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正想着回会场向庄琳告辞,转身看到傅彦开从拐角走出来,看到她站在门边,眉头一皱。
“你不冷?”
“还好。”虽然没有会场里暖和,也不冷,她注意到他身上套了件大衣,像是要准备出去。
他瞥了一眼纸袋,里面是那件蓝色的羽绒服,眉毛微微上挑,“你可以先穿上羽绒服。”
田蜜点点头,拿出衣服穿上。
“走吧。”
“去哪?”
“先去车上换了衣服。”
傅彦开拉住她的手,手腕相交,手指有些霸道地相扣,温热的掌心和她微凉的手心相贴,她呆呆地看着二人牵着的手,脚下的步伐不听自己指挥地跟上他。
“你,你不用牵着我的手。”她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嗯,牵狗绳习惯了。”他面不改色,手上的力度没有放松分毫。
闻言,田蜜咬牙,正要用力挣脱,下台阶的高跟鞋猛地一磕,整个身体往前栽,傅彦开的手拽了一下,将她拉入怀里,长臂锁稳她的腰身。
“你是台阶杀手?”
他脸上的冷笑过于明显,田蜜都没时间尴尬,赶紧拉开二人的距离。
“看着点脚下。”他紧了紧手,拉着她走向停车场。
直到坐进温暖的车里,傅彦开把纸袋放到她身旁,关上了车门。
她才反应过来,她可以去休息室换衣服,为什么要在他车上?
红晕爬上了脸颊。
反常,都反常,包括她自己。
她迅速换好衣服,把礼服和高跟鞋收了起来,拎着袋子起身下车,刚扭身推开车门,小腹一阵触电般的抽动,让她瑟缩了一下,接着身下涌出一股熟悉的热流。
这,老天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好了?”车外的傅彦开挂了电话,彻底拉开车门。
冷气钻进来,田蜜不自觉抖了一下,还保持着弯腰下车的动作,捂着肚子尴尬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怎么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整张脸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田蜜摇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别!你忘了自己喝酒了?我要下车,我只是大姨妈来了,会弄脏你的车。”
他打开前车门的动作一顿,转身看着已经下车站在那里的田蜜,语气不自觉放轻柔了一些,“不脏,你……”
“我,我……”
气氛有些微妙,田蜜开始尴尬地绞手,半张脸埋在高领毛衣里面,只漏出一双忽闪的大眼睛。
“进去。冷。”
他半推着她坐进车里,“等我一会儿。”
田蜜透过内视膜看看他飞扬的大衣角,几乎是小跑着离开,心里冰凉的角落忽然被滚烫的感觉填融化了。
她揉揉脸,“田蜜,你清醒一点,那可是傅彦开!”
……
傅彦开看着架子上各种各样品牌的卫生巾陷入迷茫,随手拿了几包,转身离开,又瞥到架子下排的东西,迟疑了一会儿,弯腰拿了一包。
“傅同学?真是你。”
刚转身,迎面撞上江大金融系的学生,他冷静地点点头,不准备闲聊。
男生却很热情。
“你,帮女朋友买卫生巾啊。”
男生像是发现了同盟道友般,“你拿的这些都不好用!”
傅彦开的身形顿了一下,怀疑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哎呀,相信我。”男生的眼神锐利地扫过,一眼看到个牌子,伸手拿下来,“这个,包好用。”
傅彦开默默地把手里的放回去,接过男生递来的,“谢谢。”
男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赞许地点点头。
傅彦开又转了一圈,拿了一包暖宝贴才去结账。
“不好意思,没有黑色塑料袋了。”
收银员略带抱歉地看着他。
“嗯,都可以。”
他心想,倒也不必,有什么好遮掩的。
月光拉长他的影子,他拎着袋子,刚要进停车场。
一群嘻嘻哈哈的噪音引起他的注意。
两方对视,齐齐顿住。
夜风低鸣,昏暗的停车场入口,颇有些狭路相逢的意味。
“我看是谁?”柯历辰习惯性地挽起袖子,笑得邪气,“傅彦开!”
白琼有些意外,原来这个人就是傅彦开,清冷俊秀,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学生,眼底的威压却又有着不符外形的阴厉,让人不容忽视。
“今天出门踩狗屎了,碰上这么个晦气玩意儿。”柯历辰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
“傅景,你们……”白琼看不懂几人的关系,但感觉总体不是一路人。
“他,傅彦开,傅景的堂叔,你记住是咱们的死对头就行。”柯历辰的话让白琼深觉傅家的复杂。
“是。”傅景脸色黑得彻底。
白琼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挽上他的胳膊。
傅彦开没功夫听他们的冷嘲热讽,转身就进入停车场。
柯历辰大手一拦,给身边的朋友使了眼色,傅彦开瞬间被他们三人挡住去路。
“呵呵,傅彦开,现在怎么怂了,那时候不是挺能打吗?老子可是一直都记得肋骨之仇呢。”
傅彦开发起狠来,曾经直接踢断他两根肋骨,那种疼,他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讨回来。
柯历辰点燃一根香烟,看着傅彦开冰冷的表情,笑得邪肆,“我就说,你这张脸做鸭倒挺合适,当初我好心给你介绍富婆,你还不领情,啧啧,现在穿得人五人六,是不是又求傅老爷子可怜你,赏你仨瓜俩枣的?还是翻然悔悟,找了富婆?”
傅景拦了柯历辰,“算了,今天晚上给你接风洗尘,没功夫跟他耗,我们走吧。”
柯历辰这才罢休,眼神瞥见傅彦开手里的透明塑料袋,嘴角放了下来,摘掉嘴里的烟,“靠!你踏马变态啊,买这玩意儿干什么!”
众人的眼神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傅彦开的手。
傅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柯历辰的话让他不受控制地想歪了,咬着牙,面部有些抽搐,“你,真恶心。”
“哈哈哈,原来你不做鸭,做零!”柯历辰的嘲笑声格外刺耳,“看来这国外的开放让你学了个干净。”
白琼和张相如对视一眼,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大脑构造是不是有点癫,一包卫生巾就能判断出傅彦开是gay了?
“傅景,咱们走吧。”白琼的脸上有明显的惊恐,傅景心头一软,揉揉她的头发,“别怕,就是个恶心的东西而已。”
傅彦开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像是他们都是空气,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