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语惊四座,众人纷纷朝她投去询问的目光,秦月眼中更是写满了不可思议。可秦夫人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只见她松开了秦月,再次冲着玄武王和王后的方向跪了下来。
“民妇求王上王后做主,准许民妇跟秦家主和离。”
话毕,秦夫人复又弯腰,冲着玄武王和王后行了一礼。
此举实在是超出在场所有人的预料,谁能想到这秦夫人多年避世不出,一出就如此惊天动地。先是找到失踪多年的女儿,随后却阻止她认祖归宗,还要跟多年的老夫和离。
“秦夫人若是受了委屈,大可说出来,我们定为你主持公道。”王后如是说道。
“这些年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希望能够等到月儿和风儿的消息。虽然我知道两个孩子在外面的生活会有多么艰难,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对不起风儿,但是月儿的处境我不能不管。”说到这,秦夫人十分抱歉地看了秦风一眼,后者回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说起来,我这个秦夫人当得实在是不称职。这几年他不曾来过我的院子,我也从不曾问候过一声,我们之间哪里还有什么夫妻情分,不过是各熬各的日子罢了。现在月儿也找回来了,我只想好好守着她过日子,所以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话毕,秦夫人不再多说,但态度十分坚决。
不只是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是秦夫人不愿多说,他们却也不好多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只是秦家主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平淡,听完秦夫人的陈述之后,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看着比秦夫人还要淡定的秦家主,王后觉得自己真的是在瞎操心。人家两口子自己都没有意见,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拦着。
“罢了,既然夫人决意如此,我也不强求什么。不过这么多年风儿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我也不指望夫人补偿什么,至少应该让他重回秦家吧?”
秦风闻之一震,很明显他没想到秦家主会如此直接,而他自然也是没想过与秦月分开的。他求助似的看向易羽晗,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若是风儿愿意跟你回去,那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秦家主若是当真想要接回风儿,当年为何不加派人马四处寻找?恐怕秦家主看上的不只是风儿吧?”秦夫人满是嘲讽地说道。
“当年你既已病卧深院,又怎知我当初花了多少心思?倒是你,整日只知哭哭啼啼,又做过什么事?你当年教唆风儿带着秦月出逃,这事我且不跟你计较,今日你又挑拨我跟风儿的关系,我秦铮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竟让你如此见不得我好?”
“论口才,我自然是说不过秦家主的。不过秦家主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倒是让我以为风儿已经答应回秦府了。你我在这里,争辩再多也毫无意义,还是要仔细问问风儿的意见,对吧?”
秦夫人这番话才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秦风身上。
突然被关注的秦风心里也没多大波澜,因为他早就已经做了决定。对他来说,当年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回不回秦家也不重要,因为这些年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在秦月身边,好好保护她。
秦月若有所觉地抬了头,正好对上秦风看过来的视线。视线相接的瞬间,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也纷纷明白过来,秦家主这一趟大概率是白跑,因为秦风回不回秦家,这还是得看秦月。
果然,接下来秦风就开了口:“论血缘,我自是比不过月儿。当年她身患怪病也就罢了,如今她已与常人无二,我更是比不上。秦家的一切除了月儿,皆与我无关。况且现在我跟月儿已经有了容身之所,就不劳秦家主费心了。若是母亲愿意,我们自然应当将母亲接回去好好侍奉。至于回不回秦家,一切还得看月儿的意思。”
说到这,秦风有意识地往易羽晗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他才又放了心,同时心里也开始有了盘算。
听到这话,秦月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稍稍放松了下来。无论如何,她都不用担心跟哥哥分开了。还有秦家住的态度实在是让她寒了心,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喊过自己的名字,那冷漠又疏离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放弃对父亲的所有期望。
也罢,既然连母亲都不愿意留在秦府,那他们就一起回去。她一定会好好对待母亲,好好弥补这些年母亲所受的相思之苦。
就在这时,秦家主突然拍案而起,怒道:“秦风,你莫不是忘了,你的亲生母亲尚在秦府,而你却要认这个害你们骨肉分离的女人做母亲,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一听这话,秦月浑身一僵,是了,她几乎忘记了,哥哥的母亲跟自己的并不是同一个。自己跟母亲分离了这么多年,哥哥他又何尝不是呢。
而且,哥哥本不应该跟母亲分开的,若不是因为自己……虽然这么多年从没听他说起母亲的事,但其实他的心里还是会偷偷想念的吧。
再看秦风,只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秦家主说的事与他毫不相干一般。见他这个反应,秦家主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明明秦风才不过十几岁,秦家主却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半大的孩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我失踪之后,她应该并没有很伤心难过吧。”不用解释,众人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只是,这样十分残忍的话语,却被秦风用一种十分无所谓的语气说了出来,仿佛他毫不在意一般,让人有些心疼。
秦家主想说些什么,却被秦风一个眼神就瞪了回去。纵使他知道自己或许该说些什么,但是被秦风那样的眼神盯着,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的那位母亲,她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