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看着那面小旗子,画了一枚炸弹的卡通图,上面还用卡通字写着“bow”,模拟了炸弹爆炸的声音。
“靠,被他耍了!”施国平低咒一声,拳头落在门上。
“这是战书,是一个开始。”艾晴深吸了口气,说,“代表之后他还会在别的人,或者公共场合发起这样的威胁。但是区别在于,这次是假炸弹,下次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没错。”施国平点了点头,看着艾晴说,“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你们的意思时候,以后都会有这样的炸弹事件发生?”欧阳睿风并没有经历过以前的炸弹狂魔的事件,所以表情有点震惊。
“嗯,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进入高度警备状态。”艾晴看着走到那个小旗帜前,拿起那面小旗,表情冷沉凝重。
“他就是传说中的炸弹狂魔?”欧阳睿风虽然没有接触,但是却听过这个罪犯的所有事情。他知道这是个极度狡诈,凶残的罪犯,连最厉害的警察探长艾国华都在跟他的较量中牺牲了。
“是啊,他又一次开始犯案了。”施国平非常感叹。
“可是,为什么呢?”欧阳睿风不解地看着水箱里的假炸弹,又看看艾晴和施国平,提出疑问。
“我想,这是针对我的。”艾晴看着史美芬的尸体,把手里的小旗子放下,说,“我的调查,让幕后的人感觉不安了,他让炸弹狂魔再次行动了。”
“炸弹狂魔,还被什么更厉害的人操纵着?”欧阳睿风感觉更加意外了,说,“这可能吗?”
“不是操纵,可能是合作,合作对抗警方。”艾晴的眼眸深邃,双手缓缓握紧,“他们觉得这样的游戏很刺激,很好玩,就是想看我们抓狂,出丑,各种手忙脚乱。”
“把这个当作游戏?”
“那么下一个会是谁?他们针对怎么样的人下手?”欧阳睿风觉得这种情况,是会给人造成强烈的恐惧感的,只要再多来两次,估计市民就要大闹了。
“不知道,或许要等第二次事件发生,才会知道。”艾晴摇头,对于炸弹狂魔虽然痛恨无比,非常想抓住他。可另一方面,这个罪犯是她父亲都没办法抓到的,连父亲都因为这个罪犯牺牲了。
她真的可以将人绳之以法吗?
“不会吧?这样的案件,可是绝对的威胁到社会的,你们重案组一定要尽快把犯人揪出来才行。”欧阳睿风知道,如果下次炸弹真的爆炸了,那么他们全部人都会受到舆论的压力,而且是最强的那种。
“欧阳sir,别激动,我们也想尽快破案的。”施国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但是,首先我们必须搞清楚炸弹狂魔针对的对象,史美芬是之前的案件凶手,一直昏迷,最近才醒了,将接受公审,这时候她出事了,是不是代表这个炸弹狂魔,其实跟暗判一样,想要替天行道?”
施国平看着艾晴,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不是,”艾晴摇头,说,“史美芬是一定会被判刑的,她的罪名已经坐实了,她自己也供认不讳了,那杀她就不能说是替天行道了,而是故意对我们示威,代表就算在我们的严密监视和保护下,他依然可以不动声色的杀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下一个目标会不会也是我们警方严密保护,但是还没有入罪的犯人?”施国平说到这里,立刻就打电话给任五,让他把最近那些还没有入罪的人的名单发给他。
“真的这么简单吗?”艾晴表示怀疑。
“难道不是?”施国平想了想说,“暂时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去,说不定就是最简单的逻辑呢?”
艾晴也没有更好地想法,点了点头,说,“好那就先这么查吧。”顿了顿,她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最近缉毒组是不是在查什么大案子?”
