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他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寂静几秒。

    随后爆发出更热闹的起哄,吹口哨鼓掌声不断,别有意味的眼神在二人间流转,颇有些cp成真的吃瓜感。

    “我觉得这个提议好,舞协的姑娘不见得有我们这儿的漂亮。”

    “就是就是,何必去求外人。”

    “叶蓁上,到时候往门口一站,不知道多亮眼。”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交涉,讨论起人选,个个都兴奋起来。

    沈清央偏头,笑着问叶蓁:“你愿意吗?”

    话都说到这了,叶蓁不是会扫兴的人,点了点头。

    起哄声一时间更盛,徐行知摆摆手:“好了,那叶蓁先定一个,还有三个人,想上的稍后报名到我这里,二课文体方面额外加五分。”

    “待会聚个餐,刚开学嘛,大家也好久不见了。”徐行知看了下手表,笑着说,“地方有点远,我订了一辆大巴,大家可以先回寝室一趟,我们半小时后在北门见。”

    众人七嘴八舌地欢呼,新学期刚到来,又都是年轻人自然玩心重。

    有几个人说自己明天上午有早八,推掉了聚会。

    徐行知也没有勉强。

    叶蓁本也不想去的,但回宿舍的路上,程锦挽着她的胳膊,一再央求。

    “去嘛去嘛蓁蓁。”大小姐嘴角翘得能挂起油瓶,“我不想晚上自己看着梁从音,看到我都烦。”

    “阿锦。”叶蓁颇为无奈。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喽。”程锦撇嘴,“但是你看哪有女生跟她玩,谈恋爱谈到那份上,你说她图得不是钱我根本都不信。”

    叶蓁眸光微动,想起梁从音给沈如澈披衣服的那一幕:“万一从音是真的喜欢他呢?”

    程锦嗤笑一声,一副了然模样:“蓁蓁,我家虽然远远不如秦沈两家,但在圈子里,这样的女学生也见多了,三分真情七分为钱,那一点点的喜欢,也不过是对钱财地位的迷恋而已。”

    “倒是梁从音,”她默然片刻,有些讽刺地说,“刚认识的时候我真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

    大一刚入学的时候,程锦和梁从音几乎算得上一见如故,梁从音外表温和纤细,本就是极容易讨喜的模样。

    叶蓁不说话了。

    程锦轻戳她:“蓁蓁,你和秦既南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吗?”叶蓁回神,摇头,“不认识。”

    方才开会的时候秦既南那一句话,几乎让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关系浮想联翩。程锦了解自己这位室友的性格,倒没有误会。

    “他肯定是看上你了。”程锦说,“但他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家世又太高,据说和舞协的桑宁是青梅竹马。蓁蓁,你还是注意点。”

    这话按照程锦的性格已经算得上委婉,叶蓁莞尔一笑:“我真的不认识他。”

    “我知道。”程锦凝视着她的脸,“但秦既南这个人……我家虽然在南城,但多少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他这人,家世容貌都摆在那里,身边想往上扑的莺莺燕燕不知道有多少,最好还是少接触。”

    叶蓁停步,顺势下坡:“那我今晚就不去了,和他少接触。”

    “那不行。”程锦秒变脸哀求,“走嘛蓁蓁,我真的不想一个人。”

    叶蓁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和她一起去了。

    在校门口的时候遇见了梁从音,大家都三三两两上了大巴车,她排在最后,不争不抢,就自己一个人。

    程锦和她不对付,白眼要翻上天。

    车上只剩了三个连排座位,三人只好坐一起,叶蓁夹击在二人中间,听见程锦颇为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你男朋友人呢?”

    梁从音没和她计较,好脾气地答了一句:“阿澈坐秦既南的车走了。”

    “怎么不带上你呢?”程锦睨一眼。

    梁从音淡淡笑了笑。

    一拳打到棉花上,程锦冷笑一声:“早说他不是好人,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叶蓁听得头痛,暗地里捏了捏程锦的手,让她别说了。

    大小姐抱胸靠向窗外,干脆闭上了眼睛。

    因为是要前往聚餐,车上的气氛很热闹,大家兴趣高涨,有人高声问了一句:“主席,我们什么地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徐行知说。

    “怎么还卖关子,”有人不满,“快说嘛。”

    “不卖关子。”一个胖胖的男生开口,得意洋洋道,“你南哥新搞出来的一个私人俱乐部,咱们是第一批去的。”

