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慎指着她哆哆嗦嗦的连嘴巴都在抖:“你你你怎么生了孩子?”
“我怎么就不能生孩子?”
梁承慎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你执意要跑甚至不惜假死脱身你这是给谢怀则带了绿帽?”
谢怀则头上一片绿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嘲笑这种事男人怎么能忍
卫婵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怪不得小侯爷考了两回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原来是凡事都不动脑子。”
红砚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姐姐不是那种人。”
梁承慎眼睛越来越大忽然想到:“这不是谢怀则的孩子吧。”
卫婵没搭理他也没否认。
梁承慎惊讶的已经完全不顾自己英俊风流小侯爷的形象了嘴巴张开像个鸡蛋:“我倒是听说你在京城的时候有孕的事可是可是……因为你是枉死那孩子也跟着一起现在这这是……”
他的手指头哆哆嗦嗦。
卫婵无奈:“小侯爷你非要跟着来看到了就看到了我也没想着能一直瞒着你既然开始就认出我来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算是合作伙伴可你也不能污我清誉这孩子不论是谁的反正是我亲生的这个解释可以了吧。”
梁承慎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光棍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他除了用光棍形容也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所以真的是谢怀则的?”
卫婵真的不想跟梁承慎坦白这些事可从被他认出来的第一天她就意识到纸是包不住火的按照梁承慎这种牛皮糖的性子早早晚晚他也会知道的。
她没否认。
梁承慎吸气声都被红砚听到了:“你怀着孩子还能筹划跑掉?不对我是问你居然还想跑掉?”
“有孩子怎么了?”
梁承慎摇头:“你真是傻你有这孩子就算是妾又如何你是有诰命的贵妾这孩子就算是庶出也是贵子将来未尝没有跟嫡出子有一争之地若是留在谢怀则身边这孩子便是公府的小公子谢家第四代的长子长孙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计较的是地位的
得失。
“所以小侯爷觉得,我自私?为了孩子,就要一辈子在那个金笼里,委曲求全?
“谢怀则对你不好?不该啊,他那个古板的家伙,居然能允许身边出个有诰命的贵妾,这谁家的正妻能容忍,他能允许,对你可谓是真的不同。
卫婵面色淡淡:“小侯爷不会劝我,不如回去自首吧。
梁承慎摇头:“那不是,小爷还没看到谢怀则的笑话呢,小爷就是觉得,觉得……
“觉得我没有为了孩子受委屈,便是不够爱孩子?没有为他委曲求全,便不配做母亲?
梁承慎哽住,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她莽撞。
儿子吮着小手,已经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卫婵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襁褓,目光满是爱怜:“若非这个孩子忽然到来,我已经能名正言顺的出府,何至于采取这种假死脱身的方法,公府里,不好容身,若非为了这孩子的将来,我也不想这么折腾,甚至要去对赌,若是成了,给孩子留一份大家业,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她的母爱,完全是孩子出生,在看到孩子的第一面后,才油然生出,此前这孩子在肚子里时,她完全产生不了爱,还因为种种呕吐、浮肿,吃不好睡不好,对肚子里束缚她的这块肉,所有怨怼。
“我的确是孩子的母亲,可我先是个人,是我自己,我自己过得好,才能考虑我的孩子是不是也能过得好。
而且,她总归是给孩子留了后路的,倘若事情败露或是对赌不成,家产全都填了窟窿,她便舍下脸面,让孩子认祖归宗,再磕头求一求皇贵妃照应着这孩子和红砚,谢怀则若对她不满,她一死了之,偿还他所谓的恩情,便罢了。
总归孩子是谢家的,谢家是不能不认的。
不过这些都是退无可退时,不得已给孩子留下的后路,左右她自己是没给自己留什么后路的。
这辈子,能为自己活一回,能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也算没白活了。
梁承慎再一次语塞,好像他与卫婵重逢后,就一直处于说不出话的状态,不是对这个惊讶,就是对那个惊讶。
良久他只能说出一句:“你可真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能从奴籍一步步成为公府世子的妾室,便
已经是改天换命,恨不得一直扒着世子,过一辈子姨娘生活,公府那么多丫鬟,说年岁到了出去配人或是打发出去,便一口一个一头碰死也不去。
谁都不傻,都知道公府的日子比外头灰头土脸的讨生活,要过得舒服。
而且那可是累世不降等的一等公,开国功勋谢家,这个公爵跟一般的公爵,都不一样呢。
而她偏偏看不上眼,宁愿假死脱身也要离开,也没想到,孤儿寡母的,出来了居然也能过得不错。
“我就当你这句话,是夸我了,小侯爷不会要留在我这吃饭吧,我们家家贫,可没有多余的饭给小侯爷吃。
梁承慎撅嘴,瘫在椅子上:“你刚谈成了大生意,就没钱请小爷吃饭,小爷不信。
“前期投入,修缮码头驿站,都要钱,我是主理人,虽然出的不多,却也要掏一些,这些钱就把目前我那小脂粉铺子的利润都掏光了,我哪还有钱。
“那小爷更不能走了,你这奶孩子,得吃点有营养的,正好,我叫核桃叫一桌徐家菜的酒席,就摆在你家吃,行不行。
卫婵不愉。
梁承慎赔笑:“你劳苦功高,宴请李大人那一桌子菜都是你自己做的,就当小爷犒劳犒劳你,行不行?
