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我,来握个手吗?”
原清濯的手搭在剑柄上,默然不语。
他知道欧若拉的名字很正常。
——可欧若拉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他们有在哪里,碰过面吗?
原清濯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是他第一次同欧若拉见面,因为先前但凡见过她一次……不,甚至只要擦肩而过都不可能会忘记吧。
这种怪物。
这种……求而不得的强敌。
又怎么可能会忘却。
“欧若拉。”
原清濯抬起五指,将手悬在了空中,颇为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要回答了才能握手么。”欧若拉叹气:“就连握个手都这么难,那要怎么才能做朋友啊。”
“需要满足这么多条件,朋友果然是很珍贵的东西。”
尚不待原清濯回答,远出乎他预料的答案便被说出了:“礼堂魔法协会,我们见过。”
“那时候,我叫初三。”
惊愕的情绪在原清濯的心中转瞬即逝。
可少女的脸上泛起了狡黠的笑——她已经在这短暂的时间中握住了原清濯的手掌。
然后,发力。
轰!
原清濯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被砸入了地面之中,溅起了大片的雪与烟尘,看得不远处的二人一阵呆滞。
海德拉心中警铃大作,扯着想要去帮原清濯的苏茜向后退去。
她想:欧若拉不一直都是帝国底牌,友军单位吗?
难道又是苦难难度的异变……还好我方大将原清濯提前反应了过来,不然要是苏茜被冷不丁地秒杀,那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至于原清濯本人?
他要是一摔就死,那当晚就被他们小队给狠狠地爆金币了。
“太阴险了,欧若拉……居然用这种盘外招吸引我的注意力……”
烟尘之中,那与欧若拉五指相扣的手掌探出,毫发无损的原清濯将手高高举起,利用身高的优势让欧若拉不得不踮起脚尖。
她大笑:
“那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这样难道还算得上强者吗’——我这难道不叫学以致用吗?”
话音未落,原清濯又像是破布袋一样被狠狠砸落,抬起,砸落,如此反复。
在足以令常人死上数百上千次的暴砸中,欧若拉开心地就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这好用的招数,还是你教我的!”
“再砸,就要把人家镇长不久前刚修好的路砸坏了!”
原清濯不满的声音传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功德心吗?”
闻言,欧若拉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抱歉的表情看着那些被自己砸出的一个個大坑。
也是在这个间隙,那未被欧若拉握住的手掌张开,牢牢地扣住少女的面庞,将她的头整个楔入地中。
徒留一具重铠暴露在空气中
原清濯甩了甩终于被松开的手:“既来之,则安之!”
他没在意那些把武器对准他的杂鱼,只是蹲下评价,
“还有,你学到了个牛魔,教一学一教二学二的,同一招还能吃亏两次,就这还天才?”
“我看是天大的蠢材才对!”
草,怎么牢原赢了一手后还在嘲讽欧若拉,这不纯没事找事啊。
于是海德拉又带着苏茜跑远了一点,蹲在某个房子的房顶上暗中观察着。
咔……咔咔!
地面,裂开了。
欧若拉兴奋的小脸重新探出,那看上去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居然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原清濯无言地抬眸望去……这裂缝得有多大?
一百米,还是两百米?
从地底把头抬出,一抬就整裂了百米大地,这不是纯纯的力大砖飞?
她的身体素质要比自己强上太多了,而且意志也强的离谱。
原清濯把先知的三个技能都往欧若拉的身上丟过,可最终得到的结果却只有欧若拉的名字。
其余的信息一点都探知不出来。
但看样子,欧若拉大帝玩得很是开心。
所以她到底是来干啥的?
原清濯一开始以为就和那杂鱼骑士说得一样,她是帝国派来帮助“勇者”治理北原邪魔的。
可现在试探下来根本不像啊。
要刚刚站在这里的是正版勇者海德拉,估计已经混在大地里成二次元纸片人了。
“这是何意啊,欧若拉。”
这一次,原清濯准备拔剑了,在他的感知中,欧若拉的存在对于苏茜来说着实有点危险:“皇帝应该不是让你来北原打架的吧?”
小公主想了想,点头,
“父亲是让他们来北原干事来着,但这又和我无关。”
欧若拉嬉笑着背过手:“原清濯,我主动过来,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啊。”
什么玩意?
你学的难道是《抡语》里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现在交朋友的门槛都这么高的吗?
“你想和我交朋友?”
原清濯准备忽悠欧若拉一手,忽悠小朋友嘛,他最拿手了,没看见苏茜被他忽悠瘸了还在替他着想吗?
欧若拉连忙点头,眨着眼。
“咳,如果和我成为朋友的话,那么帮一下朋友的小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原清濯认真地说着。
欧若拉应了一声,所以原清濯便继续说:“现在,北原里隐藏着也许足以灭世的灾祸,我希望你能来帮助我们。”
“想要我帮你们?当然可以呀。”
“条件也很简单。”
年岁不到二十的少女伸了个懒腰,眼中除却原清濯再无他物。
欧若拉那和冰冷刀刃没什么区别的纯粹的杀意,实在是割得原清濯皮肤生疼。
“来,满足我。”
欧若拉羞涩地笑着,身上那具甲胄居然也开始寸寸开裂,漏出了那一串串挂在她手臂和大腿上的手环。
——每个都长得和原清濯抽到的可以增加重力的藏品一样。
见鬼,这是什么泰拉超人?
把一堆满刻度的手环挂在身上,居然还能和正常人一样说话活动,甚至连他先前都没有发现……
原清濯沉默地松开剑柄,汹涌如洪流的气喷薄而出,庞大的武道意志加诸于身。
他捏了捏拳头,在心里暗骂一声。
——妈的,这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