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怀卿沉着脸情绪低落,胡书尧的目光开始从沈怀卿身上移到晏昭身上,只见晏昭此刻视线久久停留在楼渊离去的方向,她脸上神情也有些复杂。
瞬间胡书尧就想明白些事情,他不免操心起来,悄声提醒着沈怀卿:“大人,你可得抓紧了!”
沈怀卿思绪刚回拢,听闻胡书尧的话又茫然起来:“抓紧什么?”
胡书尧颔首示意着:“昭姐啊!”
见沈怀卿似乎还未懂,胡书尧苦口婆心道:“从前大人你没有竞争对手,但这以后可就说不定了,你不是都瞧见方才那无用国师已经邀昭姐去国师府了!”
沈怀卿满脸无所谓:“可阿昭拒绝了,不是吗?”
胡书尧面露无奈:“可昭姐留下来也不是因为你,不是吗?”
到底是方才又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胡书尧难免替他们操心,将沈怀卿往旁边拽了拽,彻底将话摊开来说。
“大人,那无用国师模样和你比起来,算不相上下,家世背景也算大差不差!”
虽然沈怀卿也算出身皇族,如今又是刑部侍郎,可人家楼渊也不差,年纪轻轻就得圣上重视被封国师亲赐国师府!
“再说其他,无用国师他是个修行之人,昭姐也是个修行之人,他们之间可比大人你和昭姐之间有共同话题多了。”
“大人你做得到的事情,国师他都能办到,你办不到的比如抓妖这事,国师他也能办到!”
“他今日不过是邀昭姐去国师府,若是改日他对昭姐有别的心思,大人你还有什么胜算呐!”
“你得有些危机感了!”
胡书尧也就言尽于此,毕竟晏昭也是方才与他共同经历生死的伙伴,他提醒沈怀卿的同时还得考虑考虑晏昭的想法。
“反正无论最后昭姐怎么选,我都觉得可以!只要昭姐开心就好!”
“横竖到时候,大人你别怪我没帮你就行。”
面对楼渊,沈怀卿倒还真没有感受到危机感,他看向在旁站着都能闭眼休息的晏昭,有感而发:“阿昭那么好,有人喜欢她不是很正常?”
沈怀卿可以肯定,就目前来说晏昭和楼渊彼此都没有这个想法,相反自己和晏昭的关系已经开始进了一小步。
“如果真照你所说,那楼渊后面对阿昭起了别的心思。”
“楼渊能帮助阿昭又与阿昭有共同话题,那最后就算阿昭选择楼渊,对她来说也很好。”
“阿昭就按照自己的节奏往前走,只要阿昭平安喜乐就行。”
胡书尧无奈甩手:“大人,你真是这样想的?你真这样豁达?”
沈怀卿眼眸轻垂:“当然。”
当然不是!
晏昭说要养十个俊美郎君的时候,沈怀卿就已经感受到了危机感。
方才听见胡书尧的话,沈怀卿就想到晏昭与楼渊在一起的场景,有种从未在沈怀卿心中出现过,叫嫉妒的东西占据了沈怀卿整颗心。
但沈怀卿很快将心中的嫉妒给生生压了下去,晏昭只管往前走他会努力追赶。
若到最后晏昭还是不愿意接受他,他也真心希望晏昭过得安乐自在。
胡书尧不由感慨:“大人,不愧是大人,境界就是不一样!我想起我还得回去给私塾的孩子报平安。”
临走时,胡书尧满脸谄媚凑到沈怀卿身边:“大人,我提供的消息是否有用?下次若还有需要尽管找我,全京都城我都有人脉能打听消息,不过以后每次我得收两文钱。”
沈怀卿无奈摇头,却又伸手给了胡书尧半锭银子:“此次你的消息很有用,这是我私人给你的报酬,感谢你最后关头给阿昭提供了方向,才让我们有惊无险能从镜中逃出。”
胡书尧接过钱却有些不好意思,朝沈怀卿晏昭微微颔首:“昭姐大人,是我该感谢你们不顾自己安危前往镜中救下了我,我这命是你们救回来的,以后有机会我定报答你们。”
哪儿需要胡书尧报答,沈怀卿示意着胡书尧:“快回吧,你被抓后那些孩子可担心了。”
待胡书尧脚步声远去,晏昭才伸了伸脖子缓缓睁开眼,她听见胡书尧说要报答她的话,却没放在心上。
毕竟她起初本也不是诚心想去救胡书尧,是私塾的孩子恳求她帮忙,她才答应下来,所以也不用胡书尧报答。
晏昭端着手朝回城方向走去:“等回去后,我要先去吃三碗鸡蛋面外加三屉包子,然后再睡一天!”
在镜子外面虽然才过去半日,但她在镜中可是结结实实过了好几日,光是陪胡书尧守灵就守了三日。
晏昭现在又饿又困,她问沈怀卿:“大人你呢?回去后干嘛?”
沈怀卿拿出药瓶交到晏昭手上:“回去写卷宗,此事总得给百姓个交代,你回去后记得用药。”
看着手中的药瓶,晏昭不由得失笑起来,她得多不省心,才能让沈怀卿如此忙碌的人时刻叮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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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会的。”
晏昭却未像往常般说走就走,而是放缓了脚步最后与沈怀卿并肩走着。
“镜妖的案子算是结束了,可庄洪恩那边什么线索都没有,关于幕后真凶的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若
非镜妖从前也有犯案,晏昭甚至都怀疑,镜妖是否为幕后真凶放出来干扰他们调查视线的妖。
“只要不放弃,总能查到线索。”
沈怀卿心中始终怀有希望,他与晏昭就这样一同回到京都才分开。
晏昭吃饱喝足后本欲回去倒头就睡,却在门口见到了晏仪。
不必晏仪开口,晏昭就知道她来是为何:“你是想打听楚烟姑娘的消息?”
“从在晏家见到你,我就对你的性子大概有数,你素来性子清冷不喜欢与人亲近,晏家所有人里,你也就亲近晏梧些。”
“当你主动找上我时,我就有些奇怪,你说你是来给我提供线索时,我就更奇怪了。”
晏昭自认她与晏仪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就如街上两个陌生人的关系。
“你我如此关系,你怎会为了帮我,而同我透露你心中所愿呢?”
这就正如,谁敢将心中秘密告诉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你随后将楚烟的消息透露给我,不就是想告诉我楚烟有问题,此事与镜中老者有关,让我去查?”
晏昭回想起楚烟说,从前无人喜欢她重视她,其实不对。
“虽然你与楚烟这些年再无来往,可你还是记挂着她关心着她,你是真心待她的,甚至愿意为此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给陌生人。”
晏昭能猜到这些,晏仪也并不意外,不过晏昭有句话晏仪还是替她纠正着:“你我可不算陌生人,不过我也确实没那么相信你,我找你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自从镜中老者出现后,楚烟就开始性情大变,晏仪想帮她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
“我一直在查镜中老者之事,却都无所获。”
“直到,我听闻你在协助刑部调查此事,我就知道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我能查清楚烟身上究竟发生什么的机会。”
“所以,我找到了你!”
“现在你能告诉我,楚烟去哪儿了吗?”
晏昭将大门推开,示意着晏仪先进门。
待旁边没有其他人后,晏昭才有些不忍开口:“楚烟姑娘,已经不在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