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放厥词……没有吧?”夏汐诺偏头看向厉枭,他都说啥了?那会儿她太紧张好像一句都没听到。
厉枭微眯了下眼睛,“有!”
“对吧!你要不放狠话,那就不是你了!”厉衍苼拿着拐杖用力的戳了下地板,“现在满大街都在传,厉家的那个混世魔王又回来了,京都又要不消停了,还有不少人在考虑要不要把生意转移到别的城市,你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我以为您是因为我踢断了戚迹尘的腿才跟我发脾气的,原来您是在乎您的脸面。”知道父亲发怒的真正原因,厉枭的语气也没之前那么生硬,“放心,我保证知道这件事的人谁也不敢乱说。”
厉衍苼冷笑了声,“你早晚得被你的自信害死!”
厉枭微挑了下眉梢,他很不赞同父亲的话。
门外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胡叔带着宁医生快步走了进来。
厉枭微蹙了下眉头,“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宁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不起少爷,刚才在夫人那耽搁了会儿。”
厉枭微楞,“我妈怎么了?”
厉衍苼斜睨了他一眼,“还不是被你气的!”
厉枭刚一欠身又坐了回去,“宁姨,麻烦你给夏小姐看看她背上的伤。”
“好。”宁医生看向夏汐诺,“夏小姐,咱们去偏厅吧。”
“那就麻烦你了。”夏汐诺扫了眼厉枭,缓缓站起身,“厉先生,去看看厉夫人吧,也许厉夫人看见你,病就好了。”
厉枭抬眸看了她一眼,“先让宁医生给你看看背上的伤,我过一会儿再去看我妈。”
夏汐诺没再多言,跟着宁医生去了偏厅,胡叔也跟了过去,不过他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外守着。
厉枭一直目送他们进了偏厅才收回视线,一瞥之间,见父亲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看,微蹙了一下眉头。
“干嘛这么看着我?”
厉衍苼轻笑了声,“为了一个小丫头,你都不急着去看你妈,看来小丫头的确是你的人。”
厉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对,她的确是我罩着的人。”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在订婚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在订婚宴上怎么说的?”
“你说她是你的人!”
“我罩着的人自然是我的人。是谁给您通风报信的吗?”
“你觉得我能告诉你吗?”厉衍苼捋了把雪白的胡须,“既然不想当和尚了,我觉的夏家这小丫头除了年纪小点外,其他的都还不错,你可以考虑下。”
厉枭沉着脸看向父亲,“这种玩笑以后少开,她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我照顾她,只是因为她是夏凯大校的女儿!”
“夏凯比你亲爹还亲,你为他做的比为我做的还多。”
“你吃夏凯大校醋的同时,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他,咱们爷俩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吗?”
“也是!”厉衍苼拍了拍沙发扶手,“我得知道感恩,这样吧,留小丫头在这住几天,等伤养好了再走。”
“那得征求下她的意见。”
“你什么时候学会征求别人的意见了?”
厉枭皱了皱眉,闭上眼睛打算不再理会父亲。
“你就这么抗拒和我说话?”
“……”
“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子。”
“杀人放火您肯定没少做。”厉枭闭着眼睛呛了他老子一句。
厉衍苼手中的拐杖举了一半又重重的放了回去,“我上辈子没积德生出你这么一个混账玩意,以我为鉴,你还是收敛点吧,免得你的儿子也跟你似的,不把他老子气死誓不休!”
厉枭轻勾了下唇角,“您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我就没打算结婚,不结婚,哪来的孩子。”
“逆子!你这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怎么可能会让您老断子绝孙呢,您外孙子不是都有好几个了么。”
“外孙子和孙子能一样么!”
“知道不一样,您还为了戚迹尘打我。”
厉衍苼拿起拐杖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下,“你下手太狠了,我要是不惩罚下你,那也太对不起你大姐了。”
厉枭疼的一呲牙,“对不起我大姐的是他们父子俩!我上次就应该把他打成半身不遂,省的他又闹这一出。”
“这次你下手太狠,那孩子这辈子恐怕只能以轮椅为伴了。”厉衍苼低叹了声,“你大姐要是还活着,得多心疼。”
“我大姐要是还活着还得让他再气死一回。”厉枭坐直身子往偏厅那边看了眼,见胡叔站在那正抹眼泪,连忙站了起来。
“胡叔,怎么了?”
胡叔背着他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宁医生给汐诺做冷敷呢,孩子疼的直咬牙就是不肯哭出声。”
厉枭烦躁的撸了把头发,“就没别的不疼的治疗方法吗?”
胡叔摇了摇头,“受伤了,哪有不疼的……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带她过来。”
“这件事你的确做错了。”
“我这不是寻思着你身上有伤,没准汐诺一过来,老爷子冲着她爷爷和她父亲的面能饶过你么,谁知道这孩子直接就冲上去了。”
厉枭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傻丫头!”
胡叔看了他一眼,“你去后院看看你母亲,然后就回去休息吧,汐诺这有我呢。”
“你一个老头子能为她做什么?”厉衍苼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让丫头住在我这养伤,还有你老胡,你走的时间太久了,我这没你都快乱套了,赶紧回来。”
胡叔躬了躬身,“老爷,这个……我恐怕恕难从命,因为我跟汐诺都说好了,我以后跟着她。”
厉衍苼瞪了瞪眼,恰在这时偏厅里传来夏汐诺的闷哼声,他把火气往下压了压,隔着门问道:“小宁,丫头伤的严重吗?”
“伤的不轻。”宁医生给夏汐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夏小姐,别忍着,疼就喊出来,分散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夏汐诺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没事,我能忍住。”
“丫头,别忍着!”厉衍苼长叹了声,“老夏啊,我对不住你啊,失手打了咱们的孙女,你不会怪我吧?”
夏汐诺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夺眶而出,没一会儿便呜呜的哭出声。
她想爷爷,想爸爸,想妈妈,要是他们还在,她也不会像浮萍一样无根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