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双似含着盈盈秋水的眼,皇上脑中又闪过那张明艳大气的脸庞,想起了轻声唤着自个名字的发妻。
沈长乐不明所以,就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皇上,像前世撒娇那般,眼中满是乞求。
皇上莫名心软,又想起了皇后产下的那名女胎,要是安生长大了,应该比沈长乐还要像皇后吧,定然跟皇后一般温婉。看書喇
“禁言三日,去吧。”
沈长乐正欲谢恩,冷不丁对上皇上的眼,是慌忙垂眸,行了个大礼就悄然退下了。
皇上看得好笑,这女娃娃也是古灵精怪的。
沈长乐退出宫殿后是长舒了口气,庆云见状,忙迎了上来,担忧地望着她。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个不能说话。
庆云着急,沈长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至于梓州之事……
她想了想,又踏进了殿内,在殿门口的屏风后候着,摆足了认错的姿态,实则一双耳朵竖着,听着里面的讨论。
“既如此,就着刑部去查吧,朕倒要看看,陈南有几个胆子,竟敢欺上瞒下!”
不多会儿,赵海就带着内阁的人走了出来,个个形容肃穆,瞧着得来的结果似乎不尽如人意,沈长乐联想到了皇上那句话,瞬时明了,皇上这是打算轻拿轻放,不会深查背后之人。
看样子是得给皇上下一剂猛药才行!
***
“我没想到你会找上我。”
张添往后一仰,随意地靠在了假山上,眼中带着笑意。
“张北镇抚使说笑了,既然都是为太后娘娘做事,总有碰上的时候。”
谢青棠眉目平和地看着张添,仿似刚才的话不是他说出来的。
张添微一挑眉。
“清正如谢安饶,最不屑站队,如今这样倒是叫我刮目相看,在狱中的不屈不挠还犹在眼前呢。”
“青棠现今不过一阶奴婢,如张北镇抚使所言,既要苟活,便要不得那些莫须有的骨气。”
“你这话我差点就信了呢,说吧,寻我来目的为何?莫要跟我打太极,我是个粗人,舞刀弄枪擅长,文人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话我听不懂。”
“正好,青棠也不喜拐弯抹角。张北镇抚使,你甘愿一直屈居人下吗?”
张添不说话,就那样挑着眼角,漫不经心地望着谢青棠。
谢青棠也不在意,继续说道:“现今机会来了?”
“哦?名满天下的谢大才子的高见我倒是想听一听。”
“梓州。”
谢青棠只轻轻吐出两个字,就令张添面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
他直起身来,直直地看着谢青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梓州之事已被内阁捅出,是天灾还是人祸,想必没有人比张北镇抚使清楚。”
张添微眯着眼看着谢青棠,谢青棠也不怵,一双沉静的眼也回望着他。
半晌,张添挪开了眼,面上又挂上了吊儿郎当的笑。
“我清楚什么?”
“嫡兄,一个纨绔子弟,一个病恹恹的,而你原本想走文,可嫡母忌惮,只得走上武这一条路,你甘心吗?”
“谢安饶,你忘了?你现今只是名奴婢,说话注意分寸。”
张添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谢青棠丝毫不理会张添的威胁,说话的语调依然不疾不徐。kΑnsh
“没有人比青棠更清楚青棠现今的身份,但机会来了,北镇抚使想错过吗?”
张添靠近谢青棠,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涂着蛇信子,随时准备攻击的蛇。
“机会?做得不好,太后和皇上都得得罪,死无葬身的就是我!”
谢青棠仿似不知危险临近,面上依然波澜不惊。
“北镇抚使,“富贵险中求”,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