卫婵撇撇嘴,梁承慎想要气急败坏,可看了她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心里就痒痒的,根本生不起气。
“小爷请吃饭,连李大人都要给面,你就看在我帮你请来了李大人的份上,让我请了吧。
梁承慎为自己不平,他的地位真是越来越低了,在京城的时候,谢怀则也不敢明面上跟他如何,都是暗地下黑手,谁敢不给他小侯爷面子,可就这么个没靠山,奴婢出身的女人,却屡屡不给好脸色。
“小侯爷不是想犒劳我,分明是想打听更多的八卦,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小侯爷,你在寡妇家逗留,就不怕传出谣言,污了你的名声?
“我都已经这样了,我怕什么。
他乐的瘫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卫婵白了他一眼,抱着孩子去了内室。
“姐姐,外头那人,怎么办啊
?”红砚暗搓搓的进来低声问话:“就不能打发他走吗?”
“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拿捏住我们的软肋撕破脸没好处。”
“可是他这么在咱们院里呆着?”
“上回司公子不是送了我一套什么西洋棋还是象牙的拿给他让他研究去。”
梁承慎虽不是不学无术却也对西洋棋没什么兴趣这一顿饭其实吃的无趣可算是把这尊瘟神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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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到了晚上洗漱过后卫婵红砚两人都睡到了床上红砚却还是耿耿于怀。
“姐姐你就当真由得那个侯爷拿捏?他可是个纨绔公子从前在公府虽然世子不常对我们说外头的事可对这个小侯爷没什么好评价眠花宿柳的不是个好人。”
“男人有几个是好人呢但凡这些世家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对人好的时候能好个三年五载就算不错了人老珠黄了失了宠就会喜欢别的年轻女子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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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都不算是不正经呢。”
红砚在替卫婵缝一件寝衣卫婵则是在看账簿拿着笔写写画画。
红砚不满:“我是怕这个纨绔公子对姐姐不利万一他以势压人看上了姐姐逼迫姐姐可怎么办呢?”
卫婵一愣随即失笑:“傻丫头你以为我是什么香饽饽公府的世子喜欢我侯府小侯爷也要喜欢我不成我可是嫁过人都有孩子的寡妇了。”
“反正我看他看姐姐的眼神不对劲儿我说不出来怪怪的可跟司公子看姐姐那时有点像。”
“别想了此事是不可能的他们高门大户要娶的女子只是富都进不了门不是门当户对的权贵之女就是清流闺秀对我有心思又能怎样我难不成还没脸没皮的去做妾不成?”
“我是怕他们以权压人这种事世子又不是没做过……”红砚嘟嘟囔囔。
卫婵乐了:“好丫头现在也知道这个词了不错别担心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若想计划顺利实施赚大钱就得听我的聪明人会知道怎么办所以他们暂时不会那么做再说你姐姐也不是什么美若天仙以为是个男人就要喜欢我呢?”
红砚叹气:“姐姐这样说男人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本以为海大人那么正经的人都有妾还有庶出子女姐姐这样努力给
我攒嫁妆我将来嫁人也不知能遇上什么样的。”
“给你攒嫁妆不就是为了让你在夫家有底气嘛。”
“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嫁的我一辈子陪着姐姐也免得遇上个坏男人一辈子为夫君操持费心费力还不讨好。”
卫婵乐了:“好好好我是想多留你几年就怕你生气我耽误你不嫁也行姐姐也养得起你。”
红砚心里发酸看着卫婵仍旧伏案的背影心中难过自到了云城她挺着肚子生下孩子到现在就没安宁过一日每天都在忙碌。
当初说养小葫芦想亲自喂奶结果因为太忙还是不得已请了乳娘。
她都瘦了好多这么辛苦是图什么呢。
红砚自然懂她是为了自己为了小葫芦为了阿好为了她们这个家可分明她是有捷径可以走的靠着谢怀则什么都不用做把谢怀则伺候好就有地位有银子。
从前她不太明白可现在红砚有些明白了跟着谢怀则虽然安稳却是伸手讨要万一有一日施予的那个人不给了便真的是死路一条现在虽然辛苦可海夫人对卫婵视若亲女海家大小姐几乎把卫婵看做亲姐姐那些只有男人才能出息的云城商会卫婵一个女子居然也能跟那些人同台叙话平起平坐。
都是她自己打拼出来的。
红砚睡得不太安稳她总觉得梁承慎居心不良卫婵倒是仍如往常淡定自若。
谁知第二日一早隔壁就吵吵嚷嚷的红砚出门一看就看到从马车下来颐指气使的叫下人往里面搬东西。
红砚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今儿起就住在这了!”梁承慎叉着腰。
“你不安好心吧你!”
梁承慎笑嘻嘻:“小丫头别胡说八道哦以后邻里邻居的住着对我好歹态度好点我跟你家姐姐关系可不一般。”
红砚涨红了脸眼看街坊邻居要出来看热闹他却在这里造谣卫婵的名声红砚气的想冲上去撕了他。
“梁公子这是赁了这院子?公子的身份住这里怕是不合适吧。”卫婵的声音在红砚身后响起。
梁承慎呲着牙乐:“没事此处清幽而且方便啊。”
方便什么?方便他撩拨她姐姐?红砚咬紧牙关像个小母狮子一样恨恨看着梁承慎。
卫婵嫣然一笑:“其实公子住这也好远离繁华诱惑此处清幽街里街坊相处也不错公子在这好好读书若是今年再考不上举人怕是也难跟家中长辈交代是吧
梁承慎的笑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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