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的手被那条蛇咬了一口,伤口处立刻就浮现出淡淡的黑色。
尹唯拿出手帕,用力绑住她的手腕,延缓伤口处的血液流动,“给我刀子。”他知道她随身带着军刀。
艾晴从上衣口袋拿出来,就看他用打火机高温烤了一下,划开她的伤口,完全不管自己会不会中毒,帮她写黑色毒血吸出来。
“尹唯,你……”她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在确定流出来的血是红色之后,才松了口气,用手帕帮她包扎伤口:“好了,暂时应该没事,不过还是需要血清或者解毒剂,否则你还是会毒发的。”
艾晴也明白这点,想站起来,被他拦住:“你别动,自己走的话,会加速血液循环,我背你。”说着,不等她开口,已经把她背起来。
“我想,这就是阿宝妈说得毒蛇,村长那里应该有解毒剂。”艾晴靠在他的背上,身体确实会感觉疲惫,还有点发冷。
“那我们立刻就去村长家。”尹唯背着她往前走,尽可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小晴,你累的话,就靠在我背上睡一会儿,等醒了就没事了。”尹唯心里是充满自责的,他竟然没有发现那条蛇,才害她受了伤。
艾晴靠在他的背上,心里莫名地想起了秦言也曾经这样背过自己。他俩的背都很宽阔结实,给人一种暖人的安全感。
“前面看起来,还要翻个小坡,你可以把我放下了,我可以自己过去的。”她在他耳边小声说着,看前面的山坡还是满多山石的,似乎很容易滑倒。
“你就放宽心吧,爷儿哪是那么弱不禁风的,就你这么身无四两肉的样子,还怕累着爷儿啊。”尹唯的语调轻快,半开玩笑地说着。
艾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叱一声,没有说话。
尹唯用力把她向上提了一下,朝着山坡爬去。路上确实有很多滚动的碎石子,他穿的又不是防滑的登山鞋,好几次都差点从上面滑下来。
艾晴看他走的艰难,说:“你放我下来吧,没事的<div css="tads r">。”
尹唯没有说话,他就不信自己还征服不了这个不算高的山坡,尤其还是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为了让自己的重心变稳,他放低了身形,几乎是用双手趴着地面上去的。
艾晴看着他那双原本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眉心微微皱起。
好不容易,他们过了这山坡,看到了村长家。确实是大户人家,整个院落和房屋的布置跟傅家有点像。因为地势空旷,所以占地更广。
“呼,总算到了。”尹唯上前敲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出来开门,看到他们的穿着和打扮,立刻知道他们是外来人。
“你们找谁?”她的语气淡淡的,显然很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请问村长在吗?我朋友被毒蛇咬了,希望可以向他购买解毒剂。”尹唯记得阿宝妈说过,这解药是要花大价钱买的。
小丫头听了这话,不敢自己做主,说,“等着,我去问问。”关上门,到里面询问指示。
很快的,小丫头出来,道:“老爷说了,外来人有先进的药品,不需要我们的解毒丸,所以请回吧。”就要关门,被尹唯用力推开。
“开什么玩笑!排外也该有个限度!”不理会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丫头,径自朝着里面走去。
牛忠义正坐在前厅喝斥,一看到尹唯和艾晴闯进去,立刻冷着脸站起来:“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牛村长,听说你家有祖传的蛇毒解药,多少钱都可以,我买!”尹唯的表情严肃冷沉,平时含笑的桃花眼,这会儿透着冷厉的寒芒,好似鬼魅一般渗人。
艾晴侧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表情,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可靠得让人刮目相看。
“药是我家的,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可以不卖。”牛忠义就是个牛脾气,而且跟傅家老太一样,盲目排外。
“你们这样进来,分明是私闯民宅,用外面人的法律,我是可以直接告你们的。”牛忠义不希望外来人打破红湖村的宁静,尤其是在这里他还算是土霸王,如果真的开发出去,让政府接手管辖了,自己就说不上话了。
“那我也要明确告诉你,今天这药你卖是最好,不卖也得卖!”尹唯的眼神转沉,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样的气场,绝对不是平时那个二货会有的,简直像是双重人格的另一个人格的觉醒。
牛忠义愣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笑话,我卖不卖是我的自由,你一个外来人,还想威胁我不成。”
“我就是这么想的。”尹唯的嘴角微扬,笑容有些邪气,眸光好似苍狼一般锐利。他快步上前,朝着牛忠义走去。
