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山书院占地何其广,零星学子们如野花般撒落在各处,东一簇,西一簇的。
佟百昌夫子再严厉又如何,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本就各个精力旺盛,调皮捣蛋,佟百昌夫子看得了这个,顾不上那个。
唯有东宝老老实实拔草拔草再拔草,另一个罪魁祸首之一的方佛霞,也装模作样拔着草,他眼睛不离东宝左右,他越发肯定东宝是从农村来的,看东宝那拔草砍枝的熟练程度,再看看另一边玩似的砍枝拔草的同窗们,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室外劳动,也是变相放飞的一种,一种自在!
本有些怨言新生学子们也不再抱怨了,压抑的室内和蓝天白天的屋外,太阳,秋阳不骄不躁正好,拔草就拔草,砍枝就砍枝吧,挺好玩的!
当!…..
当下学的钟声响起,新生们一阵欢呼,也可以说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今日下午,是佟百昌夫子亲自监的工,现在他的脸黑得很难看,眼前这群野猴子,脸倒一个个都晒的很红,蓝边白色的学子服上或多或少也都沾了草屑枯叶或尘土等,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小公子们干活?干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佟百昌夫子黑了脸,道:“下课!”
欢呼声,跑着跳着笑着一哄而散,一堂劳动课下来,这个班的凝聚力不知不觉提升。
方家有马车接送,就停在半山腰上,方佛霞和东宝联袂而下。
“少爷!”
方佛霞停步,东宝很自觉挥手告别,方佛霞喊住东宝:“你就这样回家了?”
顺着方佛霞的手指,东宝低头一看,白色的学子服上有点点黑斑。
方佛霞说:“去我家换身衣服。”
东宝想着和璞娘的约定,也不矫情,道:“好!”
方府,世代做着药材生意,家业也不小,小门,方佛霞带着东宝偷偷走了进去。
作为方家最小的儿子,方佛霞自己有独立小苑,打来衣柜,满满的衣袍,显眼处的几件一看就是新缝制的。
东宝来了就不客气了,他挑了身微旧的湖蓝色儒袍,而方佛霞见了,也挑了身同样衣款的乳白色儒袍。
方佛霞:“走吧!”
东宝:….
方佛霞:“不是说好去拜会伯母的吗?”
东宝还是怪异的问:“你真去?”
方佛霞:“谁出尔反尔了?”
东宝一想,自己来隋州的日子还短,要找个好郎中还需问问本地人,于是答:“好吧!”
“少爷!”
方佛霞的书童喊,上学是没方法,现在他是必须跟着去的。
方佛霞:“阿铭,你留在家里!”
书童阿铭,委委屈屈喊:“少爷!”
方佛霞当然不会被一个书童所左右,两人还是走的小门。
方佛霞:“你家在哪?”
东宝答:“我娘在铺子里等我,西市的铺子!”
方佛霞是商贾家的孩子,从小被灌输很多商道知识,东宝这回答没有毛病,读书也要有钱才能读书,况且知山书院很贵,方佛霞理解:“哦!”
东宝又问:“方佛霞,你知道哪家郎中看诊好?”
难道他娘真生病了,方佛霞嘴上回答说:“我爹说五福堂的白杨柳大夫不错,或者去元始馆找姚一平大夫。”
东宝听得很仔细,感谢道:“你知道的真多。”
方佛霞也不谦虚,道:“那是!”
少年人得瑟的模样倒也不讨厌,东宝笑笑,他也觉得这朋友可以交。
过朱雀大街,有小巷可以穿去西市,方佛霞熟门熟路带着东宝走街串巷。
西市,君雅裁缝铺。
“娘!”
“东宝回来了!”
“嗯!”
当璞娘看向方佛霞时,方佛霞马上乖巧喊道:“伯母好!我是璞东司的同窗!”
这个介绍信息量太大,璞娘不由望向东宝。
东宝突俏皮的眨眨眼,介绍说:“娘,他叫方佛霞,我同窗也是我同桌,娘,方佛霞知道隋州城里的最好的郎中。”
璞娘笑了,说:“方同学,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