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虐待成瘾的疯子，他看待事物只有正面和反面，进行的思辨流程和正常人类的发散性思维不同，这种狂信者特有的偏执让他们只能线性思考。”
卡米利安给这名叫做岸浪贵史的罪犯下了定论，这个结果让凯尔再次想起了自杀的博森。
“新城人里面有不少这样的人吗？相信某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把从未见过的神明奉为圭臬，这种行为完全不像是有理智的人会做出来的。”
“没错，他们的理智大多都被对无形之物的恐惧所吞噬，都还没有感染狂厄，却因为过度恐惧狂厄而先一步陷入了癫狂。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依靠，他们唯一的慰藉就是脑中幻想的神明，所以最后陷入了狂热的信仰当中也并不奇怪。”
甚至可以在没有外人介入的情况下，他们的结局只有这一个。
“真是可怜，只可惜我不是那种会因为怜悯而不动手的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这种人被子弹贯穿大脑，在临死前的念头也依旧是对神明的信仰，这种日积月累的思维习惯已经连死亡都无法撼动了。”
“无妨，我只是对这个饶存在难以忍受罢了。”
一枪击毙了这名新城扔过来的垃圾之后，凯尔接着通过控制终端安置好了其余新来的犯人。
搞定了这些日常工作之后，他还得去落实关于释放后人员的去向安置工作，像博森这种人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
只不过从外邦赚来的钱只够维持管理局的日常开销和扩建开发，根本不足以开展新一轮的商业计划，如果要继续下去的话就必须去银行贷款，或者找到冤大头给他们进行投资。
不过新城的金融人士根本不会将目光放在辛迪加，即便这里有着足够的潜力和消费力，他们也会因为过大的风险从而望而却步。
管理局自然有着足够的暴力维持新建商业圈的安全，但是凯尔怎么样也不能将禁闭者摆上谈判的台面，要是让她们成为筹码的话，那些择人而噬的资本就不会单单在意辛迪加的利润了，反而会对管理局本身蠢蠢欲动。
难不成要让卓娅注册一家安保公司，让军团的成员都从黑帮洗白为合法员工吗？
凯尔再次否决了这个想法，现在的卓娅如同一头睁开双眼的狮子，再也不会选择寄人篱下的道路了。
鼻腔充斥着硝烟以及鲜血的气味，枪毙岸浪贵史之后他就开始忘我地思考着今后的计划，没有留意到地上的血泊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鞋底。
滴滴滴————
自动清理机器人开始对此处进行清洗，消毒酒精喷了凯尔一身，这些‘目中无人’的机器人在打断了他的思路之后抬走了罪犯的尸体，只留下了一身怪味的凯尔。
“哈哈哈！！！看来这些机器人不怎么友善，还是它们并不喜欢你这种总是阻碍它们工作的家伙？”
“那你怎么不去催眠它们，你就喜欢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酒精喷一脸吗。”
“你难道不喜欢吗？昨晚你不也涂满了我整张脸，这种明显为了宣示占有权的行为倒是挺像动物世界里面的野兽的。”
“你不会在办事的时候还在思考各种行为背后代表的心里活动吧？”
凯尔抹了抹脸，和卡米利安聊着根本就不像是患者和医师之间的话题，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艾恩脸都要黑了。
咳咳！
强烈的咳嗽声把凯尔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艾恩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艾恩医生。”
“你刚刚杀了一个人。”
“一个罪有应得的人。还没感染狂厄就已经犯下这种程度的罪行，我想————”
“你手下的禁闭者荒淫，懒惰，混乱，跟着你在狄斯城内烧杀抢掠，除了你们还有些许道德底线，管理局和辛迪加又有什么区别？”
凯尔指了指艾恩，又指了指卡米利安，丝毫没有被这位较真的医生问倒。
“管理局会主动聘请禁闭者来担任外科医生以及心理医生的职位，除了各种基本报酬，还会提供足够的资源给医生进行研究，即便是局长的隐私。”
“......人们害怕的不是狂厄本身，而是狂厄带来的暴力与死亡，这也正是我必须清除罪孽的原因。等我找出彻底治愈狂厄的方法之后，我就会来治疗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心理医生，而且催眠很可能是伪科学，别被她的禁闭者能力给骗了。”
艾恩和凯尔他们的观念不同，不过这位医生也不是死板的人，从她愿意为了治疗狂厄而接受枷锁就可以看出她的医者性格，在彻底治疗狂厄之前，她会容忍凯尔的越界。
“我会谨记你的忠告，所以今又想找我聊什么？”
“不是聊什么，而是今是运送医疗资源去彼岸的日子，我需要更多的人手护送车队，辛迪加那群黑帮一直都对这些珍惜资源非常上心，他们宁可全部毁掉也不愿意这些药物用在敌对组织身上。”
一边本来沉默着的卡米利安捂着嘴巴笑了笑，向前戳了戳艾恩，在她炸毛漏电之前又躲回了凯尔的身后。
“原来是想让凯尔陪着一起出去啊，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批判我的呢，结果我只是附带的赠品，真是令人伤心，明明我们都是从班彦出来的学生，为什么你就不能对同门温柔一点呢？”
“你的催眠治疗并没有坚实的理论基础，更像是某种经验论的产物，我没有必要对你温柔。”
深知艾恩脾气的凯尔赶紧拉开了这两个专攻不同方面的医生，免得她们真的动了火气，夹在她们中间的自己变成了三明治的火腿。
“好了好了，等我们回来以后再讨论这些吧，毕竟彼岸那边还在等着药品，治疗狂厄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是吗？”
“这世上没有无偿的医学赋，我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卡米利安，你该成为一名医生，而不是玩弄人心的魔女。”
“也许艾恩大姐人忙事多，不太了解我的过去，曾经年幼的我躲在角落，看着我的父母被病人活活烧死。作为他人秘密的分享者，我也注定要直面人性中最纯粹的恶意，所以————玩弄人心是对我自己的保护。”
两个人谁也服不了谁，咬着下唇的艾恩和抱胸微笑的卡米利安狠狠地对视着，双方的眼睛里都充斥着厌恶。
感到被无视的凯尔只得使用枷锁，让荆棘告诉这两个女人干完正事再去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