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倒不是要把骑士和战马空投到作战区域。
他解决不了人在高空面临的低温、缺氧、失压、紫外线照射等问题。
这也是林野巨熊、双足飞龙这种【魔兽】不如龙、狮鹫这种【魔法生物】的地方——后者的血脉天赋自带操控元素的能力。可以为自身以及骑乘人员提供防护。
从魔法的角度说,这些魔法生物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出生在日瓦丁”。
而人类法师施放的元素护罩强度和持续时间与法师自身的水平密切相关。
荆棘领没那么多双足飞龙,更没有那么多厉害的法师。
就是在雪地巫师议会,也有很多法师掌握不了或者无法长时间维持元素护罩。
大陆上唯一称得上“天空骑士”的大概就是斯瓦迪亚的狮鹫骑士团了。
而狮鹫繁殖之困难伯爵府已经深有体会了。
但换个思路,人马轻装上阵,重装和补给进行空投,借助望远镜避开库尔特人的防空弩炮和灭龙弩——伯爵府已经在秘密演练这一战术的可行性了。
如果失败的话,那就只能采取“败家爷们”哈弗茨原本的方案,消耗龙马进行强行军了。
这种“拿99A当一次性皮卡”的败家行为李维光是想想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都是朕的钱!朕的钱!”嘉靖·李维的内心有一万匹“哈士奇”在奔跑。
“能超越常识的不仅仅是科技进步,也可以是应用场景升级啊,我要给荆棘领赋能增效!”
李维念念有词。
梅琳娜闻言微微皱眉,李维又在说她听不懂的话了,但这样的战术设想确实是、确实是天马行空。
梅琳娜怀疑李维的精神状态和第一个尝试去骑狮鹫的“疯骑士”堂·吉诃德有颇多类似之处。
毕竟在梅琳娜看来李维也是个“间歇性发癫”的。
“谢尔弗真是天生的战争家。”
梅琳娜由衷地夸赞。
李维闻言一顿。
在李维可预知的未来里,即使到了信息时代,战争贩子依然是世界上最大的赢家。
「战争贩子竟是我自己?」
「我就说这白头鹰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速速给我抓两只兔子来,我全都要。」
梅琳娜敏锐地感受到了李维的低气压。
梅琳娜感到困惑,这人被夸了怎么还一脸复杂?
……
如果说由哈弗茨主抓的斥候们像齿轮一样严密而高效,那么荆棘领填线步兵的征召工作则充斥着“地道的中世纪风情”。
伯爵府以及男爵府的征兵官们扛着各自家主的旗帜四散而出,依据村庄的登记户数、赋税贡献、领主的私人喜好等众多因素征召自由民以及农奴们。
雄鹰岭也不例外。
负责在雄鹰岭征兵的正是杜邦·汉尼男爵。
李维抓着一只羊使劲薅,杜邦男爵已经半年没回过自家城堡了。
作为哈弗茨的副手,杜邦男爵将不会参与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而是统帅南边的部队走河谷镇与东进的哈弗茨汇合。
毕竟无论是空投还是强行军,步兵们都不可能跟得上骑兵的推进速度。
第二阶段的填线步兵和辎重,要靠杜邦男爵的部队补充。
……
名为《抗争》的滑稽戏正在雄鹰岭的大舞台上上演:
村舍农田被烧毁、婴儿被战马踏死、妇女被侮辱、男性被阉割作奴……
当一名十二岁的男童在尖锐的哭喊声中被扯开双腿,台下的观众终于忍不住了。
一团土块被砸上了舞台,随后是更多的土块。
哨子声紧急响起,演员们赶忙停止了表演,饰演库尔特人的演员抱着头紧急退场,剩下的人冲着台下大声呼喊着:“这只是演戏!这只是演戏!”
高台上的杜邦男爵望着骚乱微微皱眉。
作为贵族杜邦男爵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一种来源于本能的厌恶。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杜邦男爵向紫罗兰歌剧院的总编招招手,后者点头哈腰一路小跑过来。
“这出戏的下一幕是什么?”
杜邦男爵问道。
“启禀男爵大人,没有下一幕。”
感受到杜邦男爵的冷厉目光,总编的脑门冷汗直流:
“真的、真的没有下一幕,子爵大人就给了这么多,也不许我们往后编。”
「李维大人这是要干什么?」
杜邦男爵暗自思忖。
“都退下吧!”
伯爵府的大管家出面解了围,向着杜邦男爵欠身致意:
“少爷说了,如果在文学作品中都没有站出来的勇气,这样的人就去做奴隶好了。”
“荆棘领的粮食紧张,不需要这样的兵。”
……
“啪!”
老于勒的巴掌狠狠地甩在自家儿子脸上。
于勒是千千万万不幸的家庭中幸运的一员,成功找回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父亲,我、我害怕。”
于勒的大儿子涕泗横流,一路的逃难经历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做的噩梦。
他对不起自己的阿妈,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对不起自己的小弟。
如今父亲却要他加入军伍再去面对库尔特人。
丢了一只胳膊的老于勒轻抚着大儿子脸上的巴掌印,苦涩的泪珠无声无息地流淌:
“我多想代替你去呀!”
“打完这一仗,我们才是真正的荆棘岭人。”
“是父亲、父亲我对不起你们。”
……
杜邦男爵正在帐篷里奋笔疾书。
既然伯爵府的命令是雄鹰岭的战时指挥由他全权接管,那么即使是李维少爷也应该提前和他通气。
这样临时起意的戏剧打乱了他的计划。
杜邦男爵要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
士兵的通报声在帐篷外响起。
“大人,营地外有9名斯瓦迪亚难民求见。”
岗哨的面色有些古怪,接着说道:
“他们志愿加入我们的队伍。”
墨水滴在了信纸上,染出一大团黑渍。
杜邦男爵撕碎信纸:“把他们丢给米洛斯好好操练。”
“告诉那個饭桶,再出什么篓子,他就滚去养马吧!”
等岗哨领命而去,杜邦男爵抽出一张新的信纸,沉思良久,开始动笔。
作为封臣,他有义务提醒自己的少君,这种来自本能的不安。
还有,从难民中征召200战兵和400辅兵,光靠自愿肯定是不够的。
这是人性使然。
杜邦清楚自己是来当这个“恶人”的。
作为交换,加上过往的战绩和对伯爵府的忠诚,自己赢得了独领一军的机会。
杜邦男爵的内心一片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