“你,你想干嘛?”牛忠义连忙后退,惊恐地望着他,说,“来,来人呐,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说罢,宅子里的家丁就朝着他们冲了过去,右边的刚出拳,就被尹唯一把握住,稍一用力,就让那人捂着胳膊摔倒在地。紧接着,左边的抓起凳子砸向他们,尹唯的步子向后一划,轻巧的避开了这次攻击,然后手臂甩向左边这个男人的腹部,趁他吃痛弯腰的时候,手肘重击对方的肩脊处,直接把人打倒在地。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看得艾晴目瞪口呆。
二货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她蹙眉,半眯着眼睛审视着,难怪每次自己被他抓住了,就很难摆脱。原来他的格斗技巧这个高超。
这时,身后一个拿着木棍冲上来的家丁,尹唯眉心一紧,转身用手臂挡下了那一棍,用力一脚侧踢,踢中对方的腹部,把人踢出几米远。
牛忠义见状,转身想往内堂跑,刚到门口,就被尹唯揪住了背后的衣领,轻轻一提拉到了面前,“牛村长,现在解毒丸,你是卖还是不卖?”眉梢轻挑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不,不……”牛忠义很想说不卖,但是后劲被捏得生疼,苦着脸说不出话来。
“尹唯,你这样……”艾晴毕竟是警务人员,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他这样是犯法的。
刚好,傅慧和阮玲走了进来,看到尹唯和艾晴,表情满是惊讶。
“额,你们怎么在这里?”傅慧发现牛家的家丁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连忙上前,“尹唯,先放开村长!”
“不!”尹唯很肯定地拒绝了,“小晴被毒蛇咬了,只有他有解毒丸,除非他交出药丸,否则我不会放开他!”
对他来说,艾晴是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存在,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被毒蛇咬了?”傅慧也是在红湖村生活过的,当然知道那种毒蛇的毒性,走到他们和牛忠义面前,握住尹唯的手:“你先放开村长。”
尹唯没有听她的。
“阿慧,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太野蛮了!”牛忠义看着她,好像告状似的说道。下一秒只觉得脖颈一疼,痛得龇牙咧嘴:“嘶,疼疼疼……”
“尹唯,有我在,你先放开他!”傅慧怕他把事情弄僵,板着脸喝斥。
“他答应卖药,我就放手!”尹唯是个不达目的不罢手的人,漆黑的桃花眼此刻怒气逼人,谁的话都不听。
艾晴看着他,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先放开吧。”
“不行!”当尹唯执拗起来,那么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傅慧知道他的倔脾气,连忙对着牛忠义道:“村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论如何请你拿药救救艾晴,就当是看在我们傅家的面子上。”
“行行行,我给,我给。”牛忠义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只好松口答应。
“药在哪儿?”尹唯质问。
“我的衣服口袋里。”牛忠义回答。
尹唯伸手拿了药,倒出两颗,趁着村长不留神,把其中一颗送进他嘴里,让他吞了。
“你,你……”牛忠义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多少村长试药。”尹唯抿唇一笑,把药丸喂艾晴服下:“好了,应该很快会没事的。”
艾晴看着他,水眸静静地跟他对视着,想起他刚才的样子,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傅慧站在一旁,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细微的变化,脸色有些难看,转头不再看他们。
“村长,既然你的解毒丸是卖的,我也不会占你便宜,这些钱就当我买药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的一万块钱。
牛忠义看着桌上的钱,心想不要白不要,立刻让丫头收下了。他揉着自己的脖子,对着傅慧说:“阿慧啊,你带着些人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呢?”暗暗抚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div css="tads r">。
“村长,你别怪他,他也是救人心切。”傅慧帮因为说话,而后道:“另外,我们傅家的事情,您也听说了吧。”
“你说的是你家二婶子被红湖诅咒咒死了?”他绕过尹唯和艾晴,走到大堂的正中主位上坐下。
傅慧在一旁坐下,说:“不是,二婶不是死于什么诅咒,是被人杀死的。”
“被人杀死的?谁干的?”牛忠义端起丫头刚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问道。
“还不知道。”傅慧用眼神示意尹唯扶着艾晴在自己身边坐下,说,“我来就是想问一下,昨晚10点到凌晨4点,你在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杀了你们家二婶?”