“你觉得跟这个有关?”施国平明白艾晴的意思,因为当年也是这样,缉毒组的案子和炸弹狂魔是捆绑在一起的。
“如果真的和曾凡有关,那么就有可能。”艾晴垂眸沉思着,说,“走,先回警视厅,我要约缉毒组的梁sir谈谈。”
施国平点头,让人把尸体抬走,而后开车跟艾晴一起回警视厅。
艾晴回来之后,还没有正式回去述职,所以此刻是第一次跟现任上次叶辉见面。
“叶sir,你好。”
“艾晴,坐吧。”叶辉是从交通科调来的总督察,他示意艾晴坐下说,“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上面对你的评价非常高,但是因为你有四年多不在A市,所以暂时你还是保持原来的职务,等过段时间,上头会下达新的任职文件,或调任别的部门的总督察,也可能是直接留在重案组。而我去别的部门任职。”
“呃,我知道。”艾晴点了点头,说,“我这么晚来见您,是希望可以跟缉毒组的梁sir沟通一下。”
“怎么了?”
“我觉得炸弹狂魔重新出现,很可能是之前我父亲一直追查的毒品大鳄的再次行动。他又一次想要让炸弹狂魔制造恐慌,完成他自己的交易。”
“是吗?你觉得跟缉毒组现在查的案子有关?”
“嗯,就算跟现在的案子无关,但是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着。”艾晴的态度很诚恳,希望可以得到叶辉的帮助。
“好吧,我帮你安排一下,但是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还没有正式归队,早点回去休息吧。”叶辉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脸上的表情非常温和,单看他的长相,倒是不会把他和警察联系到一起。
“呃,好,那我明天回来递交资料,正式归队。”艾晴原先还不准备这么快就回重案组,但是现在炸弹狂魔再现,她恨不得立刻就回来查看资料。
“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叶辉点头,站起来跟她握了握手,就送她出了办公室。
施国平看到艾晴出来,连忙上前道:“怎么样?叶sir怎么说?”
“他答应了,不过我必须先归队才行。”艾晴叹了口气,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发现还不算太晚,于是道:“法医部的尸检报告怎么样了?”
“还没出来呢,但是之前我有问过姜医生,说是用的切割脸皮的可能是红外线刀具。”施国平蹙眉说道,“可是,当时厕所没人,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
“红外线刀具?”艾晴回忆着厕所的布局,说,“如果是红外线的刀具,那么必须有发射红外线的仪器。可现场并没有看到。”
“嗯,那是怎么回事?那里就算是一个密室了。”施国平想了想,说道,“而且,厕所的其他门,是怎么关上的?等我们的警员进去之后,就又全部可以开启了。”
艾晴没有说话,想起在正对着洗手间大门的那面墙上,有块窗玻璃是碎掉的,于是问道,“对了,那里应该不能算是密室吧?有扇窗子不是破了吗?”
“哦,那个最先冲进门的两个警员说了,他们在开门的时候,那扇玻璃才莫名其妙得碎了。”施国平解释道,“他们第一时间冲过去查看过,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突然碎了?”艾晴有点想不明白道,“为什么早不碎,晚不碎,开门的时候就碎了?”
施国平当然回答不上来,只是愣愣地看着艾晴,不发一言。
“走,我们再去凶案现场看看!”
“哦。”施国平快步跟了上去,问道,“想到什么了吗?”
“你不是说,姜医生指凶器是红外线手术刀。但是我们没有发现这种装置或者仪器,会不会就是在玻璃碎裂的瞬间,凶器撞碎了玻璃,从窗口飞了出去?”艾晴大胆假设。
“啊?这可能吗?”施国平完全无法想象。
“这个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艾晴进入点头,和施国平一起去停车场拿车,然后就开车去了现场。
整层楼已经被警方全面封锁了。
艾晴进入洗手间,关闭了所有的灯光,使用荧光手电照射。她来到那扇破损的窗子前,认真检查。
“小晴,你要找什么?”
“就算是红外线手术刀,一定要有仪器才能形成光束。如果是这样,仪器上很可能会沾上死者的血迹,那么在飞出去的时候,仪器上的血迹都有可能滴在窗户周围。”艾晴解释一下,说,“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留下的血迹。”
施国平明白之后,帮着一起寻找,在窗子的窗棂内侧边缘,找到了一滴血迹。
“找到了,快看!”
