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地方的木板传来的回声是不一样的。
夏笙歌用指甲把这块木板抠出来。
只见木板下是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里头有不少已经旧的不能看的玩具,还有破破烂烂的书本。
这些都是夏若灵,乃至于佣人小孩扔掉不要的。
却被夏笙歌偷偷捡回来,然后当宝贝一样收藏起来。
小时候,这个小小的储物格对夏笙歌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和独属于她的天地。
夏笙歌咬了咬牙,感觉到心尖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
她在心疼幼年时候的自己。
也在仇恨那些将她的童年和人生彻底扭曲的畜生们。
曾经宝贝的东西,对现在的夏笙歌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她迅速将这些东西拨开,取出了里面的一个鞋盒。
然而,刚把鞋盒拿起来,夏笙歌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她能感觉到,这鞋盒很轻,显然里面已经没有了她想要东西。
“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呢?中午在金碧辉煌摆谱子还不够,现在又跑到家里来耍横,这是要把整个夏家都拆了才肯罢休吗?”
夏笙歌猛地回过头去,将手中的鞋盒砸到说话之人的脸上,冷声道:“里面的东西呢?是不是你拿走了?”
这鞋盒里放的,是夏笙歌最最宝贵的东西。
一个雕工极其精致漂亮的木盒。
这木盒是她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夏笙歌隐约记得里头放了一块很漂亮的石头,那也是她年幼的记忆里,妈妈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可是,到了夏家后,木盒就被夏若灵拿走了,等送回来的时候,里面的石头已经不见了。
夏若灵只轻飘飘说了一句“丢了”,就完事了。
夏笙歌抱着空空的木盒哭了很久,甚至去找爷爷告状。
可就连夏老爷子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丢了就丢了,那女人的东西,也没必要留下来。”
年幼的夏笙歌伤心欲绝,可她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把空空的木盒当做自己最重要的宝贝,来思念自己的亲生母亲。
爷爷【夏华荣】死后,给他留了一个笙歌娱乐公司和一块地,而那块地的地契,她就放在这木盒里。
“哎哟!”被鞋盒砸到的张妈惨叫了一声,怒吼道,“老太太,你看看她,看看她!她到底有没有把你这个奶奶放在眼里啊?当着您的面就敢大呼小叫的砸东西,之前在金碧辉煌还动手打我,这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夏笙歌目光冰冷地看着夏老太太和她身边趾高气扬的张妈,以及旁边人高马大的佣人,原本轻软动听的声音,此时仿佛结了冰霜一般,“我再问一次,里面的盒子是不是你拿走了?现在!马上!还给我!!”
“还什么还?”夏老太太重重拄着拐杖,大声道,“你身上有哪样东西不是我们夏家的?你个小杂种白眼狼,整天吃我们夏家的,用我们夏家的,还想从我们夏家偷走什么东西?!”
夏笙歌:“木雕的盒子,那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还有里面的地契,是爷爷给我的嫁妆。”
“呸!”张妈吐了一口唾沫,张狂道,“你也说了那是老太爷留下来的东西,怎么就是你的了?”
夏笙歌冷冷道:“所以,是你拿走了我的木盒?”
夏老太哼了一声,“是我让张妈拿的,有什么问题吗?你想要回你那破鞋亲妈留下来的东西,行,把那块地转到你爸名下,我马上把那个木盒还给你。否则,呵呵……”
听到夏老太冷笑,张妈背着的那只手立刻伸出来,高高举起。
“你要是不肯把这块地转到你爸名下,我现在就让张妈把你亲妈留下的这只破盒子给砸了。”
夏老太越说越是得意,一双倒三角眼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张妈也是满脸兴奋。
她从夏笙歌很小的时候,就把她当出气筒,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羞辱就羞辱。
可是今天中午订婚宴上,夏笙歌这贱人竟然敢对她动手,还害她出了老大一个丑。
身上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张妈只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用那条藤编,对着这贱人细皮嫩肉的身体狠狠抽几下,直抽到她哭爹喊娘,跪地求饶最好。
“二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你亲妈留给你唯一的东西,要是砸坏了,以后你想怀念你亲妈,就只能想起她水性杨花,给人当小三的丑……事……”
张妈兴奋的声音,在对上夏笙歌那双赤红如厉鬼般的眼睛时,越来越小,甚至带上了几分颤音。
夏笙歌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步步朝她走来,“我说!把!我!妈!的!东!西!还!给!我!”
张妈嘴巴张了张,只觉得喉头发干,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
她色厉内荏道:“二小姐,我警告你别再靠近啊,不然我这手一滑,从……啊啊啊啊!!”
一只冰凉带着潮意的手掌陡然掐上了她的喉咙,将她重重掼在了栏杆上。
另一只手扣住张妈的手腕,五指猛一用力,让张妈的骨头都发出咔咔的响声。
握着的木盒掉下来,被夏笙歌接在手中。
可她却依旧没有松手,而是掐着张妈的喉咙把她按在栏杆上,大半个身子直接被拖出了栏杆外。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二小姐疯了,她要杀了我!老太太救命啊……咳咳咳…………”
张妈看了一眼身后,差点魂都吓没了。
这可是三楼啊,掉下去她不死也会残废的。
夏老太显然没想到夏笙歌会有这样的操作,整个人一哆嗦,跌坐在地上。
刚刚上楼的冯姚琴和夏景山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夏笙歌给我抓起来!!”
听到夏景山命令,几个人高马大的帮佣和仆从立刻扑上去。
可刚靠近,就被夏笙歌一脚踹了出去。
拥挤的三楼走道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