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堡堡心中叹气,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张拐子也被张昊天带的眼泪批批。
他拍拍张昊天的手背,递给他一块手帕:“眼泪擦擦吧,让孩子都难过了。”
张昊天看着张堡堡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堡堡,对不起,父皇没能保护好你娘亲!”
张昊天最终目的就是想女儿认他。
“就算你说对不起,我也不会和你回皇宫,我不会认仇人做母亲,我不杀她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让我去喊她们,假装亲热,假装一家人,那是不可能的。今天我认了你,明天他们就拿我爹作伐欺负我爹。你想过没有,他们会不会以我爹身体有疾为理由,剥夺我们的亲情?
我那么小,我爹一个男人,还是身患有病,将我养大,我还没有好好的孝敬他,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如果你朝堂之上给我特权,谁言语攻击我爹,我可以杀无赦,不管是谁,哪怕是你的皇后,你的岳丈,你的儿子,你娘,我都可以杀,我就认你。
否者你没有养我一天,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认你?我娘的死,你负主要的责任,我变成弃婴,你负全部的责任。是你害我这样,现在想让我风轻云淡?”张堡堡嘴角带着冷酷的笑。
倔强的眼神看着皇帝。
皇帝看到张堡堡眼里的讽刺,嘲笑和不信任。
她说的都对,一旦她回到皇宫,想喊张拐子为爹,那是不可能的,堂堂的公主,何等尊贵。就像皇子的奶娘,奶大皇子,也只是一个下人。
张堡堡不会接受张拐子成为下人的。
“我答应你!你说的我都能做到!”皇帝像是赌气一样吼道。
“好,我等着,做到了在说!”张堡堡一点也不信,脸上那种讽刺太过于明显。
皇帝受刺激了,揣着千雅的血书回到皇宫。想了许久,他命人传来桐荷。
桐荷自从上次从太后的宫内昏倒被送回程府,就再也没一出来过。她病了,这是心病。
皇帝召唤,桐荷还是拖着病歪歪的身体去了。
“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桐荷匍匐在地上。
“嗯,程夫人你且起来说话。来人赐座!”
“谢皇上!”桐荷忐忑坐下。
来福双手奉上千雅留下的血书:“夫人可认识此物?”
桐荷目光落在手帕上,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一样,不停的颤抖。她没有去拿那块帕子,哭着说道:“吾女生于永丰十八年初夏,卯时。生父张昊天。玉兰金簪左肩头烙印为凭。
千雅绝笔!”
一字不差。
念完之后才伸手将血书拿起放在怀里:“小姐.......!”
桐荷是真的伤心,她本是孤女,八岁时候差点饿死,被千雅父女收养,并且治好身上的病,千雅教她琴棋书画,断文识字。千雅父亲死后,两人相依为命。
虽然她是丫鬟,千雅从来没有当她是丫鬟。
千雅死后,她几度欲寻死,被程俊拦住,说她会些医术,去军中救人,如果死了,浪费了一身的医术。
她的医术不及千雅万分之一。顶多能看一些简单的病症,比起普通人她算是懂得一些护理而已。
就这样,她跟随程俊后面还是做了跟随千雅后面做的一样,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现在看到帕子上面的血书,记忆纷纷涌上心头来。
桐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又要晕过去。
来福赶紧上前说道:“公主在张府,张拐子将其收养,名为张堡堡。”
“张府?”桐荷一把抓住来福的手激动的问道:“就是最近刚搬来京城的张府?”
“是啊,如果不是公主,皇室怎么会将那个做宅子送出去?就是公主生皇上的气,不肯认皇上,夫人去劝劝公主?皇上昨天见到公主被拒绝之后,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这国事劳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来福打感情牌子。
桐荷已经听不进去:“我这就去找她,我这就去!”她急匆匆的除了御书房,都忘记向皇帝告退。
千雅并不在府上,她在外面找铺面,打算继续开寿衣店。
她需要的铺面不用在热闹市区,很好找。张府隔了两条街的尽头就有一个铺子,因为巷子太深,加之巷子尽头是一条河,生意就做不起来。
后院对着小河,她恰恰喜欢杨柳依依的感觉。
市口不好,租金相对来说便宜的多,听说是做寿衣店,东家觉得算是积阴德,因此一个月原本十两银子的铺子,只收取了三两银子。
京城三两银子的铺子可真的是难找。
张堡堡很满意,当场交了定金,写下契约。
回到家中的时候看桐荷坐在客厅。
桐荷很瘦,双眼有些深陷,额头上面有不少的白头发。算算年纪,也不过三十三四岁的年纪,过的好的人如同姑娘一样,压根不会看的出年纪。
张堡堡打量桐荷的时候,桐荷也看到了门口走进来的人。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当年的小姐。
“小姐!”桐荷喊了一声小姐之后眼泪啪啪的掉,双膝跪地:“奴婢桐荷见过小小姐!”
张堡堡冷不防桐荷会跪下,赶紧的将人扶起来:“姨母快快起来!”
一声姨母让桐荷眼泪流的更快。
“对......不起,奴婢......无用,然小小姐丢了这么些年!”
“好了,过去了,姨母莫要悲伤,母亲托梦与我说姨母为了救她落水之后身体极其的寒,可能会影响生育,让我帮姨母看看。就算姨母不来,我安定之后也会去府上拜访姨母。既然来了,就帮你看看。”张堡堡伸手搭上桐荷的脉搏。
桐荷身体很虚,寒一个病症,最严重的是肝气郁结引起的心病。想来母亲的死,对桐荷来说打击真的很大。
给桐荷开了一张方子,亲自将桐荷送回程府。
桐荷整个人就像做梦一样,抓住方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到自家相公扑过去:“相公,我找到小小姐了,我找到小小姐了!她还给我开了方子,说给我调理身体呢!”
“公主殿下!”程俊搂着桐荷,无法行礼只得对张堡堡点头。
“姨母就交给姨父了,以后叫我堡堡就好,家里还有事情,告辞!”张堡堡没有留,转身离开。
站着张堡堡的背影,程俊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黑衣人,两个背影重叠,程俊有些怀疑,那夜的黑衣人是不是张堡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