“不是的,只是循例问一下。”傅慧解释道,“就是去去嫌疑,免得被乡里乡亲地乱传。”
“哼,我没有杀人,我昨晚一直在家里,跟儿子下棋聊天。”牛忠义板起脸,虽然回答了这个问题,但是态度是非常生气的。
艾晴留意着他的神情,眼神有些闪烁不定,似乎在隐瞒什么。
“您的意思是,您整晚跟良才在一起下棋?”傅慧按照她的说法强调了一遍,“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们家的丫头和家丁都可以作证。”说着,对着身边的丫头说:“二丫,你说给阿慧小姐听。”
“是的,慧小姐,我可以证明老爷和少爷是通宵下棋。”二丫点头说着,声音唯唯诺诺的,头始终抵着,视线完全不敢跟人对视。
“那么二丫,您家少爷的肩背处是不是有一块红色胎记?”艾晴故意向这个丫头提问。
结果她真的本能地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艾晴没有回答,转头面对牛忠义,说,“村长,请问令公子在哪儿?可以请他出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牛忠义当然不会答应这样的盘问,简直就像是把他儿子当成杀人凶手一样怀疑嘛。
“没什么,就是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艾晴这会儿感觉好了很多,头不再晕了,脸色也不再发青,看起来红了不少。
“都说了,他跟我通宵下棋,还有什么好问的。”牛忠义冷着脸站起来,对着傅慧说:“阿慧,就算你带这些外人来,是为了村子着想,但是我不能认同,现在我解药已经给了,你的问题也回答了,请你们离开。”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就要二丫把人送走。
“牛村长,听说你们这里对待通奸的男女,处罚很严厉。”艾晴也站了起来,表情很冷静,眼神淡淡的,但是给人的感觉非常强势。
牛忠义听了这话,脸色猛地一沉,看着艾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知道的,真的要我就这么说出来吗?”艾晴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还有不少丫头和家丁在场。
……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跟您家少爷聊几句。”艾晴简单地回应着,目光朝着进入内堂的门口看着,地上明显有个晃动的影子。
她知道牛家的少爷,就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已经说了,他……”
“爸,”牛良才从门口走出来,面容还算清秀,身形也算挺拔,只是瘦瘦的,不算结实<div css="tads r">。
牛忠义一看这情况,立刻对着二丫他们说:“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你们伺候了。”
等佣人们都离开之后,他才对着儿子说,“不是让你别出来,怎么自己就出来了?”
“爸,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用再隐瞒了。”他的表情很平静,同时有点伤感,“我和采荷曾经确实是情侣关系,而且算是青梅竹马,只是家里人不知道,也没有定亲。当我想向她家提亲的时候,他父亲已经收了傅家的聘礼,让她下嫁那个大了她将近二十岁的傅家二老爷。我曾经私下找过他父亲,希望他可以退了这门亲,可是被拒绝了。理由是,我家的财帛给的没有傅家多。”
艾晴听着他的话,观察着他的微表情:“所以,在她结婚后,你们一直维持着之前的关系?”
“没有,再她结婚后,曾经想过做贤妻良母,就断了跟我的联系。可是,没想到傅润这个人很不务正业,喝醉了酒,就会撒酒疯打采荷,后来还跟村里的几个寡妇勾搭在一起。”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表情非常气愤,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可是因为傅家老太太是非常厉害的人,采荷收了委屈挨了打,也没处说,只能忍着,久而久之,心情抑郁就病倒了。”
“然后,在她病好了之后,就重新找上了你?”艾晴可以想象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就会开始反抗自己的命运。
“没有,那是三年前的大年初一,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在红湖娘娘的庙里遇到。这场不期而遇,让我们埋藏了两年的感情再次复苏。原本想着等司机成熟了,就一起私奔去外面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年她突然提出分手,说自己还是过不了三从四德那道坎。之后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我。”说到这里,他低下头,表情黯然神伤。
艾晴认真想了想,问道:“你是说,你们前年就已经分手了?”
