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托他的福,老夫活过来了
    柳文渊尝试着坐起身来,双腿却有些发颤。

    几番尝试,险些摔倒。

    他瞪了眼萧良,“还不扶我一把?”

    萧良轻笑一声,扶着他到病床上躺下。

    望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柳文渊神色忽然平静下来。

    “老孙,如果我不幸死了,你知道遗书在哪里,一定要帮我转交给小舞。”

    “老夫晓得!”孙一芳点头,旋即望向萧良,“萧小友,可曾有了结论,柳老究竟是怎么了?”

    “慢性毒!”萧良回道。

    “你是说……有人给柳老下毒?这不可能啊。”

    孙一芳眉头紧皱,他不是没怀疑过这个可能,如果只是慢性中毒,以他的医术,完全可以应付。

    就算没有他,一院和二院的医疗条件也足够救人。

    可事实上,从柳文渊突发重疾开始,一院和二院进行了无数次检查,只是检查到柳文渊的脏器正在迅速衰竭。

    至于原因,无论多先进的仪器,都查不出。

    “不是单一的一种毒,而是混合毒,恐怕已经四五年了!”

    这一次,不光孙一芳震惊,连柳文渊都有些动容。

    四五年,是什么概念?

    那时候的柳文渊,正是在宁城呼风唤雨的时候,也是柳氏集团的鼎盛时期。

    如果那个时候有人要加害他,完全说得过去。

    柳文渊眸中精光爆闪,脸上带着一丝杀气。

    他听出了萧良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这个下黑手的人,就在他身边。

    孙一芳站在两步外,伸长脖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萧良。

    萧良后笑道:“想看就凑近些吧。”

    孙一芳先是一愣,随后苍老的眼圈有些湿润。

    “多谢萧小友。”

    萧良虽不愿收他为徒,却允许他在一旁学习。

    此等胸襟,令他动容。

    萧良倒是没想太多,摸出一枚银针,手指轻轻一弹针尾,那银针好似长了眼睛,急速没入膻中。

    柳文渊只觉得那落针处传来阵阵灼热感,好似有一股精纯的能量在他体内游走。

    第二针,直接落在在头顶的神庭。

    第三针,太渊……

    一连七针落下,柳文渊浑身通红,像刚煮熟的螃蟹。

    他感觉浑身发麻,不受控制的收缩肌肉。

    大片的汗水,浸湿了床单。

    七根针轻轻颤鸣,升腾起丝丝缕缕白色雾气。

    柳文渊折腾了一阵,竟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孙一芳大吃一惊,“萧小友,柳老这是……”

    “睡着了。”

    萧良坐在一旁,静静等候。

    孙一芳则是激动的老脸泛红。

    “好,好啊!柳老已经太久没有安稳的睡过一觉了。”

    十五分钟时间一到,萧良拔出七枚银针,给柳文渊穿好了衣服。

    “接下来,孙老给他开一些调养身体的方子即可。”

    萧良丢下一句,转身朝病房外走去。

    孙一芳连连点头,跟在后方。

    当病房的门打开,外面的人早已等不及。

    柳轻舞急忙上前,询问道:“萧先生,爷爷情况怎么样?”

    “睡着了。”

    萧良朝里面努了努嘴。

    众人一听,不由面面相觑。

    柳轻舞眸子轻颤,低声道“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最好不要。”

    萧良摇摇头,“老爷子太累了,让他休息下吧。”

    “你放屁!”

    就在这时,柳建城忽然大怒道:“我们不进去,怎么知道爷爷是好是坏?万一你害死了他,我们岂能让你就这么离开?

    再说,事关我们柳家大权的归属问题,你不能走!”

    柳轻舞皱了皱眉,目光仔细打量萧良。

    好了,还是没好,她心里也没底。

    “我就是一院的人,能跑到哪儿去?我还有工作,就不奉陪诸位了。”

    萧良说罢,挤开人群准备离去。

    柳建城父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拦住去路。

    “站住,老爷子不醒过来,你哪儿也不行去。”

    此时,陈明礼也站在人群后方,见情势紧张,干笑道:“萧良啊,安保科那边的工作先安排别人做,你要不……就在这儿等等吧。”

    萧良听罢,无奈点了点头,与众人在走廊外等候。

    柳轻舞全程关注着萧良的神态,表情和动作。

    最终,忍不住发问道:“萧先生,爷爷到底怎么样?他的病,还有希望吗?”

    萧良点点头,道:“已经痊愈了。”

    “什么?”

    柳轻舞小嘴微张,神情有些错愕。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柳建城目光冰冷,一字一顿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一个垂死的病人,半个小时就能痊愈?”

    别说他不信,柳轻舞都不敢置信,目光不由得转向孙一芳。

    孙一芳笑着点了点头,“是真的,柳老状态很稳定。”

    “孙神医!”

    柳广坚目光幽幽,平淡道:“你之前可是亲口说过,老爷子已经油尽灯枯,如今怎么也撒起谎来了。”

    孙一芳捋着胡须,淡淡道:“老夫只说自己看到的,信与不信,是你们的事。”

    柳建城看了一圈,大声道:“大家别听他们的,他们在撒谎,爷爷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治死了,我们亲自进去看看。”

    “不必了!”

    就在柳建城话音落下之际,病房内忽然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

    紧接着,病房门打开,柳文渊身形笔直的站在门口。

    那苍老的脸庞,此刻不再苍白,带着一抹健康的红润。

    一刻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壮志昂扬的状态。

    “我就站在这里,谁想检查,尽管来吧。”

    “爷爷!”

    柳轻舞呢喃一声,上前紧紧抱住柳文渊,眼中泪落如雨。

    “您感觉怎么样,真的好了吗?”

    “好了,都好了。”

    柳文渊畅快一笑,满眼慈爱的拍了拍柳轻舞后背。

    “这段日子,苦了你了。”

    当看到柳文渊脸上那久违的笑容,走廊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喜上眉梢。

    唯有柳建城父子,此刻噤若寒蝉,喜怒哀乐,在这一刻尽数收敛,丝毫不敢表露。

    刚才的话,更如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父子二人脸上。

    柳文渊瞪了一眼二人,才转身扫视着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唏嘘道:“诸位在百忙之中,还忧心着老夫的身体,老夫实在感激不尽。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他。”

    说话间,柳文渊瞪着萧良,笑容带着几分幽怨。

    “托这小兔崽子的福,老夫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