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头也不管那套了,拨出枪来,冲着探照灯就打。这边一打,炮楼的四面都打了起来,不一会儿,那探照灯就给打灭了。里面日本人乱成一锅粥,叽里哇啦地叫着,也慌乱地四处打枪,却没个准头儿。半个小时,日本人基本上哑火了,四周的枪响也稀稀拉拉的,看样子解决了。李大头和云龙一帮人冲进伊木的办公室,只见他和几个日本人正坐在那里发呆,见他们过来,都站起来。
伊木冲李大头几个人嚷着什么,这些人也不懂日语,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李大头指着伊木说“要不是你逼我,你也不会死得这么快。弟兄们,开枪。”
枪声响起来,日本人纷纷倒了下去,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等清点人时,发现死了几个,伤了一些。
云龙把大洋交给几个排长后,就和李大头说“大哥,我们去四合吧,这边一打,四合肯定是知道了,她们别出什么危险。”
“好,兄弟们,就地解散吧,不想带枪走的,就砸了。”然后和云龙一起带人骑马奔四合了。
快过年了,正是月黑头,什么也看不见,又不敢打火把,只能是摸索着往前走,所以走得挺慢。
等赶到四合时,都已经是下半夜了。却发现这里非常的静。偷偷地敲开一家的门问了后,才知道,农安那边儿枪声一响,这边几个日本人就知道出事儿了,忙把人装麻袋里,扛到马上往长春那边儿跑了。
两个人急红了眼了,又打马往长春那边追。这一追两个人傻了,咋追啊?顺哪条道追呢?一合计,日本人估计得往铁道边儿上跑,农安这么大动静,长春肯定也知道了,兵车估计正往过开呢,估计是华家那边儿,那就奔华家。
其实他们不知道,日本人的兵车已经开了出来,只是快到开安时,刚好和另一个车走了个对头,只好又退回到小南去。本来长春到农安也得四个小时,这样一来,快天亮时才到农安。那时,人早散光了,日本兵只有干叫唤的份儿。
顺道追了没有十里地,就看见前面有亮光,肯定是日本人没错了,这么晚不可能有人赶路。忙跟过去,近了一看,竟然有五六个人,这帮人呼啦上去就把他们给围上了。
日本人一看跑不了,冲着这些人大喊大叫,又拿枪冲着麻袋比比划划的,弄得这些人还真就不敢上前。
李大头冲着日本人说“你们把人还给我们,你们可以走。”然后让这些人给让出一条路。
日本人好像是明白了,但却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李大头。
李大头火了“让你们滚就滚,再不滚老子开枪了。”几个日本人才跳上马,跑了。
云龙忙跳下马,奔麻袋跑去,一解麻袋,只听“轰轰”两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来,才知道,其实日本人已经知道他们从后面追来了,就把两个人杀死在麻袋里,然后偷偷在麻袋绳上给手榴弹下了绊弦儿,云龙一解就炸了。
当时李大头在云龙背后看见冒火花,连忙把云龙给推到旁边,自己却炸得不成人形。其他的兄弟一看,都急红了眼,追上日本人,赏了他们无数的子弹,打得浑身跟筛子似的。云龙也受了伤,可他不知道疼,他已经傻了,他在这一晚上,又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埋了李大头夫妇和凤荷之后,云龙不敢再耽误了,忙和一些想跟着他的兄弟往北跑去,准备投奔老北风儿。他也不知道老北风到底在哪儿,他估计应该在乌兰浩特一带吧,就奔那儿去了。
中国人把过年看得比任何一个节日都重要,尤其是北方,因为这个时候人们都闲下来,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儿可干,都猫在家里头。再者一年下来,怎么也都有一点收成,所以过年吃上一点,乐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再者,团圆也是年的一个含义,不管多远的人,到了过年的时候都赶回来和家里人团聚。可是云龙和这帮兄弟却是在雪里、马背上过的年,这个年是他们过的最痛苦的一年。
在大年初二时,他们在黑龙江境内找到了老北风。可是他失望了,老北风根本不收留他们。
“我知道你们出的事儿,可是日本人不好惹,如果我留了你们,日本人肯定得来,我这帮人咋办?你还是走吧。”
“老当家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不是也恨日本兵吗?我带了这么多人来,都是想打日本人的。”
“日本人我是恨,可是我犯不着因为你们和日本人结下仇!你们还是走吧!”
“老当家的,要是你觉得我有过错,你就把我这班兄弟们留下好不好?”
“你别提那码子事,一提,我更气了呢,快走,不然我赶你们走了啊!对了,你的人也不少,要不你自己拉绺子啊!”
一句话,倒提醒了云龙,对啊,自己干吧,何必在人家的树上吊死呢!等出来和兄弟们一合计,拉起绺子干了。
从此在松花江边上,又多了一帮胡子,领头儿就是姜云龙,他规定了只准抢和日本人关系好的大户,不准抢普通的穷人。所以他的名声很好,而且要是人们有事儿找他,他还挺帮忙的,都叫他“占江龙”,因为在救凤荷时,手榴弹把腿给炸瘸了,所以都叫他“独脚占江龙”。
在这里说点题外的话,在东北最有名的应该属于座山雕,在座山雕之下的绺子可就多了去了。
东北的胡子和山东的响马,还有湘西的土匪都是一样的。
靠的是以打家劫舍为生。
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你有钱我就劫你。
和胡子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其中有一些有志气有血性的人和日本人对着干的人,后来被抗联收编了。
也有一些被打上来的,穿过国境出去了。
还有一些隐藏在深山老林里,后来被特务收买之后,专门对付人民的军队。
不管是哪一股,最开始都有他悲惨的一面。
谁有二分能耐,有活路去当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