“是啊,同样是大年初一。”他点头。
“昨晚10点到凌晨4点,你在哪儿?”艾晴知道牛忠义刚在说的下棋是在撒谎,目的是保护自己的儿子。
“我已经说了,他跟我在下棋。”牛忠义再次强调,被儿子打断道:
“爸,我希望他们找出杀死采荷的凶手。”对着艾晴说,“昨晚11点多,我刚从城外回来,确实遇到了神色慌张的采荷。”
“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没有回答,只是让我别管。”牛良才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当时,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金洋花味道,想拉着她问清楚,就被她推开了,还跌进了田沟里。”他撩起自己的衣袖和裤腿,上面有清楚的擦伤。
傅慧看到这些伤,立刻喝斥道:“你撒谎,这些是你抓着二婶的时候,被她抓伤的,因为怕她的指甲里残留你的皮屑组织,所以你就把她截肢了!”
“我没有!”牛良才连忙否认道,“我爱她,怎么了能杀她?!”
“就因为爱,所以不能忍受她对你的拒绝,所以你就杀了她!”傅慧的声音很严厉,挺起了非常笃定,把握十足。
“不,不是的!我没有杀她!”牛良才反驳道,“我和她前年年初就分手的,要杀她的话,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两年后?”
“那是因为,你刚才也说了,分手之后她再没有跟你单独见过面,而昨晚你们却单独遇上了,你求她跟你复合,她不接受,你一气之下就杀了她!”
“没有,我没有杀人!”牛良才激动的否认,“我真的只是跟她遇到,然后就被他推进田沟里了<div css="tads r">。”
“我觉得,他没有撒谎。”尹唯走到他身边,检查他手臂上和腿上的擦伤,“这确实是普通的擦伤,不是抓伤,也没有刻意遮掩的二次伤痕。”
“可是,他说的时间确实是二婶出事的时间,而且他有杀人动机的,不是吗?”傅慧想尽快找出凶手,平息红湖诅咒的传言。
“慧姐,判断凶手不能这么武断的。除非有切实的证据,否则我们只能说他是嫌疑犯,有杀人的嫌疑,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凶手。”艾晴蹙眉想了想,说,“可以带我们去你说的摔倒的田沟看看吗?”
“嗯,可以。”牛良才说着就往外走。
“等等。”艾晴叫住他,说,“在这之前,把你昨晚上穿的衣裤拿出来我看看。”
“额……”
“不方便吗?”艾晴看出他的迟疑。
“不是,衣服全是泥,让二丫拿去洗了,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他回答,然后把二丫叫了出来,问了衣服的事情。
二丫立刻就去把那身脏的衣裤拿了出来:“少爷,还没来得及洗呢。”
艾晴看着那身衣服和牛仔裤,并不是什么有绣花的上袄或者大褂。
“你们少爷昨天就穿这个出门的?”艾晴静静盯着二丫的眼睛,判断她是不是撒谎。
“是啊,少爷其实在镇上的小学教书,周六周日才回来。”二丫点头,很认真地做出回答。
艾晴看她这会儿的表情很平静,不像刚才那么慌张,应该是没有说假话。
“那好,我们去你摔倒的田沟看看吧。”她走到牛良才面前,请他带路。
一行人来到红湖前,岸边绑着一艘小舢板,是牛家人出行用的交通工具。
艾晴和尹唯之前在湖岸的另一侧,没有看到这样的小舢板,是因为牛家的人都已经渡湖回家了。所以,对岸当然不可能再有小船,这也算是很好的防盗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对岸,牛良才领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在一个三岔口停下来:“我昨晚就在这里遇到采荷的。”而后找了一下,在靠近西南方的田沟里找到了自己摔倒的痕迹,说,“快来看,就是这里。我昨天就是被采荷推进了这个田沟,还有我摔倒的痕迹呢。”
艾晴走上前看了一下,确实有他摔倒的痕迹,掌印和脚印。再看这条三岔口,一边是去染布坊和绣花铺的,中间是通向傅家的,而他们走过来的是可以经过阿宝家的。
如果说,真的像牛良才说的,他跟采荷前年年初就分手了,那么阿宝妈看到的跟采荷在一起厮混的男人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牛少爷,我想单独问你一个问题。”艾晴说着,示意他稍微走远一点,“你觉得采荷可能会爱上傅润,给他生孩子吗?”
这是一个试探,看他知不知道采荷已经怀了孩子。
“生孩子?”牛良才笑了笑,言语中满是嘲讽,“那个老头是没办法生育的。”
“傅润不能生育?”
