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下一次光临。”
完成了谭宗明的这笔大大大大单，王漫妮幸福又激动地鞠躬，欢送郑经和谭宗明的离开。
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让谭宗明上车的身子都抖了一下。
谭宗明：不来了不来了，再也不来了。o（一︿一+）o
等王漫妮回过身来，店里的所有销售都羡慕嫉妒恨得不行。
今天谭宗明可是全款预订了一亿三千多万的商品，提成下来，王漫妮能拿到差不多两百万。
这泼天富贵换谁都要羡慕得发狂，连傅店长都不例外。
“哇，妮妮，你这是因祸得福啊。你是从哪里认识到谭总这样的大人物的，我也想去撞撞，碰碰运气。遇到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愁了。”
南希挽着王漫妮的手，撒娇着问道。
“谭总是郑总的关系，你们都不知道今天漫妮有多威风。”
傅店长有点吃味地说道。
“怎么回事？傅店长给咱们说说呗。”
马斯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追问。
“今天，本来我跟漫妮去商场解释私兑积分的事，谁想到郑总突然带着谭总来了，然后......”
傅店长简明扼要地把商场会议室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让在场的销售全都惊叹不已。
“原来郑总那么有背景，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网红呢。”
“普通网红能有十几亿身家？可惜啊，为什么不是我认识郑总呢？”
“妮妮啊，郑总实在是太浪漫了，你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
同事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反而冲淡了王漫妮开出大单的喜悦。
“别胡说，郑总可是有女朋友的，他只是把我当朋友。”
“朋友能为你这么赴汤蹈火？我看他明显是馋你的身子。”
傅店长这话倒是没错，可不管怎么听，都觉得有股酸味。
而傅店长的话，彻底让王漫妮陷入了沉默。
郑经对她，真的只是朋友吗？
有哪个朋友，会像郑经那样，不仅帮她出气，还帮她出那么大的单子？
可是面对有女朋友的郑经，她又能怎么办呢，伏低做小？
她自问做不来！
既然郑经没有挑破，她只能当作不知道，默默寻找时机回报。
……
下班后，王漫妮约好了钟晓芹一起，今晚她们回王漫妮家搓一顿。
倒不是王漫妮抠门不舍得花钱请吃饭，而是她认为，像今天这种恩情，得亲自下厨才能体现诚意。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王漫妮发了条信息给郑经，问他去家里吃怎么样。
郑经回复没意见但要晚点到后，她就给郑经发了家里的地址。
“我从来没有租过房子，这儿一个月多少钱？”
两人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菜，边走边聊，说起王漫妮租房子的事，钟晓芹好奇地问道。
“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比较近，所以比较贵，一个月七千。”
“这么贵！天哪，我一个月工资一大半都没了。”
钟晓芹和自己的老公陈屿一起住，房子是陈屿单位的集资房，所以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现在陡然知道魔都房租那么贵，差点没把下巴给惊掉。
不过惊讶过后，钟晓芹想想也觉得这个价格还算是合理的，毕竟这里是河滨大楼。
该楼于1935年竣工，坐落在魔都的北苏州路上，离外滩只有10分钟的步程。
整座建筑沿苏州河北岸长条形一线展开，河滨大楼曾经由设计过和平饭店的沙逊所投资，大不列颠建筑公司公和洋行设计，是典型的ArtDeco建筑。
“我压力也大的，但是我太喜欢这个房子的阳台啦。每次坐在阳台上，看下面热闹的人群，我就觉得自己是属于魔都的。”
没有归属感，是每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们统一的心声。
虽然王漫妮努力扎根魔都，怎么都不愿意回到老家过平淡生活，但内心最深处，还是会认为家乡的那份情感，是无法替代的。
“那你也挺不容易的。”
“到了。来来来，请进。”
两人来到王漫妮的出租房，王漫妮热情地给钟晓芹让进屋内。
“那间房是我的。”
进到屋内，王漫妮就带着钟晓芹简单参观了一下，随后就麻利地进到厨房洗菜择菜，准备今晚的晚餐。
而钟晓芹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连忙跟在旁边打下手。
“我想了半天，还是得亲手做顿饭表示感谢，显得有诚意嘛。”
“你太客气了。今天我都没帮什么忙，郑总才是那个出力最大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心里最感谢的人，有你一个。”
女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迅速，只要情投意合，三两句话就能成为闺蜜，而且还是很铁很铁的那种。
“对了漫妮，你说郑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不然他怎么会对你这么好？今天他上演的那出好戏，实在是太浪漫了，我在旁边看着都想替你尖叫。”
说起郑经，钟晓芹忍不住八卦了起来，这或许就是女人的天性。
“哪有，人家郑总有女朋友的，在那个钓鲸鱼的视频里有出现过，很漂亮。他怎么可能看上我？”
“啊？有女朋友，好可惜哦。不对，他既然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这样对你，他这样是不是太没边界感了？”
钟晓芹虽然看起来傻夫夫的，但实则是个人间清醒，一语就道破了郑经的真实面目。
