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黑麻麻,小家明蜷缩着身子,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眼泪都哭干了,长期的挨打让他感到麻木。
被关了个把小时,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好闷…好热…头好晕…想吐…
倪爷爷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放下锄头跟簸箕后,拍拍身上的土尘,脱了鞋才缓缓进屋。
外头天儿热,老人家直奔厨房,倒了杯凉白开解渴。
“家明~”原以为,孙子早该把午饭做好了,可眼前却是冷锅冷灶,顿时心生不安。
四处找寻后,只见酒鬼儿子喝得烂醉,躺在床上呼呼打鼾,床边儿都是横躺的空酒瓶子。
逆子,大白天都能喝成这样…
“家明!家明!”根据以往的经验,倪爷爷感觉到孙子出事儿了,赶忙屋里屋外的找人,突然,他发现好端端的储物柜被人上了锁,对应的地面掉了一些杂物,“家明,你在不在里面?家明!”
拍柜门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传播,非常的刺耳难受,小家明有些虚脱无力,用脚轻踢着柜门回应。
“爷爷在,别怕,我救你出来!”
倪爷爷气急败坏,跑进逆子的睡房里,对那只酒鬼破口大骂。
“王八蛋!柜子的钥匙呢?”
酒鬼翻了个身,无动于衷。
“那是你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个混账,快把钥匙给我!”
“别吵…”显然已经喝麻了。
倪爷爷没办法,只能伸手在逆子的裤兜里翻找,掏出来一把钥匙,慌忙跑去开柜门上的锁,却怎么也插不进去,根本就不是这把。
客厅的桌上、地上,哪哪儿都看过了,就是找不到,倪爷爷急得满头大汗,又跑去质问逆子:“你再不告诉我钥匙在哪,我就把那柜子砸咯!”
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老人家既担心孙子,又不舍得柜子。
酒鬼终于动换了,从裤衩子里掏出钥匙。
也不嫌裆部硌得慌。
锁开了,室内的光线不强,但对于封闭了很久的小家明而言,依旧晃眼睛,他本能地别开脸。
“家明!你没事吧?”倪爷爷看到孙子身上都是淤痕,心疼地落下了眼泪,“家明啊,爷爷对不起你…”
“水…”矫情话已经听得无感了,在小家明心里,自己就像是在苟延残喘。
倪爷爷将孙子抱了出来,横放在客厅的长椅上,赶紧去接了杯水。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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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意识模糊,连喝水都是闭着眼。
倪爷爷急忙又抱起小家明,顾不上穿鞋就往外跑。
村里住着一位赤脚医生,此刻正在家里吃着午饭,突然听到有人在屋外喊自己,声音特别着急。
“金医生!金医生!”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怎么了?”
“救救我孙子!”老人家都快急哭了。
“快进来!”
赤脚医生招呼着,顾不上吃饭,救人要紧。
初步诊断,这孩子是热射病加脱水,俗称中暑,加上刚刚挨打,受到惊吓应激了。
高温之下,还被关在柜子里,不中暑才怪。
平躺在铺着白布的处置床上,孩子身上的衣服被褪得只剩三角。
金医生用酒精为其擦拭全身,物理降温。
孩子一身的伤,新的,旧的,谁看了都会心疼,有股子莫名的怒火。
随后,金医生又在小家明的鼻梁、颈部、手部还有背部,分别进行抓筋,然后刮痧解暑。
“呃…”
抓筋时,小家明会疼。
旁人看在眼里,除了叹气就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