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是我的
    谢怀则半晌都没说话,良久,直到卫婵哭的都没了力气,整个人瘫倒到地上,她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

    一杯温热的茶水,抵到她的唇边,卫婵犹豫片刻,还是喝了一口。

    他随手将那杯茶放在一边,低头凝视她:“给我做妾,就这么让你为难?”

    卫婵摇头,不是的,并不是的,她本是不配的,哪里还会为难,她只是不想做一辈子的妾,连自己生下的孩子,也要认别人为母,不能叫自己一声娘,丈夫的正妻,也是自己的主子,一辈子都要做奴才。

    她承认,她的确在使心眼,想要利用世子,因为世子不近女色,她又故意藏拙,让自己很不起眼,她以为世子不会在意她的,做几年通房,赚些银子,再自赎己身,出去了也能置点小产业,一家子平平淡淡过个温饱的日子。

    “在笼中养了多年的金丝雀,给它放出去,又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是沦为鹰鹄的饵食。”

    他忽然站起身,也把卫婵抱了起来。

    卫婵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会把她带去哪里,门后有个荷花池,难道是要把她扔出去吗?

    他却只是把她抱到了铜镜前,在她身后,轻而易举支起了她柔弱的身子。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你还能去过外面那种穷苦百姓的生活?”

    在谢怀则身边,她吃的很好,尤其是在把她从庄子上接回来后,几乎他吃什么她是同样的待遇,就算是做服侍人的活儿,也不过是端端茶绣绣花,不用守夜,不用做粗活儿,唯一苦恼的,就是他亲自教授她琴棋书画。

    卫婵也学的苦中有乐,她喜欢这些,也知道自己能学这些,都是托了世子的福。

    铜镜中,她面色苍白,可也并不憔悴,头发很整齐,每日红砚都帮她清理,黑色鸦羽般的头发油光水滑,披散在肩膀两侧,鬓边还用一朵小小的珠花簪起了碎发,珠花虽小,却都是粒粒浑圆的珍珠,她身上的白色寝衣也透着一股珍珠般的色泽,是上等的蚕丝贡缎,柔软贴身,却又无比透气。

    任谁看到现在的她,从内到外透露出的养尊处优,都不会觉得这是个普通的丫鬟。

    谢怀则摩挲她的脸,又打开桌上几个小小的箱子,顿时珠光宝气的首饰,哪怕在暗室中也熠熠生辉。

    “瞧瞧你现在的生活,比外面普通的县令夫人,过得还要好,离开我,你还能嫁给谁,还想嫁给谁,你的身子,已经是我的了,还指望清清白白的嫁给别的男人吗?

    谢怀则脸上带着恶质,面露几分嘲讽,直白的将最让人难受的话,说了出来。

    卫婵面色更加白了几分,不仅瘦弱,病中的憔悴更添加了几分楚楚可怜。

    他说的对,她的确是大户人家出去的婢女,可是给人做通房的,清白没了,身子也去了半条命,不能生养,又有哪个好人家的子弟会愿意娶她呢?

    就算是贩夫走卒的粗汉子,娶媳妇儿回家也想传宗接代,抱个大胖儿子呢。

    卫婵却并不屈服,因为,她可以不嫁,这辈子不嫁,靠自己的本事过活,靠双手吃饭,没什么丢人的。

    “在我身边,有人服侍你,伺候你,你不必为了几两银子整日做绣活儿,也不必为了你娘的药而挖空心思俭省自己,什么都不必你操心,甚至将来,你妹妹的婚事,我也可以寻个清白的官宦人家,让她嫁过去做正妻,做个官夫人,不好吗?

    谢怀宁凝视她抖动的睫毛,不敢与他对视的脸,说的却越发直白残酷:“只是让你,给我做妾,富贵安稳的生活,一家鸡犬升天,便唾手可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卫婵翕动几下嘴,说不出话来。

    谢怀则从身后,将她亲昵的抱在怀里:“我的窈窈最聪明了,一定知道,这是个机会,外面有好些县令知县,想把女儿给我做妾,我还不愿意要呢,而我的窈窈也知道,惹怒了我,是什么样的下场,对不对?

