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上回这般激动,还是买棺材!
    酒楼宾客如云,刚下马车,崔绒就指着街头小贩叫卖的糖葫芦。崔韫只好领着她去买。

    沈婳不愿动弹,也便立在马车处等。即清候在身侧保护。

    百无聊赖间,沈婳望着人群,等到了这么一句。

    “娘子,您要买蜂蜜吗?”

    有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瓶子的商贩上前。随着他的走动,瓶子相撞,发出极为悦耳的声响。

    “这里头装的可都是上好的野蜂蜜,可清热,可补中,可解毒润嗓止痛,更能治百病!”

    沈婳摇头。

    商贩没有为此放弃而退却。他甚至滔滔不绝的夸起了他的蜜。

    “这蜜最是甜嘴。”

    “貌合神离的夫妻喝上一口都能恩爱的如胶似漆!”

    沈婳微微瞪大眼。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还是你把我当傻子!

    女娘俨然被这句话唬住了。

    商贩就更唱戏似的,张嘴就来:“娘子若有心仪的公子哥,他喝上一口,尝着味了,知道娘子您的好了,次日定来提亲!”

    沈婳眨眼,安安静静的听着他吹。

    商贩:“此物不贵,只需九百九十九文。娘子买一瓶安心,买两瓶顺心,买三瓶称心如意!”

    “娘子别不信,要买此物的人可不算少数!可我同他们无缘!那些人便是给出一万两黄金,我也是不卖的!”

    女娘笑了。

    “你继续说。”

    “这蜂蜜可还有别的疗效?”

    “自然是有的!”

    “上回从我这儿买蜜的是位八十高龄老太太,走路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哪曾想吃了一瓶,健步如飞!”

    沈婳没忍住:“哇!”

    商贩来了动力。

    “还有位妇人,多年求子,肚子都没动静,她吃了蜂蜜,就诊断出了喜脉!”

    沈婳:“好神奇哦!”

    商贩挺直胸膛:“吃蜂蜜前,娘子需虔诚许愿,再朝东的方向拜上三拜,定心想事成。”

    沈婳:“明白。”

    商贩举起一瓶,同自己的脸贴近:“求子,吃它!求姻缘,吃它,求福富贵,也吃它!”

    沈婳重重点头,就在商贩以为她要掏钱时,女娘很刁钻的询问:“可为何你有这么多蜂蜜,还只是个商贩?”

    商贩笑意一顿。

    眼瞧他被问住,没了词。沈婳很贴心:“是为了普度众生吗?”

    商贩:“是啊!!!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我自然不能为了私心,让旁人失去希望!”

    “你我有缘,就给娘子抹个零,九百九十文!如何?”

    他明明可以去抢,却非要送一瓶蜜。

    真是良心商贩!

    沈婳细声细气道:“我不买。”

    商贩:???

    你不买还问!

    听的这么仔细!

    他说这么多不累吗!

    沈婳摆手:“不必谢我。”

    女娘很认真道:“我只是让你过個嘴瘾。”

    商贩骂骂咧咧的走了。

    俨然,推销的小贩很多。很快,沈婳迎来了下一个。

    “这位女娘,买寿衣吗?”

    这位商贩热情的上前。

    “那时我家祖传的手艺,做的寿衣能抑制肉身十日不腐烂。”

    即清沉脸,虚假销售蜂蜜的也就算了,左右娘子图个新鲜。可寿衣如此不详。他就要将人喝退,却不想沈婳眼前一亮。

    “你所言非虚?”

    “我自不会骗娘子的!这人死了,时间久味道就重了。可如何也要走的体面。”

    沈婳觉得很有道理。

    她很严肃的重重点头。

    都说天子脚下盛京遍地都是钱,商贩是来发财的。可他在路上推销一日。不曾谈上一桩生意又被骂的狗血淋头。

    推销别人时。

    ——我家寿衣可好了!

    ——我*你大爷的!滚!

    ——用祖传的药水泡制,可保肉身多日不烂。公子可要给自己留一件?

    ——咒我?你是不是有病!我活的好好的,我手欠买它?

    推销沈婳时。

    ——那寿衣……

    ——别说了,我买。

    ——啊?

    ——你说个数!

    商贩:???!

    他激动的不知所措。

    “娘子真有孝心,这是给您哪位长辈买?”

    沈婳也很激动。

    “自己穿的!”

    女娘白的泛光,她明明很虚弱,可一番妆容下,却朱唇粉面,冰肌玉骨,可瞧不出有不妥之处。

    商贩是个人精,当下连连夸赞。

    “您高见!”

    买寿衣怎么了?和人病了,不能讳疾忌医是一个道理。存着以备不时之需,没准哪日就用上了。

    沈婳咬着唇问:“即是药水侵泡,不知衣物可会残存味道?”

    “不会!”

    商贩拍着胸脯:“娘子若没了,您让家中人将寿衣早早的取出来,熏桂花香也好,寻梅香也好。都是不打紧的。”

    即清:???你在说什么!!!

    怎么有人说话这般不中听!

    “瞧娘子打扮,也定是精细的主儿,这人活着精细,死了也得精细,您说呢。”

    可这几句话说到了沈婳心坎。

    她眼眸亮晶晶的,在商贩的三寸不烂金舌下,已经彻底沉沦。

    上回这般激动,还是买棺材!

    “我能先瞧瞧吗?”

    “自然是能的,娘子若诚心。穿上一穿都无妨!”

    “我那存着红的,绿的,白的,什么色都有!市面上的寿衣千篇一律死气沉沉,可一点不新鲜,人就死这么一回,可没后悔的余地。”

    沈婳觉得!要将此人介绍给她做棺材的师傅!!!

    沈婳彻底上心了。

    “你说是祖传的秘药浸泡衣物,既然如此,这布料,款式,是否都能由我来定?”

    “自是能的,娘子想要绸缎也好,锦缎也成,只是这些需要娘子提供,款式我可照着图纸现做,不过费时,这价钱……”

    沈婳:“不要和我谈钱!我像是出不起的人吗!”

    即清听不下去了。

    他连忙劝:“娘子,属下觉得……”

    沈婳:“嘘。”

    街上人声鼎沸,崔韫牵着崔绒过来,他耳力好,三丈之外就将说话声听了个仔细。

    男子绷紧唇角。

    崔绒痛呼一声:“二叔,你弄疼莪了。”

    崔韫当即松了手下的力道。他带着崔绒走过去,将手上一根糖葫芦塞到沈婳手上。

    “在说些什么?”

    崔韫睨她,一字一字问:“你要买什么?”

    商贩无比热情:“这是娘子的郎君吧,呀!娃娃都这般大了?都说女肖父,看来是真的。”

    “娘子,您不如再订两件?”

    商贩诚心道:“没准,走也走的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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