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身份的?”许七安好奇的问道。
“之前救恒远大师的时候金莲道长传授过我定位地书碎片的方法,你、恒远大师包括一号的身份都是我通过地书碎片锁定的方式知道的,李妙真和楚元稹则是我和国师猜测的,唯独八号至今还在闭关,我们不知道身份。”
“一号你也知道?”许七安眼睛里都在冒光,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以后在天地会聊天时他就能处于不败之地了!
“别问,问就是不清楚,我答应过金莲道长,不会透露其他成员消息的。”宁子期把许七安的脸推到另外一边。
许七安比了个OK的手势,没再继续往下追问,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话说二号不是就在云州吗,这次去咱能不能碰到她?”
“机会应该挺大的,她在云州剿匪,有私人的武装部队,这点必须要向云州官府报备,或许你能在府衙见到她。”
……
官船劈波斩浪,风帆猎猎作响。
甲板上,一连六日没有睡觉的许七安依旧精神抖擞,姜律中见到他就跟见到鬼一样,不对,是比见到鬼物更惊悚,鬼也是要休息的!
“明日就能抵达禹州,姜金锣答应我们在那休整一天,宁大人要不要陪我们去教坊司逍遥一夜?”宋廷风打着哈欠来到许七安和宁子期身旁,船上颠簸,睡眠质量极差,尤其是对五感发达的武夫来说,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们惊醒。
这些天得益于宁子期背包里带着的新鲜蔬菜,让虎贲卫以及打更人避免了餐餐顿顿皆是鱼的悲惨遭遇,一来二去,和许七安玩得不错的宋廷风、朱广孝二人也就和宁子期混熟了。
“禹州盛产铁矿,出了名的富裕,人杰地灵,想必教坊司的美人也是水灵灵的。”宋廷风继续说着,脸上猥琐的笑容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德行。”许七安吐槽一声,没有跟着附和的意图。
“咦?宁宴,这可不像你啊。”宋廷风就像看到奇闻轶事一样看着许七安,寻常那个一有空就拉着他们哥俩勾栏听曲的许宁宴哪去了,他猜测道:“你这是在为浮香花魁守身如玉?”
朱广孝也探过头来看向许七安,想看看他有什么想说的。
“我正在突破炼神境,精气神必须时刻保持在巅峰。”许七安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宋廷风和朱广孝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唯有宁子期暗骂一声狗屁,有他给的药丸,就算许七安夜夜笙歌精气神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糊弄过二人的许七安神色大好,百无聊赖的趴在护栏边眺望起过往的船只,这一看却在一艘官船上看到了问题——官船上的那几个穿皂衣的吏员在看到许七安等人的打更人制服后神色出现明显的慌张,甚至做出了下意识的后退,之后迅速稳定住情绪,却再不敢看许七安他们一眼。
警探出身的许七安敏锐的察觉到事有蹊跷,当即从怀里取出三位大儒赠送的“魔法书”,其中记录着三位大儒复制的各个体系的法术,他翻到望气术那一页用力一撕,书页无火自燃,许七安的眼底也随之迸射出两道清光,看向前方的官船。
他看到了连绵成片的、鲜红黏稠的血光。
“那艘船有问题。”许七安指着这艘船说道。
“哦,忘了。”宁子期看向许七安突然想起来这位是打更人,是要积累资历晋升的,这艘船上的命案他早就发现了,只不过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朱广孝问道。
“没事,”许七安摇了摇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官船,好似不经意的问道:“这船怎么跟我们的船不一样?”
在场老铜锣不少,见多识广,辨认过后,回答道:“那是趸船,看旗帜,似乎是禹州来的。”
趸船是那种平底的大船,多用来运载货物。
许七安“哦”了一声,目光微闪间,继续问道:“禹州附近有闹水匪吗?”
宋廷风“嗤”的笑起来,手搭在许七安肩膀:“这里距离禹州榷关不过半日的路程,你见过有在衙门口拦路打劫的?”
“那就没问题了。”许七安点点头,当即对宋廷风说道:“廷风,去找姜金锣过来,有大功劳!”
宋廷风虽然眼底疑虑不减,但脚下可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爆步离开进入船舱。
“子期,帮我拦住那艘船!”许七安紧接着又对宁子期说道,因为那趸船上的船员们不知何时发现了不对劲,早早的悄然调转风帆的角度,如今两条船的距离已经超出了许七安等一众铜锣跳跃力的极限。
“好说。”宁子期伸出右手对着趸船所在的方向翻腕虚握,下一刻,滔天海浪倒灌而来,将整個趸船卷到天上、冲到官船身边。
“大人饶命!饶命啊!”趸船上的船员们大叫起来,船在浪尖,这个高度一旦跌落船肯定是要散架的,他们哪里见到过这种架势。
同样的,银锣铜锣们也没见过这种架势,呆呆的张大嘴巴看着被浪涛卷回来的趸船,又看了眼施展神通的宁子期,在此之前他们可不知道这位和他们说说笑笑的宁大人是如此强大的修行者。
姜律中和张巡抚出来时也看到这一幕,二人也都被眼前的惊了一瞬,旋即恢复平静,前者是因为他身为金锣,对战过不少道门元婴级别的高手,知道眼前这一幕精通水灵之术的修士就能做到,后者则是因为不是修行者,脑海中完全没有强弱的概念,只知道很强,不知道强在哪里。
姜律中问道:“宁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宁宴发现这艘趸船有问题,想要截停检查时,他们想跑,被我拦下了。”
姜律中皱着眉头又看向许七安:“宁宴,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用司天监的望气术观测过,船上的所有人都带着血光。”许七安道。
在望气术的定义里,血光代表着杀戮,阅历丰富的金锣毫无疑问是知晓的。
“你怎么会望气术?”姜律中问了一嘴,转头用气劲将一位随队的白衣术士从远处摄到身边,温和的请求道:“看一看他们的气数。”
白衣术士皱了皱眉,表达自己的不悦。身为高傲的术士,即使面对一位高品武夫,他也有着威武不能淫的底气。
“这……”姜律中无奈,只好看向宁子期,却见宁子期小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他也没辙,司天监一众白衣派系分明,眼前随行的这一位属于杨千幻一脉,他在杨千幻口中风评可不太好,这白衣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那你会吗?”姜律中揉着眉心,他快被这群白衣们逼疯了。
“会一点。”宁子期点头,回答道:“宁宴说的没错,这些人手里都沾着人命,我还会搜魂,要不试试?”
宁子期说着,将一个领头模样的船员从趸船上拽了下来。
“大人,冤枉!”
这船员还想狡辩,宁子期在他头顶一抓,一道虚幻的魂魄就被他抓了出来。
魂魄失去肉身后知性大减,不会再做出撒谎这种需要理智支持的事情。
“你问吧。”宁子期对着姜律中说道。
“……”姜律中咂舌,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