    他吻了吻卫婵的侧脸:“来,笑一笑。

    卫婵勉强露出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皇贵妃能护得了她一时,能护得了一世吗?哪怕有皇家旨意,事后世子会不会报复她们,让她们一家子在京城无法立足,无法生存,都是有可能的。

    而此时,他已经进行了明晃晃赤裸裸的威胁。

    她还能说什么,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勉强的笑笑,不再争辩。

    谢怀则循着她的脸,亲过来,轻轻含住她的唇,将她抱得更紧,甚至自己也挤进这个窄窄的绣墩上,根本就是坐不开的,索性就把她抱起来,揽入怀中。

    他力气大,她的

    身子,在他看来,比一片羽毛都重不了多少。

    热烈的吻,从唇到鼻尖,又到下巴和脖颈处,卫婵无法挣扎,也不能挣扎,在他的直白威胁后,她便只能逆来顺受,像是最初那样。

    要不就这样吧,就这么妥协,世子说的是对的,就算赎身出去了,还能过得比现在更好吗?

    出去后,她要负担一家人的生计,要为养活家人奔波谋划,而只要在世子身边,被他豢养,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在乎,只要在他身边,就能过锦衣玉食平和安稳的生活。

    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所求的。

    若是当真这么看重自尊,当初就不该为了给亲娘请宫里的太医看病,自觉走投无路,而到了世子身边做这个通房,现在事情不是自己所预料中那样发展,就要怨天尤人,怨恨自己,也怨恨世子吗?

    卫婵闭上双眼,任由抱着她的男人索取,只有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很快便隐藏到了鬓发里。

    谢怀则不太满意,咬了一口她的下巴:“怎么这么不专心呢,也不回应我?”

    他抬起头,捏住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却看到因为刚才的亲近,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点点血色,额头却沁出一点汗珠。

    再往下看,看到她捂着小腹的伤口,谢怀则有些难过:“是我的错,没有考虑你的身子,快些好起来吧,我都好些日子没碰你了。”

    把她抱到床上,自己居然也褪了靴子上了床,卫婵心中一紧,根本就不敢看他灼灼的目光。

    “我,奴婢,奴婢的伤还没好,不能服侍世子。”

    卫婵生怕他来了霸王硬上弓,非要她承宠,她伤口一定会裂开的。

    谢怀则又好奇又好笑:“你把你家世子当成什么了,色中饿鬼吗?”

    他用额头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举止过分的亲昵:“乖一点,等你养好身子再说,到时候你就跑不了了,定好好治治你,叫你看看你家世子我的厉害。”

    卫婵实在是疲累,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刚才的摊牌交锋,透支了她最后一点力气,累的并非是身体,而是心里,还要担惊受怕,她刚醒来,便经历接二连三的打击,此时也的确坚持不下去了。

    朦朦胧胧的,传来谢怀则低沉的声音。

    “窈窈,你要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后果是你承受不了的只要你安安分分在我身边一切就都好说。”

    卫婵此时已经没办法反应就算是冷笑苦笑都做不出来。

    醒过来的时候红砚在她身边守着早就温好了饭就等着她醒来就可以吃。

    卫婵胃口不错喝了两碗粥还吃了两个小包子吃完这些红砚还端来一碗炖煮的烂烂燕窝非要盯着她喝下去。

    夏猎结束她们已经回了谢家按理说她救驾的事应该会引起轩然大波才对至少为谢家挣来这么一份恩典理所应当至少大长公主应该会见见她。

    可一切都很平静她受伤的事救驾的事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虽然宫里的太医倒是来的频繁但这种平静也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卫婵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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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谢怀则已经上表陛下和皇贵妃对此事已经有了结论要如何处理。

