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大仙叶青张嘴陛下,闭嘴官家,摆明了是要和驸马府没完,一点和解的意思都没有。
公主羞恼之余,暗暗叹气,这块滚刀肉油盐不进,竟然这么难对付。
“叶少宰,既然少宰是为了父皇,那我们不如去湖心亭中,我夫妻愿和少宰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
叶青点了点头,道:“可以。”
驸马府看上去十分豪奢,侯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确实是王侯气象。
后院花园中,人工开凿的湖水,是从莲花池引来的清泉,湖中亭子内四周的纱幔珠帘放下,几个侍女端来三杯香茗。
公主挥了挥手,侍女们缓缓退下,亭中就剩叶青、侯兆武、公主三人。
侯兆武看着眼前的叶青,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恨恨地道:“你到底要怎样!”
公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激动。
叶青脸色一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轻将茶杯放下,冷声道:“老子想怎么样?趁我在密州,仗着赵灵儿和冷静,你黑掉我三处市舶司。莫非你以为我会忍气吞声,就此作罢?我实话跟你说了,识趣地把这三个地方给我吐出来,老子宽宏大量既往不咎,不然的话,哼哼...”
公主万万没有想到,在人前满嘴大道理,恨不得为父皇鞠躬尽瘁的少宰叶青,一旦到了私下,半点伪装也没有了,这反差太大让她有些接受不过来。
仔细端详了一下叶青,眼前的人实在是足够年轻,这个年纪就当上了少宰,只要不犯致命的过错,未来可以说势必会拜相。从任何角度来说,与眼前的少宰结怨都不是个好的选择。
“叶少宰,此事乃是父皇的旨意,驸马他也是恰逢其会罢了。”
叶青哈哈一笑,道:“公主你莫要被这厮蒙蔽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本官一清二楚。冷静要打压本官,撺掇着赵灵儿给你这好驸马做说客,驸马还送了一个凤凰古琴答谢。”
“嘿嘿,侯兆武你这狗贼,公主乃是金枝玉叶,神仙一样的人物,你娶了公主尚不知足,还要在外面蓄养姬妾,简直是禽兽不如。公主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奸贼利用权势,强夺了城郊的一对双生姐妹,公主不信可以审问一下贵府的下人,不知道估计很少,这些奸贼就瞒着公主一个。”
侯兆武脸色刷的一红,恨不得把叶青生吞活剥,公主一看丈夫的模样,便信了七八分,但还是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不是夫妻置气的时候,淡淡地道:“我们夫妻这些家事就不劳叶少宰挂心了,还是说一说这宅子的事吧。此地乃是侯家的祖产,价值何止千万,叶少宰轻飘飘一句风水好,就要拆了,是不是有些过分。”
叶青站起身来,抱拳道:“公主,下官诚意十足,没有丝毫隐瞒,一来这亭中就把话说得很明白了。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下官再给这侯驸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得不到本就是我的市舶司,咱们就去陛下面前说道说道,这群玉楼还要不要建。实不相瞒,下官乃是无极观九字辈真人,天下道教副教主,堪舆风水一道,下官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叶青走出湖心,身后的小道士和万岁营紧紧跟上,不一会就离开了驸马府。
侯兆武有些心虚,叫道:“公主...”
公主站起身来,没有理睬他,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桌上三杯热茶,腾腾冒着热气,侯兆武一袖子全都推到地上,捶着桌子骂道:“狗贼叶青!”
咽不下这口恶气的侯兆武,即刻入宫找到冷静等人商讨对策。
“你说什么?”
冷静难得这么动怒,尤其是对这些勋贵子弟,他一向比较客气。
但是这一次,却气的他瞪圆了双眼,声音也更加尖细难听。
侯兆武一脸苦色,道:“公公有所不知,这个叶青着实难对付,他几次三番出手,让在下不胜其扰,而且公主也说话了,让我不要再招惹他。”
吴翰林在一旁阴声道:“驸马,你是郑王之曾孙,郑王生前是何等的伟岸人物,怎地到了两辈之后,英雄气被消磨殆尽。在下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人都可以怕叶青,唯独你不能。”
“郑王世之英豪,开国元勋,终多年之战患,致天下于太平,难道他的子孙,要向一个商贾低头么?”
侯兆武面皮羞红,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曾祖父的名声,尤其是引以为傲,现在被人拿出来对比自己,简直是让曾祖宗蒙羞。
冷静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沉声道:“叶青上蹿下跳,他有什么根基,不过是靠官家宠信。然而官家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他会宠信活叶青,还会在乎一个死少宰么...有咱家在,难道不能抹平一个大臣意外亡故的案子?”
侯兆武愣在原地,心中的翻江倒海一般,仔细揣摩冷静的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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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皇妃绛云殿,御花园。
园中一个小圆池,架石为亭,名为飞华。又有一个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
这里奇石幽静,龙槐翠拔,皇家花园布局精致,处处彰显匠心,中心皓白玉凋刻的圃栏,怒放沁香百合。
湖心亭台,雪石装饰,上好的白玉铺造的桥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玲珑的宫殿。
一道轻和略带无奈的好听叹息萦绕这里,光听着声音便让人情难自禁。闻声望去,更是令人惊艳。
“你这些日子,跟着那个叶青,不知道得罪了多少权贵,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寻常出身,切不可招惹事端,建康勋戚权贵何其多,你要是惹祸上身,爹娘就你一个儿子,该如何伤心。我们一家从此也就再无笑颜了,你为了我们着想,就本本分分,远离那个叶青可好?”
小邓贵妃凤袍罩体,修长颈项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蹙眉不展更添三分妩媚,正在训斥自己的胞弟。
“勋戚?哈哈,姐姐不提则以,那些膏粱子弟,全都是软骨头,还值得阿姐这般畏惧。你是没见他们的窝囊样子,叶哥说的对,这些人呐,就是一群纸老虎。看着威风凛凛的大虫模样,一戳就破。”邓宏林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道。
邓宏林刚刚亲眼见识到叶青是怎么强夺侯兆武的姬妾的,侯兆武便是勋贵中的翘楚,尚且这般不堪,他怎么可能还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小邓贵妃叱道:“你把腿放下!这是跟谁学的毛病,流里流气的,像什么样子。”
邓宏林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还是放下了腿,心道叶哥这个姿势潇洒自在,不知道多舒服,姐姐真是少见多怪。
小邓贵妃抚着胸口,每次和胞弟一谈到叶青,这小子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让自己费尽唇舌也不管用。
“看来从宏林这里是没有用了,改天我见见叶青,让他远离宏林,希望能够有用。”
小邓贵妃暗暗决定,越想越觉得自己很聪慧,不期然莞尔一笑,红唇微微扬起,美的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