艾晴凑上前看了一下,说:“对,就是这个!”
“真的是从这里飞出去的?可是,这是怎么做到的?”施国平一脸惊讶地问道。
“弹力皮筋就可以。”艾晴走到洗手间的大门处,照了一下手把,说,“把皮筋的一头固定在这里,另外一头从玻璃窗的玻璃上开个小洞穿过,绑定在一楼的某个位置,当开门的时候,皮筋脱落,因为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直接飞向玻璃窗,砸碎了玻璃窗之后,飞出洗手间。如此一来,我们也就找不到了所谓的凶器。而原本在玻璃上钻的小孔,也因为玻璃的碎裂,被完全掩盖了。”
“但是,两位警员第一时间到了窗口,并没有发现任何物件呀。”
“我想炸弹狂魔早就计算好了掉落点,所以飞出窗外的瞬间,就掉入了某个垃圾箱里了。”艾晴说着,照射了一下窗外的小巷子里的东西,摆放着两个垃圾箱。
“这样的话,掉落会有声音的。”
“垫上了厚厚的棉花或者海绵,就听不到什么声音了。”艾晴说着,又和施国平一起到了一楼巷子里,用手电筒照射着上方洗手间的位置,说,“从位置判断,从玻璃窗飞出来之后,以自由落体的计算公式,当时的垃圾箱应该摆放在这里。”
“但是现在两个垃圾箱都不在这个位置上。”施国平左右看了一下,说,“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原本每天摆放的固定位置。”
艾晴点头,说,“明早有必要再问一下两个警员,他们当时看到的垃圾箱位置,是不是在我说得,这个小巷子路中间的位置。”
“好,我知道了。”施国平点头,又道,“不过,那个其他三扇厕所门一开始打不开是怎么回事?”
“我想也是皮筋造成的。”艾晴说,“一条皮筋连接着门,另外一条皮筋把厕所的三道门内测的锁扣勾住了,然后两条皮筋交汇在第四间厕所那里,接着就用遥控器开启了红外线手术刀。”
“但是你别忘了,他们进门的时候,皮筋不存在,否则两位警员一定会知道的。”
“放松了就可以。这种皮筋应该是韧性极好,但是极细的。”艾晴解释道,“最初的时候,应该是只拉紧了三道门那里的皮筋,然后红外线仪器就落在某个我们在洗手间最常见的物品里面。”
“最常见的物品?”施国平回想着洗手间的环境,说,“水桶?当时他们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厕所间门口放着水桶。难道当时的红外线仪器就藏在那里面?”
艾晴和施国平回到洗手间,看到了放在第四间厕所门口的水桶。揭开盖子之后,里面有一枚U型钉,跟水桶底部的两个狭小的孔之间的距离刚好吻合。而离水桶中心不远的两侧,同样嵌着U型钉,刚好在圆对的直径线上。
“这两枚钉子应该是用来固定水桶的,以免里面的东西被拉起的时候,力道太大,让水桶晃动移位造成声音。”艾晴摇晃了一下水桶,发现并不能把水桶从地上拿起来。
施国平看着三枚U型钉问道,“这个要怎么做?”
艾晴检查了前面三个厕所间,发现里面都有扫帚倒在地上。
“我想,首先是把皮筋的一头弄一个活动结套在厕所门的把手上,粘一片透明胶在把手上简单固定。再把长度预留出来,等警员第一次开门的时候,皮筋就不会掉落,从而导致计划失败。再取一根皮筋,将最前端固定在第一扇门的活动门缝里,当门缝夹住皮筋的同时,用个订书针轻轻固定。再将皮筋绕过扫帚柄的头部,不让扫帚移位,再将扫帚的底部抵住放在马桶前的一块尺寸合适,体积适中的冰块,让扫帚柄可以把门抵住。”
“等等,冰块?”