    皇贵妃在生气气的就是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谢怀则。

    那些杀手都是死士事情做的很干净的确找不到什么线索这些死士也不是京城人根本就没有京城户籍但谢怀则还是根据其中一具尸体左手上的横截纹推测这是太原虔人会常出现的特征便叫人去当地查重金悬赏之下果然查到这死士的亲属打开了一点突破口。

    因为刺杀事件皇帝已经不能再容忍后党必定要收集足够的证据除掉掣肘一举废后。

    “既然已经查到与太原王氏有关京城的人用在那边就不大合适了不如让当地监察司接手。”

    谢怀则并不赞同:“太原当地氏族盘根错节也不知当地监察司有没有被氏族拉拢交给当地监察司容易打草惊蛇虽然太原监察司的总兵是陛下信得过的亲信可下面那些人不可信。”

    陛下点头:“你说的对此事还是你来督办。”

    谢怀则却依旧摇头:“微臣愿为陛下效忠但微臣毕竟还没有职位而且太原那地微臣实在鞭长莫及

    “此人出身太原裴也是个小氏族信得过吗?”

    “请陛下放心裴氏一直想要投靠陛下脱离后党此时交个投名状定会对他们曾经的盟友打击的更厉害陛下想要

    的证据,裴氏一定会尽数呈上。”

    陛下点头:“好,就依照卿的婚事,这一回你是立了大功,爱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连你身边那小丫鬟,也临危不惧,护住了明颐,朕,要重重赏你,还有一件事,朕要交给你去办,广宜公主和亲之事,由你,亲自送嫁,记住,朕,要看到一个死的赵雪芙。”

    这便是恩赏了,因为知道他与赵雪芙的仇,让他亲自报这个仇,陛下才交给他来做。

    谢怀则一凛:“陛下放心,广宜公主,一定会是羌奴右贤王派人杀死的。”

    君臣相视一笑,便轻易决定了赵雪芙的命运。

    若是别人,就算是大臣们听见,也会挠头,既同意了和亲,又大张旗鼓封了公主,为何又要谋划赵雪芙的死?

    “皇贵妃同朕说了你的事,朕也不是非要为难你,要你娶顾家那个女人,此女野心勃勃,早年便策划名声,想要进宫为妃,如今又盯上了你,你可有想法,你身边那个丫鬟有勇有谋,皇贵妃说册封她为乡君,给你做正妻,你意下如何,若你愿意,朕可以下旨。”

    谢怀则并未有迟疑,语气虽然缓和,态度却坚定:“她不合适,微臣正妻人选已经定好了,国子监监丞孟元之女孟秋蝉。”

    陛下蹙眉,很快舒展开来,一个小小八品官的女儿,祖上却有个配享太庙的文襄公,权势不大在清流文人中名声很好。

    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谢怀则,这小子真是精明,也很会选,八品小官就不怕联合岳家弄权,而祖上阔过,说出去也拿得出手,更能因此在仕林中站稳脚跟。

    指了指谢怀则:“你这小子,真是无处不算计,不理智,朕跟你比起来也要甘拜下风。”

    “谢思危,你既不愿娶她为正妻,就把卖身契还给人家,放人家自由。”皇贵妃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满脸不满。

    陛下居然亲自去扶她:“明颐,怎么出来了,你现在肚子大了,生不得气。”

    皇贵妃脸色不大好,对谢怀则横眉立目的。

    谢怀则完全不为所动:“放她走绝不可能,她是我的人。”

    皇贵妃更生气了:“你既如此爱她,为了她都去算计赵雪芙,你不能容忍赵雪芙欺负她,就能容忍你娶的正妻,压在她头上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孟秋蝉不会压在她头上,我也决不允许,此时乃是微臣家事,还请娘娘莫要在插手。”

    “那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如何能不插手,谢思危,你是不是抬妾为妻,你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