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尘埃之后
    从灰雾世界出来后,莱恩原本被梅莉亚碾碎成齑粉的身躯神奇的恢复了原状。只是左臂空空荡荡,浓郁的血腥气在向外渗透,钻心的疼痛让他脸色有些苍白,上面依稀可见豆大的汗珠。

    “又回到了这里......”

    环顾了一下晦涩的诊所,没有发现赫苏斯的身影,莱恩苦笑了一下,说到底最终还是他坑了他。只是现在来不及再思考对方是否还活着,自己又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将脑海内纷乱的思绪按下,莱恩看着视野中出现的几具亡灵骷髅,他可不想在如今这个状态下面对那群好似杀之不尽的阴影生物。

    从地上艰难站起,莱恩捂着左臂的断肢处,右手五指朝着那些已经闯入的亡灵骷髅如同弹钢琴般虚按了几下。

    “砰!”

    一只亡灵骷髅刚走近没几步,一块天花板好巧不巧的掉落在它身上,将它砸散。散落的头骨刚好滚落到另一只骷髅的脚下将它绊倒,同时还砸倒了身后跟过来的几具亡灵骷髅。

    “命运支配。”

    这是莱恩晋阶之后掌控的技能,可以对低于他境界的生物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命运调整,即可以在有限的程度上调整目标的命运,无论是霉运还是噩运。

    “终于算是有一个实用点的能力了。”

    命运支配的能力在不考虑境界差距的影响下,的确算是一个比较逆天的能力,不过与之对应的是魔素的消耗较大,以目前莱恩体内所残余的魔素,施展这一招几乎差不多掏空了他体内的魔素。

    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后,莱恩掏出钥匙打开404的虚空之门,他能察觉到有很多阴影生物正朝这里赶来,再不走就真的要被围攻了。

    回到404房间后,找出一些止血粉涂抹在伤口上。由隐秘材料制作而成的止血粉药效相当给力,不消片刻,断肢处的伤口就已结痂。莱恩又找了一些纱布将断肢之处绑扎好,虽然还是有些疼痛难耐,但疼痛感已经消散了很多,稍作休息后莱恩才有心思回想先前经历的种种。

    走进盥洗室,看着镜中的身影,除了左臂已经齐根消失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他又握了握手掌,感受了一下掌心的温热,血肉之躯仍旧是血肉之躯,就好似先前被碾压成齑粉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那个奇特的灰雾世界,想起那个被困在十字架上的伟岸身影,莱恩皱紧了眉头,思绪就像蜘蛛网一样拆解不开,让他困惑不已。

    灰雾世界从来没有在古文卷上有任何记录,它的来历就像身上的羊皮纸一样,充满了神秘。

    想到这里,莱恩取出羊皮纸,暗淡的光线下,羊皮纸依旧泛黄,看不出任何东西。如果说是有什么东西将他带进去的,恐怕就只有手中这张来历同样神秘的羊皮纸了。

    轻轻叹了口气,莱恩将羊皮纸重新收进衣内。羊皮纸获得了那么久,它的来历莱恩并不是没有调查过,只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哪怕一丝半点有关它的信息,至于灰雾世界,恐怕也是如此。

    “可能是自己的实力太过卑微,根本没能力接触这些相关记载吧。”

    不再去想虚无缥缈的灰雾世界,如今他已踏入二阶,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就会接触到。

    莱恩重新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躯上。镜中人的头发不再斑白,仅有几缕银丝隐藏在乌黑的发丝下,样貌上也有了不小的改变。

    白皙的皮肤上洒满了晦涩的光线,黑色的头发洒在额前,显得更加英俊。眼神之中深邃如波,有着难以捉摸的神秘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年轻而高贵的气息,仿佛从未褪去过少年的稚气,又带着成熟的韵味,这是属于隐秘的馈赠。

    十年的厚积薄发,现在看来,倒并不完全算是坏事,至少短时间内并不需要再为生命力的短缺而担心了。

    轻轻笑了笑,从灰雾世界当中出来后,有些枷锁不知不觉间就烟消云散,与执法庭签署的契约也被无声间抹去,莱恩只觉精神上无比的放松。

    从盥洗室走出,莱恩想了想便开始收拾东西,既然执法庭契约的枷锁消散,他也成功晋阶,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执法庭的水很深很危险,里面潜藏的黑暗已经让他遇上了两次生死危机,再留在这里恐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将所有重要的东西打包后,莱恩在原地点燃一支迷踪香,从赫苏斯身上学来的东西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不知是因为即将离开这里还是因为想到了赫苏斯,莱恩看着悄悄燃烧的迷踪香叹了口气,随后背着东西趁着夜色离开了执法庭院。

    混乱仍旧持续着,等到天微拂晓,这场延续了一整夜的混乱方才结束,而在这场混乱当中,没有赢家。

    三天后,凯撒斯港的一处报亭前,一位戴着无框眼镜的少年站立着,他穿着简洁的黑色外套,配上一条深灰色的围巾,看起来有些孤独而又神秘。报亭上缠绕着藤蔓,显得有些陈旧。报亭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志和报纸,墙上挂着一块格调独特的墙钟,走动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小小的空间里。

    交付了一枚铜质第纳尔递给报亭老板,少年接过报纸,坐在长椅上仔细地阅读着头版头条。

    “一天前,一伙邪教成员在斯芬克街和霍尔街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刺杀事件,此次刺杀事件当中,执政官布莱克男爵死亡,斯芬克街和霍尔街几栋住户死亡,几栋建筑损坏......”

    “执政官们为了掩盖这起事件,竟然对全城的人进行了认知错乱,这种大规模的认知错乱,恐怕教会也有所参与。”

    莱恩看完报纸后,有些唏嘘的想着,报道的内容和他这三天了解的整体出入不是很大,唯独在时间上给民众进行了认知错乱。

    随手将报纸折好放在长椅上,莱恩起身朝着码头赶去。这三天时间里,里根长老并没有安排执法庭的人来找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契约消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证明莱恩这个人已经“死”了,更何况赫苏斯的诊所当中莱恩刻意没有用迷踪香来遮掩他的踪迹,以执法庭的手段不难获知他已经“死”在了那里,报纸上的内容也很充分的证明了执法庭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身影交错一位急匆匆赶向码头的路人,莱恩的脸庞悄无声息的变化成了这个路人的模样。那名路人愣了一下,掏出手中的船票递给莱恩,之后就坐在长椅上,将折好的报纸展开,开始仔细地阅读着报纸中的内容。而莱恩则拿着船票,顺着船票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停靠在岸边的大型船舶前,简单的检票之后替代那名路人登上了船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