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变形怪
    “啊,大人,我们抓到一只鬼鬼祟祟的女精灵,她说自己要去打水,却两手空空。您最好检查一下她的身上有没有毒药什么的。”

    看到神殿守卫走来,女精灵的脸色变得煞白——这下张厁可以确认她之前的红晕是因为愤怒了。

    而两名蓄须男人的神态也顿时变得恭谨了许多,用报告的口吻说道。

    张厁知道他们紧张的理由:虽然诺维格瑞是北方最富庶的城市之一,但它和开化、文明之类的字眼相去甚远。

    诺维格瑞,是一座宗教城市。位于神殿岛上的永恒之火教团是这座城市的实际掌控者。或许,还得加上阴沟里的黑帮。

    在早些年,永恒之火还将精力放在贩卖护身符、赎罪券和向富商们派捐上;但这些年他们的教义正变得越来越激进,不但在诺维格瑞禁止其他信仰的存在,甚至开始在广场上烧灰一些无害的怪物。

    在进来的路上,张厁就听到过两个市民的聊天:

    “知道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女巫猎人半夜砸开你家房门说‘你被捕了,埃尔丹’时,你可以松口气说‘不,你搞错了先生,埃尔丹在科拉兹’”。

    另一个市民反唇相讥道:“你脑子进水了么,女巫猎人肯定会说‘哈,看来我们抓到了术士的同党’!”

    没办法,女巫猎人们在宣誓效忠永恒之火前,大多是连帮派都不收的街头混混。这帮家伙毫无信仰可言,他们加入教会的唯一目的,就是通过抄家把入会费给挣回来!

    相比之下,神殿守卫的选拔要求就高得多,不但要求父辈是信徒,还要求身家清白,他们的作风还算比较拟人。

    但普通人只知道他们都隶属于永恒之火,因此不论是女精灵还是男市民都显得十分紧张。

    “什么,你居然想让我用手去碰这些臭烘烘的精灵?!”

    听闻灰胡须的话,神殿守卫脸色涨的通红,仿佛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

    女精灵呆立当场,两个男市民的舌头也突然像是打了结一样。

    “不,不,不敢,大人,我们并不是想冒犯您……”

    “哼,算你们走运,还不快滚!”

    神殿守卫不快的哼了一声,两个市民如蒙大赦,仓促的行了一礼后撒腿就跑。

    “至于你们嘛,尖耳朵,这次没被我抓住把柄算你走运,还不快滚回森林里吹你的笛子去!”

    女精灵仿佛突然活过来一样,巨大的吸气声在半条街道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她咬了咬下嘴唇,也跑了。

    “小子,挑事儿的和被找茬儿的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不走?是想跟我回去侍奉永恒之火?”

    神殿守卫继续转过身来,假模假式的冲张厁发火道。

    “知道吗,你在骂人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要不是你身上的这层皮,早就露馅八百回了。”

    张厁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凑了过去,低低的说道。

    “大胆,我不知道你在乱说些什么,我还有事情要忙,今天就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一定对你不客气!”

    神殿守卫脸色一变,随即更大声的呵斥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怒气冲冲,连道旁的小贩都畏缩的垂下了头,唯恐被迁怒。

    但张厁知道对方并不是动怒,因为眼前的这位明显是只变形怪!

    刚进城就碰上变形怪,这是自己终于要转运了?变形怪可是他最喜欢的生物了,没有之一!

    顾名思义,变形怪是一种可以任意变换自己身形的怪物,但这只是对这种生物最浅薄的认识。

    事实上,将变形怪称之为大自然最神奇的造物也不为过,这种神奇的生物,它们只要花点时间观察一个人,就能变成他——不仅是外貌,还有对方的声音、思维方式、行事风格和专业知识等。

    用某位钟情于女术士的猎魔人的话来说,变形怪能复制目标的脑部特征和灵魂。

    万幸的是,变形怪是一种善良的怪物,通常它们只会用自己的变形能力自保,偶尔也会做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嗯,如果让被复制的目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赚的盆满钵满也算是恶作剧的话。

    因此,张厁非但没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使用亚克西法印向对方发送了一条信息:

    “我这段时间会在诺维格瑞想办法站稳脚跟,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吧,我知道你有办法确认我并无恶意。”

    神殿守卫脚步只是微微停顿,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厁,然后就离开了。

    但张厁万分确认,对方刚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张厁牵着马继续往城里走去,他打算先去香草旅店:

    在诺维格瑞,希里和丹德里恩搞了个大新闻,然后一个穿梭逃走,一个锒铛入狱。失去了管理者的香草旅店也沦为了流浪汉们的庇护所。

    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看看香草旅店还有没有人在打理,就能知道希里还在不在诺维格瑞!

    前往香草旅店的路上,偶遇变形怪带来的兴奋逐渐消退了。

    到处都能看到身穿红白长袍的永恒之火牧师,他们站在任何能落脚的高处,声嘶力竭的进行着咆哮式布道。

    在他们身边总会站着两到三个打手,他们手拿拉满是倒钩的弥亚鞭,虎视眈眈的盯着过往的行人,仿佛随时会跳起来挥上一鞭。

    张厁并不惧怕在城市里杀人,但是他眼下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在街头杀人的话,很难安置马匹——这样的大牲口,即使在和平时期也要一百克朗起步呢!

    “先生,需要帮忙吗?”

    正在张厁观察这些打手的时候,一个穿着短衣衫的年轻男人凑了上来。

    张厁立刻就知道这是某位黑帮的成员,也许是乞丐王的手下。因为这人的脸上既没有市民们的麻木,也不像普通流氓那样咋咋呼呼。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张厁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向人群喷洒唾沫的牧师。

    “哦,最近神殿岛的家伙们和四巨头闹了点不愉快,准确的说是甜菜渣们在四巨头手里吃了鳖。所以他们最近拼了命的张牙舞爪,好让大伙儿看不出来。”

    年轻男人毫无顾忌,嗓门大的整条街都听得到。

    原本正在慷慨陈词的牧师顿时一滞,潮红瞬间爬满了脸庞,他用迅速的动作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视着胆敢亵渎永恒之火的恶人。

    张厁以为牧师会暴跳如雷,然后让打手用拉弥亚鞭狠狠的教训年轻男人,但对方看过来之后,居然就把头又转过去了。

    啧,看来这座城里狠人儿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