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那些游戏玩家,说是游戏里有一个重要的剧情NPC,如果开红强杀了他,有可能爆出顶格的好装备;可杀了之后,也很可能剧情就进行不下去了,你杀不杀?
如果这个NPC杀了之后不会爆装备,但是有可能让你卡BUG、走捷径跳过眼前这个难度很高的关卡,你杀不杀?
林祐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还是一个游戏玩家的话,遇到上述两种情况都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哪怕只是玩家圈子里的谣言,试试又没啥损失,对不对?
大不了游戏重新开档嘛。
眼下面对欧康纳和伊芙琳这两个重要的“剧情NPC”,林祐举着魔杖迟迟下不了决心。
他虽然不会“阿瓦达啃大瓜”,但是有很多咒语可以替代;从四分五裂到火焰熊熊,多得是办法杀死一个毫无防备的麻瓜。
但是,直到欧康纳带着伊芙琳杀出重围,直到游轮动力舱爆炸,整条船开始下沉,船上众人纷纷跳河逃生的时候,林祐也没动手。
倒不是因为心软,而是事到临头他多了几分顾虑。
杀死主角能让大世界的上帝准确定位自己,这只是一种未经过验证的猜测,未必作准。但是破坏故事世界的稳定性会引来原生神明的愤怒,却是板上钉钉的。
如今朱庇特和赛特正努力拉拢木乃伊世界的原生神明呢,自己要是真敢杀了故事主角造成世界崩溃的危机,只怕所有原生神明立刻就站到朱庇特那边去了。
林祐甚至都能想象朱庇特会怎么蛊惑人心:“看看吧,这就是执行大世界计划的人会干得出来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方便,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破坏一个世界。这些人、这些神从来就没把其他的小世界放在心上,从来没把你们当成对等的一份子。”
自己只是个打工仔,两个肩膀能抗住一个脑袋就万幸了,没有多余的力气抗起这么大的黑锅。
“算了算了,就当自己心肠好,不肯手上染血。”林祐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我才八岁,且没到杀伐决断的时候呢!秦皇汉武杀伐决断,那叫魅力;可反过来想想,要给一个杀伐决断的家伙当亲戚朋友,又该多危险呐!”
男人成天杀伐决断滴,哪个女人敢嫁他?
林祐自言自语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瞟向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心里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朱庇特或者赛特会不会就在看着自己,刚才就盼着自己干掉主角呢?”
或许是犹豫的时间太长,等林祐回过神来的时候,游轮已经沉没大半,上层甲板建筑则被火焰吞没,宛若河面上燃起一团巨大的篝火。
林祐辨明方向,幻影移形到了欧康纳等人登岸的一侧。
那边厢,欧康纳还隔着河跟对岸的班尼互怼。
一边喊:“欧康纳,马都在我们这边;你们是不是只能走路了?”
另一边喊:“班尼,你是不是上错岸了,去哈姆纳塔的路在这边。”
只能说这两位都是曾经在绝境里死里逃生的人物,人品且不论,至少心都够大的;刚刚躲过一场致命袭击,转眼又能互相调侃。
尤其班尼先生的运气更好。明明被丢下了船,正常情况只能眼睁睁看着游轮越开越远才对;结果正好一场袭击干沉了游轮,所有人都下了水,让他又跟美国人的团队汇合了。
时间流转,一夜的功夫很快过去。
欧康纳一行人找到了附近村落的集市,购买代步工具以及食物等各种物资。
这个时候,电影里经典的一幕出现了;伊芙琳换上阿拉伯女性的服装,轻纱遮面、目含娇羞,一身异域风情更为她的美貌平添几分动人。
欧康纳眼睛都看直了;直勾勾的眼神像极了昨天游轮上强吻事件发生前的模样。
“你这个样子,活像是要扑上去,当场把伊芙琳小姐吞进肚子里去。”一个听起来很耳熟的可恶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一举破坏了男女主角之间逐渐微妙的气氛。
欧康纳转眼一瞧,登时怒从心头起:“怎么是你?”
面前这个不正是前两天当着自己面越狱,却把自己扔在牢里等死的可恶小鬼吗?
“为什么不能是我?”林祐故作茫然地反问。
伊芙琳也回过神来,认出了男孩的身份,然后冒出了比欧康纳更多的问题:“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出狱的?怎么会在这儿?”
“他是越狱,而不是出狱。”欧康纳抢着替林祐回答,同时又半是威胁半是提醒地说,“我警告你,小子;你最好立刻、马上、现在就从我面前消失。否则的话,典狱长就在那边,他随时可以把你丢回监狱去。”
“放心,放心,那位典狱长先生根本就不记得我。”林祐大大咧咧摆着手,仿佛很随意地说道,“我正要去哈姆纳塔,听说跟你们顺路,要不要一起?”
对面两人面面相觑。
“你……一个人去哈姆纳塔?”伊芙琳震惊不已。
“原本还有几个同学,有一个老师带着,是学校组织的暑期夏令营;结果昨天晚上游轮沉了,老师同学都找不到了,我只好一个人去喽。毕竟,从伦敦一路走了这么远,都已经走到这儿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到底是曾经的网文写手,用编故事的本事编起瞎话来,那叫一个张嘴就来。
伊芙琳将信将疑;这姑娘有时候单纯迷糊得有点过分,别人说啥她信啥,这么明显的瞎话她居然还半信半疑。
换成欧康纳先生就没那么傻了,这小鬼两天前还呆在监狱里跟他做邻居呢,这一转眼就成了伦敦来的学生?
他厉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哈姆纳塔?”
“这算什么问题,你还当这件事是秘密不成?”林祐肩膀一耸,理直气壮地反驳,“在监狱的时候,你把死亡之城这个名字喊得整个监区都听得到;在游轮上的时候还在甲板上高谈阔论,唯恐别人听不到。”
欧康纳和伊芙丽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讪讪。
“你也在游轮上?”伊芙琳又问。
“没错,我一直在观察你们,只不过你们俩都太投入了,所以没发现我——我说的是甲板上那个吻。”林祐发挥小孩子直言不讳的优点,“我只能说,干得漂亮!全埃及都找不出比你更流氓的家伙了,欧康纳先生。”
欧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