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若瑾瑜离开书房去休息。
非殇帮忙将里面的罩灯熄灭,眼睛瞥到桌上的纸张,《霸道王爷的落跑小娇妻》——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顿时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又想看,左右看了四周,将案上的书稿拿起,一目十行,都是白话文,读起来很流畅。
一个时辰后,剧情已经进入到小娇妻发现王爷的青梅竹马要来探亲,直接将王爷休了,然后拿了一半的私库就跑了。
剧情到这里就没了,非殇看的瞠目结舌,这阁主是报复刚才看到的那篇话本吗?
他推测后面的剧情应该是破镜重逢吧,对此若瑾瑜表示,她还没有想清楚,不过不会让霸道王爷好过,一定会增加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狗血和拉扯。
如果她不想写了,可以就地完结,反正已经将王爷休了,之后就不用写了。
……
早上醒来,苏伊穿戴好,打开门就看到非殇眼底带着些许青色,有些奇怪:“你一夜没睡?”
非殇摇头:“没有,睡了两个时辰,阁主的话本还写吗?”
若瑾瑜:“等到有时间就写,你说卖给书铺赚不赚钱?”
非殇:“要不您试一下?”
若瑾瑜耸了耸肩,打开了书房的门,昨天晚上的书稿已经被整理好了,想起非殇眼底的青色,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熬夜看完了。”
非殇面色尴尬,“属下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瞥到了。”
“哦~!”若瑾瑜的语气里满是调笑的意味。
非殇的脸上顿时起了一层薄红,他从小到大也没有看过这些离经叛道的话本,就是手下给他见世面的避火图也是隐隐晦晦。
若瑾瑜:“那我就要想一个笔名了,你说无良如何?”
非殇眼角微抽,“不好。”他觉得这人在开玩笑。
若瑾瑜:“那就叫不良居士。”
非殇是欲言又止,这和刚才有何区别。
若瑾瑜皱眉:“这也不行。”
重新拾起狼毫,“桃源客”三字行楷出现在宣纸上,“如何?”
非殇点头,比起之前的好多了。
吃完早饭,若瑾瑜带着非殇前去看了顾星痕,他们正收拾行李,和大家谈了一会儿,大家就在谷口和他们告别。
离开时,顾星痕是一走三回头,殷切嘱咐若瑾瑜一定要每天给她写信,他一定会给她带礼物的,一直磨蹭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上车,后来独孤雪见状,直接将人捞了起来,连车子都不坐了,直接施展轻功跑了
当时顾星痕的惨叫久久飘荡在谷口。
回到住所后,因为刚刚确立了笔名,现在她的创作欲望很浓,一下子写了万字,因为长时间握笔,关节处留下了红色的印痕。
看到书稿上的剧情告了一个段落,她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
拿起来之前的账本看了起来,刚才算是活动了一下脑子,现在正是进入工作时刻。
……
那边因为独孤雪的脚程快,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北冥皇宫。
当顾星痕看到目的地的时候,脸都黑了,他之前以为是救人的,可是现在这老头说要带着走亲戚,丰成坤那边有人救,也就是说他压根不需要跟过来。
于是顾星痕臭着一张脸全程参加了宴会,闹得北冥皇室以为他因为之前在临安城受到袭击的原因,对北冥皇室不满。
独孤雪也不制止他的小情绪,在他看来,这种态度正好,他们西洲的人凭什么要给他们好脸色。
这次北冥皇室的宴会由皇后招待,在御花园赏春,不过在众人觥筹交错时,出了一件意外,忠勇侯家的嫡女掉到池水中,八皇子和三皇子下去营救,最后武心雨被三皇子抱了上来。
当时武心雨颇为狼狈,浑身湿透,春服单薄,领口被拉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据说三皇子不小心触碰了,不少人还看到了这一幕。
忠勇侯脸色铁青,武心雨也是面容苍白,指尖死死地拉着三皇子的外袍。
皇后也是满脸严肃,眼神带着凶意,盯着跪在她面前的三皇子。
这人怎敢……怎敢如此厚颜无耻地求娶武心雨,他已经有了正妃,而武心雨的家室比他的正妃还要高,一旦被他得逞,忠勇侯的面子往哪里放,为了爱女,最后也会不得不站在他身后。
皇后冷着脸:“这种事本宫无法做主,既然皇儿为了救人,事急从权,相信忠勇侯也不介意。”
忠勇侯上前,面无表情:“皇后娘娘说得对,事后臣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最后几个字几乎被牙咬出来的,是个人都能听到里面的怒气。
解决完这事,皇后记起将贵客冷落了,连忙致歉,“抱歉玄尊阁下,让您见笑了。”
独孤雪牵着顾星痕笑嘻嘻地表示,“这场戏可比宴会有趣的多。”
然后皇后的脸色又黑了,奈何独孤雪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武功,她都奈何不了对方,而此事,确实让外人看了热闹。
宴会继续,众人重新恢复精神,只不过私下里相互对视,眼里的意思只有熟识的人才能知道。
独孤雪坐在皇后的右手下的桌案,万众瞩目,配上俊美不羁的相貌,颇为引人注目,而顾星痕则是靠在他的身旁,绷着脸沉思。
小孩儿故作大人的姿态格外招人,更不用他还有相貌加持,可爱帅气,周围人视线触及到他,眼神都软了三分。
皇后娘娘注意到他的纠结,声音婉转:“少谷主似乎有疑问?”
顾星痕皱着眉毛,眼里都是疑惑:“为什么一起掉下水就要娶了对方呢?”
皇后的脸色有些尴尬,之前的事情真相如何,无法确定,已经派人调查了,但是武心雨绝对不能这样嫁入三皇子府。
一旁一位玄紫鱼龙锦衣的小少爷插嘴:“当然是为了女子的清白。作为男子汉就要勇于承担,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一定要负责。”
顾星痕暗自想着“肌肤之亲”这四个字,抬头询问一旁喝酒的独孤雪:“师祖,如果嘴对嘴呢,算不算肌肤之亲。”
对面的小少爷冲着顾星痕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小孩子,还真敢说啊!
独孤雪放下酒杯,支起右腿,斜坐在那里,慵懒地说:“当然,那是一定要负责的,刚才那件事追究起来,顶多算是意外,有我们这么多眼睛看着,忠勇侯千金的清白丢不了,但是如果你和别人连嘴巴都碰了,肯定要负责的,一定要八抬大轿娶回家。”
从刚才一直阴沉着脸,喝闷酒的忠勇侯听到独孤雪的话,连忙起身,感恩戴德:“多谢玄尊仗义执言。”
独孤雪抬眼看了他一下,状似无意道:“本尊在教育我家小崽子。”
顾星痕听完他的话陷入沉思,忽然心里一下子敞亮了,神情严肃:“我知道了。”
独孤雪瞥了他一眼,不禁失笑,小孩儿想的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