了武器。它成了一把刀,然后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本命道具,男人被杀死之后,它被传给了一位少女。
少女用灵魂作为代价,获得了力量,将刀挥向了自己的仇人,也是自己的爱人。最终,两人的灵魂在这把刀里纠缠,饱饮了爱恨怨憎之血的灵魂之刀,成了克主索命的凶煞妖刀。
最后,它辗转落到了一个更凶残的家伙手里。
那人不在乎它身上纠缠的命运与传说,随手将它熔铸成了一块面具,理由只是因为她想给自己的堂哥找个精神寄托——普通的材料无法取信于他,也同样无法克制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讨厌气息。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的主子是你。”面具瓮声瓮气地说,“你交给我的任务我都好好做完了,你尽管去查好了,我问心无愧,那家伙自己寻死怎么能怪我?之后我还保了他灵魂几百年,你当我一点损耗都没有吗?”
“我没有在质问你,我也不打算信你,你连刚刚那个小鬼都未必能糊弄,只是他没兴趣追究别人家的事情罢了。”假面女王用手支着下巴,睥睨那面具,“你既然决定这么说,就最好别改口,你自己选择换了名字,就没必要再保留什么旧情了。”
面具诺诺地应了,但它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自己真的连个小孩子都骗不过去吗。
“阿嚏!”伊流翎打了个喷嚏,“奇怪,难道因为之前泡在水里感冒了?我不都吐血排湿了吗?”
他吸了吸鼻子,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
真是奇怪,为什么相比起生硬冰冷的手语声音,假面女王那个和蔼的说话声反而更让人毛骨悚然呢?要不是他作为半灵体对对方是不是鬼魂有所感应,他都要怀疑假面女王就是那个厉鬼了。
不过,假面女王并未对伏牍姬保有自我意识表示惊讶,说明之前那位厉鬼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那它到底是谁呢?该不会是阿蕾莎吧?
伊流翎总觉得阿蕾莎跟玩具鬼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假面女王看上去丝毫不担心厉鬼会反噬,反而有种看不上的情绪在里面,说明她见过的厉鬼不太强。
阿蕾莎还是蛮强的吧?
伊流翎甩了甩头,算了,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那个面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那些凶残的家伙自己窝里斗吧,他还是先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才能应付兰迪说的“小考”。
就在他路过图书馆外的草坪时,三个纠缠在一起的动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只鼬鼠一只松鼠以及一根水管,哦,一条蛇。
“你们的队伍越发壮大了呀,”伊流翎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这是在玩什么呢?”
“没有在玩,”小管子紧紧地勒着那只鼬鼠的脖子,抽空回了一句,“就是这家伙,这家伙偷了我的钱。”
“我,没有,偷钱。”尽管被小管子扼住了咽喉,鼬鼠还是很艰难地张嘴辩解道。
“你就是偷了!”松松正钳制着这只鼬鼠的后腿,气愤地喊道,“你偷了我用管哥的钱买的烤肉!”
“叫什么管哥,咱俩谁跟谁,”小管子显然是三个动物中最强壮的,因为它的声音听起来最从容,“叫管爷。”
“你还说呢!”鼬鼠也怒了,“你邀请我去你家做客,然后就把我丢在那里,接着一份烤肉送过来,我还以为是你请我吃的。结果呢?我吃完了就进了医院,差点没给我拉虚脱,到现在我屁股还在痛。”
“哈,酒馆香喷喷的招牌烤肉怎么会出问题?是你胃不行。”松松自从搬来索迦山之后,就迷上了索迦酒馆的好菜,因此很不认同鼬鼠的说法。
伊流翎回想起了兰迪的“龙息”,插口问道:“你选的什么口味的烤肉啊?”
“魔鬼变态辣。”松松大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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