“是啊,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采荷的问题,为了让她怀孩子,让她吃了很多补药。”他皱着眉,仔细想了想说,“后来也不知道谁提议的,带她和傅润去镇上的医院检查了一下,才知道问题出在那老头身上。”他沉沉叹了口气,接着道,“而且,我也不认为采荷会爱上那个老头,因为那种不务正业,全身不良嗜好,好喜欢跟女人鬼混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看得上眼<div css="tads r">。”声音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艾晴看他那个样子,如果不是太会演,就是真的不知道采荷有身孕的事。她深吸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看着他,忽然又道,“你肩背上有胎记?”
“是啊,就在这里。”他点头,指着自己左边的肩背处说着,“是从娘胎出来就有的青色胎记。”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艾晴很坦然地询问。
“额……”牛良才是个保守的人,听到女孩子这么说,表情有点尴尬,迟疑着不知该这么回答。
这话被一旁偷偷靠近的尹唯听到,立刻走到他身边,勾住他的肩膀说:“别额了,给我看一下就行。”
“哦。”牛良才看尹唯是个大老爷们,就接受了。
两人转身,朝着远离艾晴的地方走了好几部,才停下来交头接耳。
艾晴歪着头看着他们,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不就是看看肩背吗?需要这么神神秘秘吗?
她真的无法理解男人的世界。
很快的,尹唯走到她面前,点了点头说:“是青色的。”
青色?可是阿宝妈说得是红色的。
艾晴单手扶着下巴,静静思考着。好一会儿才说:“走吧,我们先回傅家吧。”
“咦,你不抓他吗?”傅慧看着牛良才,等着艾晴的行动。
“不抓。”艾晴不认为牛良才是凶手。
“为什么?”
“没有证据指证他就是凶手,我就不能抓他。”艾晴一脸认真道,“反正村子的出口,有尤良、海心和鱼郎守着,你不用担心他会畏罪潜逃。”
她想再回去盘问一下傅家的人,尤其是上午阿宝妈带着阿宝的尸体去傅家大闹的时候,康子言的表情有点奇怪。
艾晴独自朝着傅家走去。
“诶……”傅慧瞪了牛良才一眼,快步跟了上去。而尹唯,则一直走在艾晴身边,看着她的表情道:
“这么绕了一圈,发现什么没?”
“还没有,但是可以肯定采荷的姘夫另有其人。”她很笃定的说道。
“因为胎记?”尹唯也记得阿宝妈说过看到的男人肩上的是红得印记。
“不只是这个,还有是你验尸时候提到的,采荷已经怀了1个多月的身孕。”艾晴长长叹了口气,说,“回去,先看看慧姐和阮玲记录的村民口供吧。”
尹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因为查案不是他的领域。
四个人很快回到了傅家。阿兰看到他们回来了,就进屋张罗着大家准备开饭。
史老太在阿秀和刘月的搀扶下走到内堂的餐桌前坐下,细长的眼眸愣愣地扫过傅慧和艾晴他们,挥手示意阿秀他们上菜。
吃饭的时候,傅润和傅绎也是同桌吃饭的,只有康子言和花花不在。刘月让阿兰另外盛了一点饭菜给他们送去,然后对着傅慧说:“阿慧,你看你一回来,就让我们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等吃过午饭,就跟你的朋友离开这里吧。”
“在没有找出杀害二婶的凶手之前,我不会离开的。”傅慧不可能让凶手在自己的家乡害人。
“哪来的什么凶手,就是红湖诅咒,惩罚那个红杏出墙的坏女人。”史老太冷冰冰地说着,那语气渗人极了。
“奶奶,二婶的死就是人为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封建迷信扯上关系呢?”傅慧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根本吃不下饭,站起来,对着阿兰说:“把你给表少爷他们准备的饭盒给我,我给他们送过去。”
阿兰有点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让她去。”史老太的声音好似鬼魅一样,对着其他人说,“你们继续吃饭。”
艾晴和尹唯相互对视了一眼,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外人不可能继续坐着,只好随意地扒了两口饭,在傅慧离开时跟着站起来离席。
“我吃完了,你们慢用。”两人同时开口,接着离开了内堂。
艾晴回到傅家的花园池塘前,看到阿秀拎着食盒朝着东厢的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走去。
“大少奶奶,我给你和小姐送饭来了。”
“哦,放在门口吧。”康子言的声音很温柔,然后就看到花花开门,笑嘻嘻地拿着食盒回房间。
艾晴看着阿秀离开之后,立刻朝着康子言她们的房间走去。可是才走了两步,就发现尹唯好像强力胶水一样粘着自己,连忙停下来说:“我现在要进傅家少奶奶的房间,你不适合跟着,免得落人口实。”
尹唯苦着脸说:“我不进去就是了,但是跟一定要跟着你。毕竟你才刚被蛇咬了,虽然解了毒,但是未必就真的没事了。有我看着,放心一点。”
艾晴听他说得一套一套的,也不好反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走到康子言的房门外敲门。
“谁啊?”
