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羊妖圣果然聪慧，本尊自愧不如。”博渊笑了笑道，“即便如此，东皇所欲之事，我龙族只怕也是无力办到了。”
东皇太一派此二人前来，看似无意为之，实则正见其高明之处。
两人这次来访分工明确，表面上看起来以英招为主，商羊为辅，但其实商羊才是其中的厉害角色。
商羊深谙话术，言语之中俱是谋略算计，与她交锋，倒让博渊瞬间怀念起前世为人之时，在商场之上与人勾心交锋，洽谈生意的感觉，倒是十分过瘾。
但眼下刚听完鸿钧论道，心中感悟甚深，博渊只想抓紧时间闭关，哪来的时间与他们再作口舌之争？
事已至此，也不想再跟他们玩下去了，软的不行，那就来硬呗。
“帝尊此言何意？”二人听罢，俱是百思不解问道。
要说博渊的演技也是真的好，方才还一脸笑意，转眼间风云变幻，脸色刷地一黑，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强大了起来。
“是何缘由，你等无须来问本尊，只消回去问问你家东皇陛下当年对我兄长做过的事情，自知分晓。”
英招和商羊也是聪明人，察觉到博渊语气当中有些怒气，自知此行再难成事，不觉心生退意，只是英招还不愿放弃，思虑再三，却是咬了咬牙，再道：“帝尊在上，这黄中李乃是世间奇物，我家东皇陛下得到之后，不思自厢受用，却遣我二人不远万里送来奉与帝尊，足可见我妖族诚意。”
“如今帝尊提起当年之事，两句不合，便生怨怒，要赶我们走，是何道理？”
英招言及此处，态度却是愈发恭敬，“我等不敢对帝尊不敬，亦不敢奢求此行必能成事，只是怕如此回去，无法向东皇陛下交差，还望帝尊海涵。”
英招说着，停顿了一下，见博渊脸色稍稍缓和，继而再道：“方才听帝尊言语中的意思，似是对我妖族有怨，还望您明示。若真有误会，只望能尽早解释清楚，莫要让龙、妖二族，妄生不快才是。”
想比起商羊的精明机敏，英招为人倒是有那么几分忠诚耿直，当然说难听些，就是有些不识时务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人博渊倒是不讨厌，也无心为难，既然他想知道，那便说与他听便是了。
“当年之事过去已久，本尊本也不欲再提，如今你既想听，我便再说与你听。”博渊说着，神情恍惚，陷入了回忆当中。
“当初龙汉初劫时，罗睺乱世，本尊曾与鸿钧圣人、扬眉大仙和阴阳、乾坤二位老祖立战他布下的诛仙阵，粉碎其灭世成圣的野心与恶行。”
“帝尊善行善举，洪荒生灵莫不感念您的恩德，这些事小妖亦是有所耳闻。”英招闻言点了点头道。
“不错，就在我等齐心对付罗睺魔祖之时，你家东皇陛下，却出于一己私欲，对我兄长，也就是当时的龙族祖皇——祖龙赢渊下手。趁其重伤之际，出手偷袭，并将他封印在不周山的龙泉洞中，永世不得超生……”
博渊回想至此处，心中又是一阵潸然，反问道：“试问，若换作是你家兄长遭遇如此陷害身陨，你又当如何？”
“小妖虽没有兄长，但我十二妖圣情谊深厚，与兄弟姐妹无异，若是我等遇此大变，小妖怕是做不到像帝尊这般沉着冷静，只怕就算拼了一身修为性命不要，也要讨回公道！”英招听故事听得入神，被博渊突然这么一问，一时义愤填膺，感概道。
“是不是误会，你们回去问清楚便知。”博渊摆了摆手道：“回去告诉你家东皇陛下，当年之事已然过去，看在常曦和羲和的面儿上，本尊不会再与他深究。但巫妖之争，终究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与龙族无关，两族修好的念头也劝他尽早打消，我龙族虽不会对妖族动手复仇，但也绝对不会与仇人为伍！”
博渊的态度很明确了，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从今以后就是你不犯我，我不范你，各自相安无事，但你也别想跟我交好，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帝尊的意思，小妖等明白了，自会回去转告，我等已叨扰多时，也该回去复命了。”英招与商羊抱拳一礼，准备告辞离去。
“慢着。”
英招两人本已转身离去，身后博渊的声音猛地传来，心中不觉咯噔一声，停下了脚步：“难不成帝尊改变心意了？”
“帝尊还有何事？”
博渊闻言却是一笑：“也没什么事，既是送礼，又怎会有再收回之礼呢？”
话音未落，只见商羊怀中抱着的黄中李恍然一动，随即脱手而去，往身后飞去。
“小妖等告退。”
事情还没谈成，却把黄中李“送”出去了，英招不觉面色发白，嘴角微微抽搐，心中苦笑，回去只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商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轻声叹了口气，随即二人一道出殿，离了烛渊宫，驾起云雾，往九霄之上，妖族天庭而去。
“师尊，妖族与龙族素无来往，怎么突然想起结盟之事来了？”
英招二人离去后，常曦走进殿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其实她一早就躲在门外偷听了许久，自然也听到了博渊与英招二妖的对话，当听到自家师尊为了自己和姐姐决定不再向妖族报复时，心里不免一阵感动，而得知妖族示好，此番前来是为了与龙族结盟时，却是心里有些许疑惑，故而发问道。
“乖徒儿，依你看呢？”博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先提出了一个问题。
“巫妖二族野心勃勃，称霸洪荒之心由来已久。眼下虽暂时停战，但只怕太平的日子不会太久。”常曦想了想，说道：“与师尊修好，再联盟龙族，应该是为了日后与巫族开战积蓄力量吧……”
“徒儿所言不差，确是如此。”博渊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继续道：“不过，还远不止是这些。”
“有师尊与龙族相助，妖族必定实力大增，打败巫族，称霸洪荒，指日可待。”常曦娥媚微蹙，愈发不解地问道，“师尊难道觉得妖族还有什么企图？”
“你觉得为师与你鸿钧师伯关系如何？”博渊神秘一笑，再问道。
“哦……哦哦！弟子明白了！好一招一石三鸟之计！”常曦恍然大悟，一下子猛然明白了什么，禁不住大声叫道。
“诶诶诶！师尊莫要唬我，师伯他老人家才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