    “哇趣,不会有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吧,我可是四好青年,不搞这些。”

    “滚蛋。”微胖的男生叫何弘,笑着踹了那人一脚,“收起你脑子里那些脏东西。”

    车一路往东郊开去,越开越宽阔,最终停在独栋别墅群里的一栋别墅面前。

    别墅里灯火通明,十几个人一同下车进去,沈如澈正窝在大厅雪梨椅上抱着手柄打游戏。

    有几个男生瞬间沸腾了,一窝蜂跑过去围战。

    “大家随意昂,”沈如澈不忘分出一缕心神来,“估计还有十分钟晚餐就送到了。我们去三楼露台吃,那有烧烤架。”

    “那我们先过去吧。”徐行知招呼着大家上三楼。

    这里倒真是做成了专供休闲的场所,一楼玻璃幕墙外置着泳池,深蓝的水在浅光照应下波光粼粼,右侧连着篮球场和羽毛球馆,室内则有好几个棋牌室和台球室。

    各种卡牌游戏也一应俱全。

    大家一起闹哄哄地上三楼露台,空间很大,一张长长木质方桌,没有太多的装扮,围栏一周垂着圆形艺术灯,安静而温柔。

    长桌两头各放了一个花瓶,白玉兰静静绽放。

    叶蓁和程锦坐在一起,没一会儿,秦既南也姗姗来迟。

    他这位主人一来,在场众人纷纷开始让位置,闹着笑说感谢南哥请客。

    他仍然是一副懒散模样,无所谓地笑笑,手撑着脑袋,倚在淡黄色的光晕里。

    二月底天气还有些冷,露台周围不知道装了什么,竟烘得暖暖的,驱赶了几分初春的寒意。

    烤肉热气上涌,让气氛也变得更热烈,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天,吐槽着各自的专业课老师变态的点名方式,时不时喝一点啤酒和低度数的起泡酒。

    程锦也喝了一罐,问叶蓁要不要喝,叶蓁摆摆手表示拒绝。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喝过酒,孟书华不让。

    烤肉盘子空了一盘又一盘,摞得越来越高,在场众人多多少少都吃饱了,于是有人提议要不要玩个游戏。

    “我看楼下有剧本杀,我们要不要玩个剧本杀。”

    “有这么多人的本子吗?没有吧。”

    “剧本杀时间好长吧,得玩五六个小时吧。”

    “不行,我有点晕字,剧本杀字太多了,能不能换个没有字的。”

    “那狼人杀吧。”何弘提议,跃跃欲试,“我们玩十二人的板子,这样大家都能参与进来,玩累了就换人。”

    “这个可以。”徐行知表示赞同,“大家都会吧。”

    “看规则就会了,很简单的。”何弘说着跑下去去拿狼人杀卡牌。

    叶蓁没玩过狼人杀,在场十五人,狼人杀需要十二个人加一名法官,刚好多了两个人,于是她和另一个也没玩过的男声自告奋勇成为发牌者,同时学习一局。

    “很简单的。”程锦在她耳边笑着说,“我保证以你的智商看一局就会了。”

    何弘拿上来狼人杀的卡牌,他拿的是狼美人的板子,即四狼四神四民。采用屠边规则,狼人刀了所有神或民即获胜。

    狼里面有一个人为狼美人,狼美人每晚可选择魅惑一名玩家,狼美人被投票出局的时候该玩家随之殉情。

    叶蓁翻着手里的游戏说明书,程锦热情地给她讲解:“相应的,民里面也有一个老流氓,老流氓不会被狼美人魅惑,而且被毒和中枪的时候第二天白天才会死。神就是标配啦,预女猎白。”

    叶蓁点点头,问道:“白是?”

    “白痴。”程锦把她手里的说明书翻过去一页,“白痴被一刀不会死,留在场上可以发言但不能投票。”

    叶蓁坐在程锦旁边,安静观战。

    第一句游戏,程锦拿到了猎人牌,猎人可以说是全场最有恃无恐的一张牌,技能霸道,被票被刀都可以带走任意一名玩家。

    第一晚,法官说狼人请睁眼,四个人睁开眼睛,其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就是梁从音。