“是我,艾晴,有点事想问问你,可以进来吗?”艾晴直接说明来意,首先试探康子言敢不敢跟她聊天。
“对不起,我不能见外人。你有什么直接问家里其他人吧。”康子言柔声拒绝,并不像招惹麻烦。
可是,花花却因为好奇,为艾晴开了门。她看到艾晴很漂亮,笑呵呵地问道,“姐姐,你是来找我们玩的吗?”
“嗯。”艾晴看着这个小姑娘,虽然智力比起正常的孩子差一点,但是长得非常水灵,尤其那双眼睛好像宝石一样闪亮。于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威胁,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观点。
花花一听,立刻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房间。
“花花,你这是干什么?”康子言看到女儿把艾晴带进来,表情明显有点生气。
小女孩害怕地躲到艾晴身后,小声道,“妈妈,这个姐姐愿意跟我们玩,你不要赶她走嘛。”她的眼神楚楚可怜,同时很希望有人愿意跟她玩。
“你别怪花花,她只是渴望朋友,想我跟她玩。”艾晴拉着她坐下,让她可以继续吃饭。
康子言知道女儿想要朋友,眼眶不禁发红,别过头暗暗擦了一下,说:“你如果想问昨晚10点到今天凌晨4点的事,我和花花在一起睡熟着。”
“我不是要问这个。”艾晴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心里有很多的苦,只是努力隐忍着,没有说出口。
“那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div css="tads r">。”她的态度很冷淡,不想说别的事情。
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奇怪。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艾晴凝视着她的眼睛,不可否认这个女人长得很好看,花花就是继承她的长相,才会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上午,阿宝妈带着阿宝的尸体来傅家吵闹的时候,你其实已经看出阿宝是因为什么死的吧?”艾晴直截了当的提问,让罗子言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真的想陪花花玩,我欢迎,可是如果你想问我问题。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不管什么理由,你不觉得死无全尸的二婶太可怜吗?”艾晴没有停止,好像自说自画道,“如果我是你,为了女儿考虑,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否则真的有什么因果报应,恐怕会伤害到花花。”
她看得出,花花是罗子言的命,为了女儿,她可以忍耐一切不公道的事。
“行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脸色有点发白,站起来拉着艾晴往门口走,“你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晴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继续道,“大少奶奶,你知道二婶的姘夫是谁吗?”
……
罗子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直接把艾晴退出房间,然后把房门闩上。
“妈妈,你为什么把姐姐赶出去,她是除了阿宝之外,第二个愿意跟我玩的人。”花花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罗子言,想要闹脾气地去开门,被罗子言大声喝止了:
“闭嘴!不许再玩了!回去吃饭!”
花花被她这么一喝斥,直接就哭了。
艾晴站在门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听着孩子的哭着,也不好继续,只能暂时作罢。但是她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罗子言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当天下午,她和尹唯去了村子的出口处,跟尤良他们商量晚上轮流站岗,守好村子的出口。分工之后,海心主动要求跟帅哥鱼郎一起守着晚上6点到12点,所以艾晴和阮玲就组队一起守下午,而尤良和尹唯则是0点到早上6点,至于傅慧,则让她留在村子里盯着。
可是,下午的时候,阮玲却被尹唯换掉了,变成了艾晴跟尹唯一起守下午了,这让艾晴非常无语。不过,因为蛇毒的事情,艾晴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所以两个人的相处还算融洽。
特别是艾晴,中毒之后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下午的时间基本都是靠在尹唯肩上睡觉,就连回傅家也是尹唯抱她回去的,完全就没有想醒的迹象。
本以为这一天,会在这样的平静中度过,可是第二天一早,傅家又有人死了。就在傅家门口的那颗大树上,悬吊着一具全身焦黑,被砍了头的焦尸。
“诅咒,又是诅咒,是被烧死的,烧死的!”有人看着面前被火焚烧过的尸体,大声尖叫。
傅家的人闻声开门,史老太看到这样的惨况,立时就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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