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和宁熙两个人现在树上摇摇晃晃,身形不稳。
树下的狼撞了一会,那只白狼观察了半天,“嗷呜”一声,群狼散开。
只见白狼后退几十米,然后猛地冲过来,朝着树重重撞去。
见二人跌落下去,狼群都在树下张着血盆大口等着猎物入口。
就在宁熙以为自己将要丧命于此时,沈翊突然身形一转,拉着宁熙侧身飞向了另一边。
“快跑!”宁熙落地的刹那,沈翊大吼一声。
宁熙没有片刻犹豫,撒腿就跑,眼看着狼群在后面穷追不舍,宁熙与沈翊只能边跑边向身后射箭,不一会,竟然拉开了些距离。
不知跑了多远,竟然被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
“会游水吗?”沈翊略有焦急地问道。
“不,我不会!”宁熙自小怕水,看着面前湍急的河水,她说话都有些结巴。
沈翊回头望去,狼嚎声越来越近,他顾不得太多,他先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丢到了相反的方向,接着拉着宁熙的衣领把她丢进了水中。
“憋气,别怕!”他说完,自己也纵身一跃。
宁熙虽心中害怕,但是依旧很听话地照做了。
沈翊带着她沉下水,她屏气凝神,死死地拽住沈翊的衣袖。
不知过了多久,宁熙只觉得自己头脑已经开始不清醒,整个人昏昏沉沉。
很显然,沈翊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情急之下,只能冒险再次将她带出水面。
值得庆幸的是,狼群被水源阻断了嗅觉,竟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
两个人浑身湿漉漉地从河中走了出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二人怕再惹上狼群,便决定先找个山洞歇息。
沈翊将宁熙安顿好,便出去寻了些干柴,架起火堆,将两人的外衣放在火上烤着。
就在沈翊打算再出去抓些野味打牙祭时,竟发现宁熙不太对劲。
此时女子软绵绵地靠在一旁的石头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他伸手去探,竟然发现宁熙发了高烧。
沈翊冷着脸,叹了口气,这荒郊野岭之地,他只能再次将自己的衣服打湿,敷在宁熙额头上。
宁熙的脸色越发灰暗,嘴唇止不住的哆嗦,这让沈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一遍地更换她额头上的衣服。
一个时辰后,宁熙似是有了好转。
竟然喃喃自语起来,“阿父,街头的糖葫芦真好吃,熙儿还想吃。”
“阿兄,给我做杆长枪吧,我也要保家卫国!”
原本是欢快的语调,可是说到最后,竟然哽咽起来,“阿兄骗人,熙儿的枪呢!”
“阿父也骗人,你告诉熙儿等你回来的!”
随着少女呢喃哭泣。
沈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自己上一次见她时,她不过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那时两家交好,初次见面,宁熙就追在他身后叫哥哥,他却心中厌烦,不习惯被个小姑娘跟在身后。
再然后,他被父亲送去拜师学艺,再次回来,听说宁家满门战死。
当初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却身负血海深仇。
“水,水!”宁熙再次发出声音,沈翊听罢,便从河中取了些水,给她喂了进去。
却不料,几口水下肚,宁熙竟然醒了过来,她懵懂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了,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个药丸塞进了嘴里。
她抬头看了看沈翊,男子面容俊朗,却又冷若冰霜,“我,我刚才没说梦话吧?”
“没说!”
“那就好,那就好。”宁熙勉强地挤出来一点笑意,自从父兄走后,自己便总是会说梦话,每日起来浑身疲累。
两人相顾无言,很快就睡着了。
宁熙再次醒来,沈翊已经在烤鱼了,新鲜的鱼肉在火上烤得滋啦滋啦,宁熙低头看了看自己饿得咕噜咕噜的肚子,不好意思看向了沈翊。
“给,吃吧!”沈翊没有犹豫,直接取了一条递到了宁熙手上。
还不等她道谢,沈翊就再次开口,“快些吃,一会我们去将狼夫的尸身带回交差。”
“嗯嗯。”宁熙边吃着边含糊不清地答应着。
很快,两人吃完朝着昨晚吊起狼夫尸身的方向走去。
可是就在到达目的地时,二人惊讶地发现,狼夫的尸身不见了,只有一节空荡荡的绳子吊在那里。
“蛇女来过?还是狼群将狼夫的尸身带走了?”宁熙诧异说道。
沈翊仔细检查着周围,没有发现太多可疑之处。
这深山中危险重重,士兵所剩无几,如今蛇女中毒还未解,大概率不会再出来作乱,于是沈翊决定先返回京都。
深山中
幽深的山洞中,蛇女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她颤抖着,哀嚎着,眼中流出鲜红的血泪,整个人仿若癫狂。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她将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片刻后,蛇女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抚摸着肚子,“狼兄,你莫要怪我,若不是我腹中已有孩儿,我定会追随你而去,不过你放心,带我替你报了仇,养大孩儿,我就去陪你!”
原来,就在狼夫被万箭穿心时,蛇女便就藏在附近的草丛中。
她几次想要冲上去,却都为了腹中的孩儿忍下,眼睁睁看着狼夫死于乱箭之下。
长孙心儿的脸,她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心中愤恨,他们夫妇二人为南梁王卖命,南梁王却派自己的女儿痛下杀手。
蛇女想到这,便振作起来,换了装扮,朝着南梁走去。
都城
宁熙与沈翊回到都城,发现百姓夹道庆祝,整个都城载歌载舞。
“这是庆祝我们为民除害?”宁熙轻声对着沈翊说道。
“不知。”又是简短的两个字。
一头雾水的宁熙,便朝着一旁喜气洋洋的老伯问道,“今日为何如此热闹?”
老伯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般大的事儿,姑娘竟不知道,萧将军与长孙郡主再立奇功,为民除害!有这样的少年英才,真是我们百姓的福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