施国平打断了艾晴的叙述,表情很是不解。
“嗯,你没看到扫帚下面很湿,而马桶底座前面也有一片水迹。”艾晴指着地上的痕迹,说,“那是因为冰块融化了。”
“可是,为什么要用冰块?”施国平不太理解的说道,“明明直接用扫帚也是可以撑住的。”
“真的撑住了,他要怎么扯掉这三把扫帚,让门打开,同时很顺利地让皮筋脱离扫把柄呢?”艾晴挑眉看着施国平,笑了笑,说道,“冰块是最好的润滑剂,一旦松动,扫把就会向下滑落,绑在扫把柄最前头的皮筋也会跟着松脱出来。”
“然后呢?”
“完成第一道门设定之后,就按照第一道门的模式,让皮筋以相同的方法过第二,第三间厕所的门,直到第四间厕所门口,把两个皮筋并做一根皮筋,固定在水桶中心,再把红外线手术刀这样的仪器套在这根合并的皮筋之上,穿过窗玻璃上的小孔。等确定卫生间内只有史美芬一个人的时候,身处一楼巷子的人,只要遥控红外线手术刀,完成取脸皮的手术就可以了。最后,将皮筋拉紧到最大限度,水桶里的U型钉就会弹开,仪器就会跟门把和窗子之间被紧绷的皮筋拉到跟水平平行的高度。因为用力拉紧之后,卫生间正门的门把上粘着的胶带就松动,但是因为门把是和地平线成水平状态,所以皮筋不会掉落,直到有人开门,门把向下了,皮筋就会松脱。利用反作用力弹出玻璃窗。”
“这个,可能完成吗?”施国平觉得这个设计太精密了,“要做到这一步,首先要算出冰块融化的时间,然后确定史美芬会来上洗手间。而且红外线手术刀,怎么能用用遥控器操纵?要知道史美芬就算是坐着,也是有一定的身高高度的。”
“如果在红外线手术刀的仪器下方装上遥控飞机的动力系统,你觉得怎么样?”
“但是,这也不对呀,史美芬腰上被绑了炸弹的丝线的。”施国平摇头,还是不能认同。
“可只有一根。”艾晴抿了抿唇,解释道,“只要让仪器绕着她的腰部旋转一圈,很轻松就缠上了。”
“如果是这样,不需要皮筋了,直接可以用飞行器撞破窗玻璃吧?”
“不行,首先是门的问题,不能把扫把抽动,门就打不开,就可以让警方人员发现门是被人为的用扫把抵住了。但是他用了冰块,所以扫把柄的长度都选的那种略短的,而这种直接用来抵门的话,是没有支撑点的,一用力推门就会被推开。”顿了顿,艾晴抬手摸索着削尖的下巴,说,“第二个原因是那个装了飞行动力的红外线手术刀力量不大,必须借助反作用力,弹破玻璃;第三是因为声音,如果是玻璃先破了,警员之后才进来,那么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人犯案之后,从窗户逃走了。我接到晓雯电话的时候,她说这个卫生间死过人,有闹鬼事件,所以这么做,才更像是鬼怪所为。”
“那还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史美芬就让他遥控红外线的凶器,划她的脸?”
“深度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不是吗?”艾晴沉沉叹了口气,说,“十五分钟的时间,可能发生的情况太多了,不排除史美芬被人下了药。”
“可是,在看不到的情况下,只是遥控,就可以在脸上刻字,并且划下脸皮吗?”
“应该是看得见的,仪器上应该装着微型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艾晴认真地回答,而她我什么会想到这样的仪器,主要是因为父亲艾国华活着的时候,也就是在追查炸弹狂魔的那段时间,曾经针对一些炸弹的设计,画过一些机械图纸,是那种很高超的设计图。
当时她还问过父亲,那是什么?
艾国华的回答是:密室的真相。
所以,她觉得炸弹狂魔是个高智商的罪犯,他有很强的机械动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