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就是咱俩在二园内被马车追赶,其实那次也很危险,如果咱俩不回头,就叫马车撞倒了,也有生命危险”。
他娓娓地说。
“那次没有你拉我,我就完了。”
她后怕似地说。
“没有我拉你,你就不在那条路上了。”
他笑着说。
“没成想你还有这么多的历险经历。我好象一次都没有,对,就有一次,是和你共同历险。”她挥着手说。
“没有故事了,看书吧。”
他说。
“看书。”
她拿起了书本。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分流仍然没有消息,这时县委倒传出了另外一个消息,县委要下派一批后备干部到农村任职,任村的党支部副书记,任职时间是一年,要吃在农村,住在农村,在城里生活惯了的人谁愿意到农村去呀?但县委有一项规定,以后提拔干部,没有在农村任职经历的人不提,这就给很多年轻人打了气,好象从农村回来就有希望提拔了,尽管有很多困难,但也都服从了组织的需要,打起行囊,到农村任职去了。
文明办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尽管章楚涵天天守在电话机旁,也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她到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田川,不下乡就不能得到提拔,她是关心他的前途,尽管她不愿意他离开。
她到政法委去讨要下乡的名单,他看到了名单,名单里没有田川,她回来和田川说,县委把我们遗忘了。田川说,不是遗忘了,是注销了,他俩不属于任何一个单位的人,因此就没人管了。
以田川这个年龄,他是应该到农村任职锻炼的,上一次下乡就有他,但这一次没有了,也没有任何人向他解释,他多少有点不痛快,不到农村去任职就得不到提拔,有再高的学历有用吗?而下一批任职锻炼是在什么时候?还有没有下一批?机遇是稍纵既逝的,虽然他明白这个道理但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他的心里有点着急了,情绪有点低落,虽然和章楚涵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但是不能不考虑今后的发展啊。
“如果文明办不黄,我想这回下乡任职的人应该有你了。”她说。
“也许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只有等。”
其实他心里很着急,但还是装出很平静的样子,他也是怕她着急,想用自己的情绪来稳定她的情绪。
“难道一个分流就这么难吗?”
她叹息着说。
“咱哪知道啊。”
他也表现出无可奈何。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来她明显是着急了,只是每天没有说。
田川想和她说,你应该问问你妈妈,你妈妈不是人大副主任吗,应该知道县里的情况,或者就直接想办法给你调走,不等待分流了。后来一想,还是别问了,以他和章楚涵的关系,章楚涵知道什么情况不会不告诉他,不说就是没有。退一步说,就是章楚涵通过她妈的关系给她调走了,把她调到组织部,宣传部,办公室,纪检委,他也只能表示祝贺,绝不能问,你是怎么走的,更不能说,叫你妈也给我调走吧。他就是等待分流,绝不和章楚涵比。他觉得,公开课的事,已经是章楚涵对他的最大的帮助了,足可以叫他感念一生,他以后要尽量报答她,而绝不是给她添什么麻烦,她再好他都不会眼气的,他能帮她就尽量帮她,不能帮也决不做有损她的事。
田川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难过,坚守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捞着下乡的机会,如果再这样坚守,不知道大院的人们怎么评价了,单位都黄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上班啊,主任副主任都不来了,为什么章楚涵和他还来呀,这是境界吗?这样的境界有点迂腐了,但是如果不来,和章楚涵怎么说,说咱俩都不上班了,显然是管的太宽了,你来不来你自己决定,为什么叫章楚涵也不来呀,即便章楚涵同意了,也不来,那单位有点事怎么办啊,谁来接电话啊,万一哪天要是给他们分流了,结果市委找不着他们了是不是他们的过错啊,主任副主任无所谓了,都岁数大了,分哪去都行,可他和章楚涵还都年轻啊,因为不上班影响分配是不是得不偿失啊,但也不能说我不上班,你上班,你在单位等着接电话啊,你不上班凭什么叫人家上班啊。这个问题田川一时想不清楚。
“你没事出去溜达溜达吧,我一个人看办公室就行了,总待在办公室里也闷得慌。”
章楚涵说。
“有什么可溜达的。”
他没精打采的样子。
“找同学串串门,你不是有很多同学吗?看看他们都在干什么?”
“那也行,我明天到邑州看看,邑州也有我很多同学。”
田川好像打开了一扇窗户,心里略显敞亮一些。
前几天到市场买菜,碰见了白庆生,白庆生也是高中同学,考取了哈尔滨工业大学,毕业后一直未见。哈尔滨工业大学是重点大学,田川以为他毕业后应该分到大城市,没成想在家乡小县城见面了。
白庆生说他本来分到滨城电视机厂,但因为工资太少想辞职到深圳,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在邑州制药厂做推销员挣得很多,所以就辞职来做推销员了,因为父母都在县城,所以他有时会回家看看父母。
因为都赶着买菜做饭,所以他俩没有多唠。
分开以后田川就敬佩白庆生的勇气,好好的国营企业不干了,大城市也不待了,到邑州药厂来做推销员,推销员与汽车专业有什么关系啊,四年大学是不是白念了,不念四年大学不可以做推销员吗?
邑州有很多同学,起码有三四十位吧,但毕业以后几乎都没见过面,唯有白庆生见了一面,如果到邑州看同学,首选的应该是白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