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高风带齐楠楠查了一圈病人，还都挺给面子的，病情都相对稳定。
齐楠楠早就准备好了胸腔闭式引流的物品，“你可得手把手教我，我可是第一次做这个！”
“上次我不是带你做过一次胸腔穿刺吗？你到底有多少次第一次？”
“上次是气胸引流气体，这次是积液引流液体，不一样的好吧！”
“好吧，那一会我给你详细说说，做的好了以后就有信心了。”高风让她不要紧张。
现在的胸腔穿刺比以前简单多了，彩超室早已经为患者进行了胸水定位，一个大大叉号被标记在患者后背上。
患者的爸爸签过字后赶紧出去了，“我见不得这个。”他说。留下患者一个人瑟瑟发抖。
“你别抖了，你再抖我也开始抖了。”齐楠楠说道“很简单的，就一点点疼。”
得益于高风的指导，齐楠楠虽然步骤做的慢，但是操作都很标准，穿刺过程很顺利，淡黄色的积液顺着引流管流了出来。
固定好管路，连接好引流袋，齐楠楠和病人都出了一身汗。看来这一次体验很好嘛。嘿嘿。
高风夸了她几句，后者小眼咪西着乐呵起来。
“什么时候能再做一次啊。”齐楠楠有点喜欢上这个胸腔穿刺闭式引流术了。
看来不只是男人喜欢给女人扎针，女人有时候也喜欢给男人扎针。
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指导下级医生顺利完成胸腔穿刺，技能点加1.”
留取积液送了抗酸染色、细菌培养、Ada、常规生化、胸水病理等检查项目。
“好了，咱们等结果出来吧。”齐楠楠跟病人爸爸交代道:“起身的时候慢点，小心拉到这個引流管。”
下午的时候检验科就打来了电话，说抗酸三个加号。“你们这个已经确认了，就是结核性胸膜炎，还是转院吧。”高风跟家属沟通。
“能不能不去那个传染病医院啊？”
家属还是很抗拒。
“可以让他们去胸科医院问问。”一旁的程松插嘴道:“好像那边现在也收治结核的病人。”
胸科医院就离省人民医院不远，患者爸爸赶忙去那边打听情况。
“我们明天一早过去，那边明天给留了一张床位。”患者的爸爸一回来就赶紧过来告诉高风。
“任大夫那组的大夫，去看看你们的19床，病人说咳嗽的时候有一点点血丝。”一个护士跑到医生办公室门口说道。
“19床这两天吐痰的时候一直带点血丝，吃了云南白药也不顶用。”一个圆脸规培生有点发愁的说道。
“要不给他用点白眉蛇毒凝血酶吧？”旁边的一个小胖子规培生建议。
“他D2聚体很高，任老师不太敢用，怕病人出现栓塞性疾病了。”圆脸规培生摸了摸脑袋，“我先去看看吧！”说完拿起听诊器就走了出去。
“啥病啊？”病历写完的胡嘉然走了过去，“是不是支气管扩张啊？”
支气管扩张的病人经常出现咯血的症状。
小胖子把病人的胸部ct打开，“是肺曲霉菌病，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没几天。”
“这个病人之前有糖尿病，他自己不知道，20多天前发热昏迷了，被120拉过来的。”
高风仔细看了看胸部CT，左肺一个很大的空洞，这种病人容易出现肺出血，有时候会危及生命。
圆脸规培生五分钟后回到了科室，“患者说今天吐的血丝比昨天看起来多了点。要不给任老师打个电话吧？”
对于病情相对重的患者，他们可不敢随便拿主意。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冲过来大喊:“快，19床咯了很多鲜血！快来！”
圆脸规培生脸都白了，冲着小胖子大喊，“快给任老师打电话。”说完往19床跑去。
高风心里一惊，大咯血？
19床的病人一脸惊恐，家属在旁边端了一个洗脸盆，盆里面全是鲜血。病人时不时吐几大口。
圆脸规培生都被这种血腥场面吓呆了，高风赶紧冲护士喊道“先把止血药用上，先推一支白眉蛇毒凝血酶，再肌注一支！”
“10个单位的垂体加到20ml糖水里面，慢速静推！”
“把气管插管包拿来！给血管外科打电话，请急会诊。给重症打电话，让准备床。让二线大夫也赶紧过来！”
“系统，进入恒时空间。”
刚进入恒时空间，模拟人立马几大口鲜血咯了出来，随即猛的一抖，鼻孔和嘴巴里同时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砰！”病人一头栽倒在床上。
“系统，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该病人肺内大血管突发破裂，出血速度过快，出血量大，不具备抢救条件。”
无奈退出了恒时空间，现实中病人这时猛的一震，高风赶忙上去扶住了他。
大量的鲜血从病人口中喷了出来，犹如一道喷泉，高风的白大衣上一片血红，病人缓缓的倒在了他怀里。
病人家属大声嚎叫了起来:“大夫，快救救他，快……”
病人的呼吸道全部被血液给灌满了，这个时候呼吸、心跳均已停止。
“还插管吗？”护士一边按压一边问高风。
明知道没有什么意义，高风还是迅速的为病人进行了气管插管。
另一个护士把吸痰管插进去，抽出来的全是血。
血管外科的大夫来了之后摇了摇头，“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二线医生和任大夫这时都赶到了病房。任大夫架起来一旁快要崩溃的家属，“其他家属呢，快让他们来吧。”
家属哆哆嗦嗦的开始打电话，她是病人的母亲。
胸外按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家属一直不同意放弃。
终于，其他家属也赶到了医院，呼天抢地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很多病人和家属都站在远处看，一个大点的阿姨忍不住落了眼泪:“造孽啊，才30多岁，听说就这一个儿子。”
大家都心有戚戚然。
最终家属同意放弃，有人联系了车，准备把患者遗体直接拉回家。
这还是高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以这么惨烈的方式在他面前消逝。
大家都不说话，办公室里面安静的吓人。刚才的情景不断的在这些刚踏入医疗行业规培医生的脑海里重现。
“大家查完房早点回去吧。”任大夫的声音很温柔，“刚上班可能都不太习惯，以后时间长了就好了。”
“血估计不好洗掉。”齐楠楠拿着高风换下来的白大衣说道。“会留印子。”
“扔了吧，这件衣服以后不想穿了。”
看见这件衣服，会让人有一种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