“可能他只为了帮朋友出头呢？就像电影里的兄弟义气一样，看不得朋友被欺负。”
王漫妮为郑经解释着，自己却没发现自己洗菜的速度都慢了，看来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她自己。
“那你自己小心点。他们有钱有势的，对待感情可能跟我们不一样，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晓得的呀。当小三没有好下场，我不会当小三的。”
如果郑经在的话，或许会搭嘴问一句：那小五、小六考不考虑？
可惜他不在。
“诶，不说那个了，我给你倒杯水。你进来那么久了，水都没给你喝上一口，我真的是。”
说着，王漫妮就跑到客厅拿杯子，然后用泵水器给钟晓芹接了杯水。
“谢谢。还有这种饮水机呢？”
接过水杯，好奇宝宝钟晓芹又对王漫妮的泵水器产生了兴趣。
“这哪是饮水机啊，这就是租房必备的简易装置。你先喝口水啊，随便坐。”
在钟晓芹坐下喝水的时候，王漫妮进厨房拿了袋面粉出来询问道。
“晓芹啊，今天我给你包饺子好吧？”
“好呀。你是北方人吗？”
“我家是衢州的，我爸的祖籍是北方人，他经常包饺子，我就跟着学了点。”
王漫妮一边说着，一边戴上围裙，准备擀面皮了。
“哦对了，我把欠你的那个两百块钱微信转给你。”
“说好我请你吃饭要谢谢你的，你先打给我钱算什么呀？”
“这两回事，我这欠了你这么久，一直不知道怎么给你。”
一是一，二是二，钟晓芹就是这么个简单率直的性格。
这也难怪为什么王漫妮会想跟她做朋友，因为跟这种人在一起，太舒服了，也不需要防备什么。
“晓芹你今年多大呀？”
“我马上三十了。”
“啊？那咱俩一样啊。”
“真的？”
“九月底生的，你呢？”
“我七月！”
“蛤？你还比我大呀。”
王漫妮还真没看出来。
她见钟晓芹个子小小的，又长了副童颜，性格也跟孩子差不多，怎么能想到居然比自己大？
“真巧！”
如果郑经在的话，她肯定又得搭一句嘴：这么巧，干脆结拜？
可惜他不在。
“你看，你买这么多菜。”
“所以我才说我自己一个人很难得吃的呀。你看我包个饺子，都需要那么多的食材，每个只能用一点，特不划算，也容易浪费。所以剩下的这点呢，我就每次都拿保鲜膜一裹，往冰箱里一搁。估计我能吃一个星期的。”
“我还真的没一个人生活过，我连大学都是在这儿上的，从来都没离开过家。”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钟晓芹那么单纯的原因吧。
家里人实在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唉，你多有福气呀？谁想离家万里远呢？”
听得钟晓芹的话，王漫妮心里充满了羡慕与感慨。
如果她也是魔都人，那她是不是就不用那么努力拼搏？
也许她也会跟钟晓芹一样，早早就找个人嫁了，无忧无虑地像个小公主般活着。
……
从黄昏一直忙活到天黑，万家灯火折射到苏州河里，水面的倒影光怪陆离、美轮美奂。
而此时，王漫妮也终于弄好了她的饺子大餐。
她打了个电话询问郑经到哪了，却得知郑经今晚有事来不了。
刚挂断电话的时候，她既有点失落，又有点松了口气。
失落的是，郑经这么完美的男人，终究不属于她；放松的是，看来确实是她自己想多了，郑经只是把她当朋友。
既然完美的朋友来不了，今晚的这顿感谢饺子宴，就只能她和钟晓芹两个人吃了。
得知郑经不能来，钟晓芹并没有说些什么，反正她跟郑经也不熟，也没想过抱这些大佬的大腿。
她跟王漫妮两个人吃，反而更加自在呢。
“那我们开饭？”
闻着饺子的香气，钟晓芹早就饿了。
“好的。晓芹，感谢你今天的仗义执言，我以水代酒，敬我们纯洁的友谊。”
“敬友谊！”
两人碰了一杯后，钟晓芹就迫不及待开吃了，边吃边说道。
“你实在是太客气了，我这不是刚好碰到嘛。唔，好好吃哦。”
“现在的世道，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是自己的事，大家的本能反应就是躲避。像你这种往上冲的，还为了我得罪领导，真的是稀有了。”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有私心的。”
钟晓芹的话，让王漫妮愣了一下。
而钟晓芹自己，则是傻夫夫地笑了。
“我怀孕了，你要替我保密啊。”
“真的？那恭喜你啊。”
王漫妮由衷地为钟晓芹感到高兴。
“你都不知道，我这个人平时有多怂，从来不敢顶撞领导的。这次正好被我碰见了，我就想我不能坐视不理啊。而且，也可以给肚子里的宝宝积点福报嘛。”
“那我得谢谢他。”
两人相视而笑，从彼此眼神中都能看出对方的真诚。
“对了，今天那个琳达为什么突然就愿意道歉了？郑总给她看了什么呀，你知道吗？”
“郑总没说，我也没问。”
事情过去了，王漫妮也从中获得巨额的补偿，她不想再说琳达的坏话。
但想起琳达，她不禁有些感慨。
“这座城市充满梦想也充满诱惑，你去火车站去机场看看，每天有多少人来到这个城市想要扎根，又有多少人走？一年年毕业的想要留下，一车车打工的想要留下。就像这杯水，满了总要溢出去，所以我们只能拼命地往下扎，给自己增重，才不会被挤出去。我来到这个城市八年了，我到现在真的都没什么归属感，也不清楚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说着说着，王漫妮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连忙拿抽纸擦干。
或许这就是兔死狐悲吧。
“你怎么越说越伤感了呢，我们今天吃这顿饭是为了庆祝的。不管怎么说，你都留下来了呀，而且还升职了。”
如果郑经在的话，他可能会再搭一句嘴：岂止是留下来升职，直接就赚麻了好吗？
可惜他不在。
擦干眼泪后，王漫妮表情诚恳地对钟晓芹说道。
“我是很认真地说，以后遇上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你一定别跟我客气。我跟你一样，也怕欠人家。”
这句话，王漫妮即是对钟晓芹说的，同时也是隔空对郑经说的。
可惜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