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相继把我妈、我姥姥和我安顿在炕上歇息,他也累趴了,一屁墩坐在沙发上,倒了点暖壶里的热水喝,随即却是感到一阵不对,他脚下的布鞋传来一阵凉意,就好似被水浸透了似的,怪异的是,年头这些日子并没有下雪,积雪也早在年前化没了,就是他喝水撒了,这暖壶里倒出来的也是热水,不该这么冰冷啊。
低头一看,吓得老五把热水都喷出来了,呛的他直咳嗽。
姥姥问他干啥呢,就见老五连忙抬起双脚,一脸惊恐的指着地面道:“黄婶,你快看地上。”
但见地缝中渗出了一层血水,已经是没过了鞋底,难怪老五感觉布鞋又湿又凉了。
见此状况,姥姥也是懵了,如果是鬼打相,出马仙家是能分辨出来的,可连我姥姥也能清晰的看到地上蔓延出来的血水,显然这就不是什么打相了。
虽是不明所以,姥姥还是紧忙让老五帮着拖地,我姥姥倒想自己下地探个究竟,可先前被黄二爷上过身,她这把岁数禁不起这番折腾,这会虚着呢,根本没有力气。
我妈和我也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能靠上的就只有王老五了。王老五虽然觉得这现象诡异,可也没别的招,他找来我家拖把,就开始拖地,可是地面渗出来的血渍却是怎么都拖不干净,甚至能够肉眼可见的看到血水仍在地缝中源源不断渗出。
“黄婶,这啥状况啊?”老五吓得不浅,正问我姥姥呢,抬头一看,那老太婆竟是躺在炕上睡着了。
“曹!”王老五一声咒骂。他也想撂摊子不管了,这老黄家的事实在太邪乎了,再掺和进去,他都怕自己把小命给搭进去,他收拾收拾东西,就想离开我家,不想越是收拾,越是犯困,不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睁都睁不开了。
可能是因为在血水中浸泡了半天的缘故吧,老五此时感觉十分的冷,那股寒意席卷全身,他想在我家炕头取取暖在走,于是就爬上炕头把脚塞到炕褥子下暖脚,一来二去,老五越来越困,竟也躺在炕头睡着了。
这炕头平时本来就是我爸妈睡得位置,我妈回来后被放在炕头上,这会老五冷了也爬上了炕头,所以这会就形成了我妈和老五一块躺在炕头的这副光景。
当时我爸不知是回来干什么了,他一踏进里屋,立刻就看到了我妈和老五挤在炕头的样子,我爸满眼通红,当即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我就一上午不在,你和一个杀猪的就搅合到一起了,难怪我儿子生出来是个黄皮子精,我看你就是个偷腥的贱种,我入赘到你家,最后孩子却取我的姓,我看你们老黄家是有事瞒我,愧对于我才想将功赎罪吧!”
我爸不光骂,还抱起屋中的家具一通砸摔,不过尽管我爸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一家包括王老五也没有醒过来,甚至我爸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对准着王老五的胳膊就是一刀,那王老五疼的嗷的一声大叫,这才惊醒过来。
姥姥当时也听到王老五的惨叫了,她抬起很沉的眼皮,只瞄了一眼,就以为是在做梦,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竟是再次睡了过去。
我爸下手狠,只一刀下去,王老五的胳膊直接被削掉一块肉,白骨都露了出来,血更像是喷泉一样哗哗的往外喷溅。老五疼的满身冒汗,连忙向我爸解释:“何毅,你冷静点,这是误会,我和你媳妇啥事没有,我是太冷了来炕头取个暖,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老五想起睡着前在地上看到的那层血水,又朝地上瞄去,果真那血水仍然还在,而且此前已经是淹没到我爸的小腿处了。
见此状况,老五连忙指向地面,想和我爸证实自己的清白:“你看地上,都是血啊!我就是泡了那血水太冷了才来炕头暖脚的。”
同样身为男人,老五也能理解我爸会这么生气,他这会也没有那些杂七乱八的心思了,只说:“别上火了,过后我王老五好好给你道歉,收了你家的钱也都给你们退回去,你先看看地上的血水,你家太诡异了,你难道都没感觉吗?”
谁知我爸竟是不听王老五说话,就和发了疯一样,对着炕头上的王老五就胡乱的挥刀。
这情况下,王老五也是越发的害怕了,我家现在这状况明显是不对劲,我爸闹的这么大动静,又是砸东西,又要杀人的,咋谁都没有醒?
照这么下去,他王老五可就要成为我爸的刀下亡魂了啊。
王老五不敢下地,现在我爸已经发疯了,一下地指不定被当场砍死呢,他就在我家炕上来回逃窜,逃到炕梢时,他朝我姥姥踹了一脚,大声叫道:“黄宝珠,你还不醒醒!你女婿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