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哨声代表着敌袭。
正在谋划出去抢掠的徐靖先是一惊。
随即脸色阴沉下来:“娘的,什么人,居然来抢俺,看看去!”
闻言,赵德柱等人霍地起身,簇拥着徐靖,纷纷向外走去。
只有管亥依旧坐在原地。
慢条斯理的把口中食物咀嚼咽下,又扒拉了一口。
这时,邹昂的大嗓门响起:“进来,快进来,放火,生烟!”
随即便是赵德柱的呵斥声:“还没有看清人数和来头,急甚子。”
“是啊,急甚子。”
管亥把一碗饭干完,又下意识的摸向上衣口袋位置。
这一摸顿时愣住......没有口袋,也没有烟。
他扭头向外看去。
只见树木上的雪花,正映着太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山林有种特别不真实的错觉。
“唉!”
一声长叹后,管亥慢悠悠的走出房门。
放哨的两人已经进寨,神色惊恐。
另一边,邹昂和刘志正在奋力的拉上吊桥。
“有多少人?”
哨楼上的徐靖探出脑袋,高声问道。
闻言,两个放哨的怔住。
其中一人喘着粗气道:“乌压压一片,根本看不清,得有百十个吧!”
“废物!”
徐靖骂了一声,收回脑袋,继续向外看去。
不多时,赵德柱疑惑道:“好像不是贼人。”
又过了一会,寨外响起一声女子的惨叫,接着隐隐有哭声响起。
“呃!”
吃饱喝足的管亥背起弓箭。
左手拿着木枪,右手拿着鱼叉,爬上了哨楼旁边的角楼。
视野中,是茫茫雪白的山林。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小孩,正在哀声痛哭。
“恩主,行行好,放俺们进去吧,让俺们做什么都行。”
“救命,救命啊!”
最前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在陷阱中挣扎,神情痛苦。
“你们不要乱动,不要乱动!”
徐靖先是大声喝止外面,随后探出身子安排,“邹昂,放下吊桥,你和刘志出去,把她们领到门口。”
说话的时候,两眼微微放光。
赵德柱劝道:“什长,咱们寨里粮食不多,可养不下这么多人。”
“先把人带进来。
不能干活的娃儿,寻机扔掉就是,几个妇人分掉。”
徐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
“刚拉上吊桥,又要放下来。”
寨子中,邹昂和刘志嘀咕着,便要去解绳索。
“不要放吊桥。”
就在这时,管亥忽地一声大喝。
闻声,邹昂立时便停住脚步。
刘志却恍若未闻的继续去接绳子。
“啪!”
就在刘志的手伸到木桩的绳头时,一支利箭没入木桩。
距离食指不过一寸。
“啊!”
刘志吓得一声惨叫,连退好几步。
“管亥,你做什么”
徐靖斜了管亥一眼,满脸怒容。
赵德柱也开口道:“管亥,甭紧张,不过是几个逃荒的。”
“冰天雪地,逃荒的十几个人往山野里逃,而且只有妇人和小孩?”
管亥扫了一眼精虫上脑的二人,冷道。
“这是贼寇常用的伎俩,先用女人孩子诓开寨门,然后趁机杀进来。”
闻言,赵德柱眯起了眼睛向外看去,眉头深深皱起。
徐靖却不认可管亥的想法:“逃荒未必向山里走,但逃官不去山里去哪?
你看看,周围哪里还有人,至于男人嘛,呃......”
管亥冷冷的瞥了徐靖一眼。
随即看向邹昂、刘志等人,喝道:“我是伍长,你们是我的人,过来!”
“唯。”
邹昂兴奋的应了声,一溜烟的跑过来,手脚并用,嗖嗖嗖的爬上角楼。
刘志和另外一人却是抬头看向了徐靖。
见状,徐靖的脸色铁青。
刘志眼珠子一转,嗖嗖嗖的爬上了哨楼:“什长,俺听你的。”
“嗯,好样的。”
徐靖赞许的拍了拍刘志的肩膀。
正要再说两句夸奖的话,刘志的眼睛却忽地瞪得溜圆:“咋,咋是俺婆娘?!”
随即冲着外面大喊:“菊花,菊花!”
闻声,那名身子在陷阱里的女子猛地抬起头,厉声哭喊道:“娃他爹,救救俺,救救俺!”
刘志身子一颤,连忙冲徐靖叫道:“什长,是俺婆娘。开门,快开门,快开门!”
然而,徐靖的神色却凝重下来。
他们这一什,家眷都放在大寨作为人质。
部分长的一般的妇人,则会分到一些小寨子和哨中做粗使。
那个妇人既然是刘志的婆娘,说明其他小寨子,或者哨被人打破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来诓门的。
见徐靖闭口不言,刘志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他连忙跪下道:“什长,快开门呐,俺求你了。”
“管亥说的对,这些人是来诓门的。”
徐靖沉声说道。
“哪里有人啊,什长,俺求求你,求求你!”
刘志一边哀求,一边不停的磕头。
徐靖铁青着脸想走,刘志见状,跪行上前,一把抱住徐靖的小腿:“什长,开门,快开门呐!”
“滚!”
徐靖吓得一个激灵,抬腿踹开刘志。
刘志还想上前,却见徐靖身后一人拔出了刀,赶忙继续不停的磕头。
见状,赵德柱等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一方面是兔死狐悲,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家婆娘。
只有管亥,一脸平静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对方一共十五人,十个成年,五个小孩。
除了陷阱里的那个妇人,还有四个妇人哭的绝望凄惨。
其他五人虽然在哭,但却伏在地上,而且声音不大。
管亥的眼中精光一闪,弓箭已然抓在手中。
徐靖被刘志闹腾的心烦意乱,抬头正发现管亥的动作,连忙训斥:“管亥,你在做什么,就算不放他们进来,也不能随便杀......”
管亥闻若未闻,右手食指和拇指已然松开。
利箭“嗖!”的一声破空而去,宛若流星,正中一名稍显壮硕的妇人。
“啊!”
那“妇人”一声低沉浑厚的惨叫声嘹亮的响起,人也跳了起来。
“妈的!”
抬起头的“妇人”抬起头,依稀可见脸上浓密的胡须。
他还在骂骂咧咧的想要折断肩膀上的箭杆,又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噗”的一声,正中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