    叶蓁眨眨眼,看着他们无声地用手势讨论,虽然没有说话,但仍然感觉很激烈的样子,似乎是在抿神职身份。

    其中一名男生想刀秦既南,梁从音制止,用手势表示她猜测旁边的沈如澈是女巫牌。

    三人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相信了她的判断,刀了沈如澈。

    最亲近的人最了解微表情,轮到女巫睁眼时,沈如澈果然睁开了眼睛。

    十二人板女巫不可自救,当法官示意死的是他自己的时候,沈如澈脸上哀怨的表情让叶蓁差点笑出来。

    法官问他要不要使用毒药,沈如澈毫不犹豫地点头,伸出一根手指。

    毒药洒在一号身上。

    一号是秦既南。

    叶蓁作为旁观者,自然知道秦既南这轮只是平民,好兄弟沈如澈作为女巫,一壶毒药直接闷死了他,让他的游戏体验全然报废。

    她的目光落在秦既南脸上,他懒洋洋地合着眼睛,长睫在偏白的肌肤上落下阴影。

    全场安静的时候,这人五官和气质越发卓越出挑。

    鼻梁流畅而高挺,薄唇精致,他的优异在骨相,就连虚虚撑在额边的指骨也比旁人好看。

    不论性格,单论长相,秦既南也实在太有令人追捧的资本。

    叶蓁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盯了几十秒。

    法官宣布天亮,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恰好与秦既南对视,她眼里笑意被他尽收眼底。

    她是笑他刚才被毒了。

    秦既南很快就知道了这一事实,法官让他留遗言,沈如澈已经说完自己是女巫,他啧一声,视线扫过梁从音,摇摇头:“重色轻友啊。”

    沈如澈扑到他身上:“既南哥,我对不起你。”

    “滚蛋。”秦既南笑骂。

    这一局结束得很快,有梁从音这个面不改色的狼人杀高手在,民队又死了女巫,程锦开枪时判断错误,直接带走了白痴,让狼队获得胜利。

    “我又相信了她!”程锦懊恼,梁从音那张无害的脸实在太具有可信度了,玩游戏又不能按照私人恩怨行事,于是她又被梁从音骗了。

    叶蓁也忍不住笑了,狼人杀游戏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意外频出。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激情复盘中,游戏开始了第二局,这一次,叶蓁和刚才那个没有上的男生上了。

    摸到牌,叶蓁小心谨慎地翻开,心里咯噔一声。

    她运气还真挺好的,第一次玩就摸到了女巫牌,一张强神。

    叶蓁闭上眼睛,手心微微紧握,有些紧张。

    等狼人、预言家依次行动后,叶蓁睁开了双眼。

    她坐在末置位,12号,法官对她比手势,示意昨夜死亡的玩家是1号。

    秦既南就坐在她的对面。

    他又在第一夜死了,好惨。

    “你有一瓶解药,你要使用吗?”法官发问。

    叶蓁点点头,正常情况下,女巫第一夜都会用解药,以防自己被刀闷死一瓶药。

    天亮了,法官宣布昨夜是平安夜。

    来到警长竞选环节,竞选成功的警长有1.5票,可以归票带队,上警的玩家有1号和5号徐行知。

    两个人都跳了预言家,局面一下子变得刺激了起来。

    叶蓁在警下,没有办法发言,双预言家里必有一狼,徐行知面色认真,他长相温文尔雅,看上去不像骗人的样子。

    “我昨晚查了12号是好人牌,警徽流留一个8号和10号顺验,如果大家信我,就把警长给我,今晚全票出1号。”徐行知在一通盘逻辑后,抛出总结,发言完毕。

    秦既南支着脸,笑了一声:“巧了,我昨晚也验的12号。12号现在双金水了,全场身份最高。”

    全场目光瞬间集中到叶蓁这,她无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办法发言。

    因为女巫视角里,第一晚秦既南被刀,他是她的银水,排除掉对这个人的不喜,单从游戏来说,叶蓁心里更倾向于信他。

    “那就投票吧,所有警下玩家一人一票,可弃票,请大家举手示意。”法官说。

    众人齐刷刷举手,叶蓁环顾四周,只有自己和沈如澈投给了秦既南,警长归属于徐行知。

    “哥,”沈如澈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给你撑撑场面。”

    而在紧接着的公投放逐中,徐行知自然归票1号,众人大部分跟着警长走,秦既南直接被票出局。

    他勾了勾唇,懒洋洋地伸手翻牌,往后一靠,无比嚣张跋扈。

    “1号出局——”法官宣布结果,同时目光落在叶蓁身上。

    叶蓁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1号玩家翻牌为狼美人,12号玩家——”

    “殉情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