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哗的下着，一条泥泞的小路上。
一名身穿粗布衣衫的干瘦少年满身泥泞，蜷缩的躺在地上，血渍混合着雨水从他的脸颊上流淌而下，模糊了他的双眼。
少年视线中，一名男子架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疯狂的挣扎着，只是，她那娇小的身躯，此刻丝毫撼动不了那几双犹如铁钳一般将她牢牢抓住的手。
少女披散着头发，伸出手抓向少年，眼中透露着绝望的神情，嘴巴张的大大的，歇斯底里的喊着。
“哥，救我。”
少年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远处走去，将这泥泞的道路踩的坑坑洼洼。
这一脚一脚如同踩在了少年的心上，将他的心踩的支离破碎。
当这男子带着女孩消失在少年的视线中的时候，少年感觉自己如同坠入无尽黑暗的深渊。
······
“不！”
江左猛的惊醒，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的内心才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周老汉来到了屋内。
“醒了。”
周老汉吧嗒吧嗒的抽着焊烟。
“老头子。”
江左看着周老汉，眼神黯淡。
“你已经昏迷了十天了，人没事就好。”
周老汉淡淡的说道。
随后将一个东西扔在了江左的身边。
江左拿起来一看，只见是一个面具，他看向周老汉。
“这是？”
“这个面具名字叫千面。
戴上以后，没人能看出异常。”
“武者也不能？”江左内心诧异。
“是的。”
听到周老汉的回答，江左愈发确认，周老汉的身份不一般。
因为这样的宝物，哪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
如果说因为周老汉没有出手救灵儿，而因此恼怒，倒也谈不上。
没有周老汉，恐怕他和江灵儿早就饿死了。
周老汉不欠他们的。
他只恨，恨自己没有实力。
“以后，你就不是江左了。”
江左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灵儿没救回来。”
周老汉一句话，不亚于惊雷在江左耳边炸响，直接让江左愣在了那里，满脑子嗡嗡的。
待江左缓了一会以后，周老汉继续说道。
“我尽力了。”
话音落下，周老汉猛然咳嗽了起来，他赶忙用手捂了起来，一抹猩红顺着他的指缝流出。
“那姜蛮修炼的吞噬人体血液的邪功，气血旺盛。
我已年老体衰，气血衰弱，不是他的对手。
你如果想要报仇的话，就带上它。
曾经的江左，已经死在了那天的雨夜中。”
周老汉指着江左手中的面具。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以后的你，就是斗兽场的学徒了。”
斗兽场是黑石城少有的传授武道功法的势力之一。
手下有着黑石城最大的黑拳场。
每年，他们都会大开山门，招募一批穷困的弟子，去免费培养他们。
当然，会去签订一些苛责的契约---卖身契。
有潜力的，会被当做核心培养，未来成为斗兽场的中坚力量。
天赋一般的则是会被要求去斗兽场的地下拳场，成为职业拳手，进行打拳，为斗兽场赚取钱财。
至于天赋差的，则是会被剔除出去，斗兽场不养废物，甚至还会被要求赔偿在他们身上的花费。
当然，还不起也没关系，那就当卖身奴，留在斗兽场当牛做马一辈子。
就这样，黑石城大把的人，趋之若鹜，走后门，花费大量的金钱，想要把孩子送来。
只为孩子能够走上武道，成为人上人。
这便是斗兽场的另外一块收入了。
无论你有没有天赋，只要有钱，可以，我教你武道。
不过，名额有限，价高者得。
用收来的钱培养自己招收的弟子，分币不花，还能收获一批有天赋的弟子，主打一个零投入，高回报。
两条路，一个有门槛，一个无门槛。
不同述求的人，选择不同的路。
周老汉给江左选择的是前者，卖身。
“你去的话，就带上面具。
不去的话，就当我没说。”
周老汉淡淡的说道。
江左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周老汉答案。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面具，带在了脸上。
当千面带上的一瞬间，只见千面好像融入了江左的脸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江左的面容更是发生了变化，完全看不出以往一丝一毫的痕迹了。
看到江左的选择，周老汉留下了一句话。
“我只给你一句忠告。
在这个世上，你能够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
翌日，晨曦初上。
今天，是去斗兽场报到的日子。
江左收拾好了行囊，里面除了二十几两碎银和几身衣物，再无其他。
背上行囊，走到了街道。
此时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不过，对于江左来说已经物是人非。
看着熟悉的街道，一瞬间，江左有点恍惚。
耳边传来了清脆如鹊鸟般的声音，蹦蹦跳跳的围绕在江左的身旁。
“哥，好香啊，我要吃。”
“哥，糖葫芦好甜啊。”
“哥，我好幸福啊。”
“哥，我想一辈子陪着你。”
“哥，......”
这一幕幕画面，不断的涌入江左的大脑。
前世今生，江左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哪曾想，这么快，就没了。
泪水，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
江左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很快，就来到了位于黑石城外的斗兽场。
斗兽场很大，是一座通体由黑石筑成的如同古罗马斗兽场一样的圆形建筑。
门口处有一青年，坐在那里，负责登记学员信息。
此时的斗兽场前，人来人往。
大都是父母带着子女，前来报到。
少有几人孤零零的，只身前来。
江左就是其中之一。
取出牌子，来到门口处，递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一看，低喃了一句。
“许渊。
名字倒是不错。”
登记了信息以后，随着指引，江左来到了一座有足球场大小的演武场上。
演武场通体由黑石铺成。
演武场两旁的兵器架上，放满了各种兵器。
大多数是刀剑棍棒，斧钺刀枪，等常见兵器，夹杂着其他少量不常见的兵器。
此时，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人。
江左，在其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孙全。
和其他少年的好奇不同，此时的孙全，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整个人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待所有人都到齐以后。
演武场最前方，走来了一个身穿黑衣的魁梧大汉。
一时间，本来还嘈杂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