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与廖化率领着三千兵马,一路疾驰,紧紧跟着张郃的兵马追杀,一路杀到了张郃的大营前,直到营寨内射出弓箭才停住。
张郃已收拢好营内士卒,策马来到营门前。
见二人兵马稀少,不禁有些恼怒:“哼,就凭你们两个和这点人马,也敢杀到我营前?真是不想活了!报上名来,本将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姜阳轻蔑一笑,对着远处的张郃大骂道:“本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大汉诸葛丞相大弟子,姜阳,姜仲贤!
张郃老儿,你自诩英勇,却不过是个只会躲在营中的懦夫!
想当年,你在宕渠与西乡侯(张飞)大战数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如今看来,爬山将军,已名不副实!”
张郃一开始有些惊讶,原来他就是姜阳,这一个月来,几乎已经如雷贯耳。
可当姜阳说完后面那一番话,他气得快要吐血!
当年败给莽汉张飞,翻山越岭才得以逃脱,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没想到这个小辈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编排他为爬山将军。
而且,他正值壮年,居然被呼为老儿,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
张郃当即长枪一挺,领兵杀出。
廖化见状,大喝一声,挥着三尖两刃刀便上,与张郃战在一处。
两人刀枪相交,火花四溅。
廖化虽勇猛,但张郃武艺更高一筹,不过数回合,廖化便显露出败势。
姜阳见状,也冲杀上去,欲与廖化合力斩杀张郃。
没想到张郃这时候仍保持了理智,当即退了回去。
突然,大营的两边也有魏军杀出,显然他们是从其他门出来包抄。
“快撤!”
姜阳大喊一声,转身便逃,一路向西。
张郃刚被侮辱,又眼热姜阳的身份,哪里肯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领着万余大军,紧追不舍。
追出不过数里。
前方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约两千兵马疾驰而来。
正是赵融。
远处姜阳和廖化也拨转马头,指挥士卒列队,想要反击。
张郃一拍战马,长枪一挺,先向赵融杀去。
两人枪来枪往,一时战得难解难分。
正当张郃准备退回去的时候,感觉那赵融手上的力道渐渐变弱,似乎力不从心。
果然,又战了几个回合,赵融拨转马头,向姜阳等人跑去。
两人刚刚规整好的阵列,又有被冲散的迹象。
张郃何等老辣,当即领兵杀了过去。
三人的战阵瞬间崩溃,向西疯狂逃窜。
张郃哪里肯放过这個机会?当即便要领兵杀去。
“将军,恐防有诈。”副将及时提醒。
“无妨,你我小心行事便是。如今我等要尽快拿下枝江城,若一直有蜀军在旁掣肘,恐防有变。”
副将点点头,领兵一支,在张郃左翼。
追杀溃兵其实很考验将领的领兵能力。
可不是让士卒往前冲杀就行的。
如果那样,与溃兵战斗力其实也没有区别,如果敌将带领一支精锐反杀,很可能攻守形势逆转。
有经验的大将,会让士卒结成战阵,并分为左中右三军,互为引援。
以一个相对较快的速度在溃兵后面驱赶,目的也不是斩杀多少人头,而是阻止溃兵重新结成战阵。
若是溃兵有集结的趋势,或者已经结成了一些小的战阵,就要用大军去迅速击溃,然后继续在后面驱赶。
如此追个十数里,溃兵自己就会丧胆投降。
当然也会有跑了的,这也没办法。
相对于为了人头功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稳妥地获胜是将领的不二选择。
张郃作为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将,十分小心谨慎,自然把这一要诀执行得很好。
在他的视野中,蜀汉三人的军队虽然慌乱,但并没有完全崩溃,至少丢盔弃甲的事情没有出现。
这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对方是精锐,战斗素养高;要么对方有埋伏,在诱敌深入。
以姜阳的身份,这两种可能都有。
于是,张郃带兵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等待全面攻击的时机。
突然,一条小河出现在张郃视野中,看样子还不到半腰深,蜀军正淌水过河,散得到处都是,毫无章法。
河对面,姜阳和另外两将领着大概五百军士列阵,似乎要凭这条小河阻挡张郃的大军。
“张郃匹夫!今日你我各有胜负,改日必取你狗命!”
张郃哈哈一笑,他基本能够确定,蜀军没有埋伏,不然这姜阳小儿,也不会虚张声势,也不敢再辱骂于他。
“姜阳小儿,拿命来!”
张郃大手一挥,前军数千兵马开始渡河。
那对面的蜀军战阵,果然开始动摇,姜阳拼命弹压,才稀稀拉拉射出一些箭矢。
还没完全渡河的蜀军则慌了神,一个个争先恐后上岸。
上岸后,嫌弃被水泡过之后盔甲变得太重,不利于逃跑,慌不迭丢盔弃甲。
当张郃的前军上岸,那姜阳等人再也不敢停留,转身带着兵马就跑。
到这时候,张郃才放下心来,急令全军渡河,追杀过去。
那向两边逃散的溃兵,张郃没有去管,他的眼中只有姜阳。
毕竟,诸葛亮的弟子,蜀汉的军师将军,怎么也比数千人头功值当。
只是泡过水之后,盔甲确实是太重了,不一会儿,他的士卒就累得汗流浃背。
“将军,此地甚为险要,恐防有埋伏!”
原来,姜阳等人逃跑的位置长约两里,只有约一百步宽,两边都有水泊。
张郃看了一眼:“此地甚为开阔,并无大山,也无树林,蜀军如何才能布置大量伏兵?就算有少许伏兵,我等万余精兵,冲杀过去便是。追!”
就在张郃大军将要冲过这段路的时候。
那原本长在岸边的矮小灌木,竟一个个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面盾墙,把整个道路全部封住。
张郃哪里不知道遇到了伏兵,可如今回头已是来不及,蜀军在后面必定也有安排,于是他长枪一指,带头杀了过去。
有伏兵又如何?
杀过去,便是一马平川。
只是,当张郃与那盾墙相撞,才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蜀军战阵居然纹丝不动!
张郃心中。
第一次升起绝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