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夜空总是很灰暗。
失去电力后，矗立在前方的东京拘置所大楼也没有白天看起来那么雪白。
令角田千裕回想夜晚的教学楼，阴森恐怖，寂静的氛围连脚步声都很明显。
背后三人的脚步声很轻，显然也畏惧当前氛围。
角田千裕脚步一顿，忽然扭头大喊一声，“啊！”
“啊！”
跟在后面的三人吓得齐齐发出尖叫，后退两步，引发角田千裕大笑，“哈哈，瞧你们的怂样子。
世上不可能有鬼，你们怕什么？”
最年长的中年人沉声道：“角田，做人要有一颗敬畏的心。”
“呵呵。”
角田千裕笑了笑，转而走向大楼，速度变快。
他不怕鬼神，就是疑惑，为什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上面的人也无聊到和他一样，想要开玩笑吓人吗？
靠近大楼的时候，角田千裕眉头微皱，扭头道：“谁放屁这么臭？”
“这不是放屁的臭味，更像是夏天死掉很久的金枪鱼尸体。”
“喂，不妙，我们还是报警。”
“开什么玩笑，真做那种事情，所长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角田千裕瞪了他们一眼，感觉三人年纪越大，越是胆小、保守。
他捏着鼻子，率先靠近大楼。
内里的环境太暗。
角田千裕忍不住道：“村山前辈，你打开手电筒看一看。”
“好。”
最年长的村山将腰间手电筒打开。
光芒瞬间驱散一部分黑暗，让他们看清楚大厅内是什么场景。
遍地的脏器，四散的手臂和大腿，脑袋夹杂在那些血肉中。
“妈啊！”
三人吓得大吼一声，屁滚尿流地向后跑去。
村山回头，发现角田千裕还站在那里。
“他这么勇吗？！”
话落，他看着角田千裕直愣愣朝旁边倒下。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快，马上报警！”
村山也不敢上前搀扶，只感觉阴暗的大楼随时都会窜出面目可憎的妖魔。
他一路跑出东京拘置所外。
……
东京拘置所被灭，葛饰区的地方警署哪里敢接这种大单子，迅速往警视厅上报，请求支援。
通常涉及到数量众多的命案，都会有一些部门推诿，努力想将命案交给别人。
或者多个部门抽人，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黑锅千万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背。
但这次的情况不同，刑事部搜查一课迅速将这一口大锅揽下，不让外人碰。
居住在大田区的井上雅人得到消息，当即开车赶往葛饰区的东京拘置所。
“一定是北川干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声音蕴含一丝暴怒。
这次事情做的实在太过分，居然将东京拘置所的那些人杀光。
更重要的是，杀完人后，北川谦吾没有通知他们上前洗地。
要不是中情局监听到相关电话，让他能够第一时间将事情揽下来，案件必将让更多人知晓。
井上雅人显得很冷静，沉声道：“伊尔先生，北川没有打电话让我们善后，恐怕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情默默无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伊尔被提醒了，他原以为对方不想和自己合作。
现在看来，未必是那样。
井上雅人分析道：“北川的性格极为偏激，对杀死恶人有一种变态的执着。
可光靠他杀的话，速度实在太慢，要是能够挑起一股杀恶人的风潮，就不一样了。”
“你认为他想要怎么做？”
伊尔迅速让大脑摆脱愤怒的情绪影响，转而开始思考这件事情有可能造成的后果。
井上雅人如实道：“我担心他消失的这些天，就是找到同伙。
现在的互联网这么发达，要是他拍摄杀人的视频上传，很快就会在网络传开。”
“你说的有道理。”
伊尔表情一变。
若发展到那个地步，他们想要捂住消息都捂不住。
想到有可能导致的后果让他冷汗冒出，沉声道：“你处理好东京拘置所的事情，尽量不要让消息泄露。
网络方面，我和中情局谈一谈，看该如何预防。”
“好。”
井上雅人点头，他在互联网方面不怎么擅长。
也不能提出什么建议。
……
叮叮叮~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没有打断莱茵哈特坐禅。
他认为是自己达到道教所谓天人合一的思想境界，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坐禅修炼。
三分钟就能增加一道真气。
这不是极限。
他相信自己能够变得更快，距离筑基的日子最迟就在五天后。
莱茵哈特食指一滑，接通电话道：“科长，你有什么事情？”
“今晚有急事，必须监视网络，你赶紧回情报科驻地，我们要预防一个视频在网络传播。”
急促的声音表明对方心中焦急。
莱因哈特很淡定，猜到和北川有关系，问道：“那是什么视频？从哪里发出？”
“不清楚，只知道内容和东京拘置所脱不开关系，抓到就将视频限流。”
“好。”
莱茵哈特回一句，挂断电话，他表情变得冷漠道：“真是白痴。”
他不再掩饰心中真实想法，只感觉科长的脑袋真是被驴踢了。
中情局的监听确实很强大。
他们能够利用包含美国互联网公司提供的硬件、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的后门，抓取大量用户信息往来。
反正对东方大国泼的离谱脏水，美国要么以前干过，要么正在干。
可抓取的消息没有触发关键词，就会被当做垃圾消息归类到个人档案。
只有触发关键词，才会进入他们视线。
而且经常有误。
敌人不傻，时不时批量在网上发蕴含关键词的消息，故意用假情报让情报科的人费心思筛选。
碍于经费和人手问题，情报科对这种阳谋无解。
而一个人负责大量的消息筛选，有漏掉的地方很正常。
这是建立在对方触发关键词的时候。
没有的话，想要从浩瀚的网络之中，找到一个不知名的视频，预防传播。
难度不逊色在大海深处找特定的一粒沙。
莱茵哈特心中对上面的脑残决定不满，却还是对北川干什么事情感到好奇。
那位和他不同，似乎很喜欢高调做事。
他戴上防蓝光眼镜，离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