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现在最宠爱的莫过于伏氏还有贺氏,因为宫里也就这么两个人,后宫实在是少得可怜,实在是空空荡荡得很。
有了孩子这一好消息,拓跋焘也是很高兴,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也终于知道了护犊子是种什么感觉,总归是好好保护着的,拓跋焘也变得稳重起来,让窦太后差点谢天谢地了,这孩子动不动就乱跑,现在有了孩子,总归是知道了为人爹娘的辛苦啊。
怀了孩子的是贺氏,温婉贤淑的汉人女子,窦太后也高兴得很,因为她终于能抱孙子了,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因为贺氏性格温婉贤淑,武威很喜欢跟她待在一起,跟性格不冲突的人待在一起很舒服,其实更加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她可以讨教一些问题。
每天她都会拎着一大摞信纸朝着贺氏的住所奔过去,因为头部视线被挡住了,跑的时候颇有些像肥硕的鹅:“皇嫂皇嫂……”
贺氏每次就含着笑,无奈地瞧着她的小姑子冒冒失失闯进门来,有时候也会皱着眉头训斥几句:“小心些,莫要跌倒,真是个冒失鬼。”
“嘿嘿。”武威这时候总会憨厚地傻笑起来,颇有种傻气,随后又瞧了瞧周围,颇有种做贼的感觉,待等确定没有了闲杂人等,随后轻轻地问道,“皇嫂,问一下,你们文人是怎么写情诗之类的东西啊?”
贺氏就这么笑着看着武威做贼一般的表情,听了武威的话之后,一双秀眉就这么轻轻皱了起来:“啊哈?情诗?公主,你该不会是……'
武威这时候开始扭捏起来,站了起来,抓着衣襟,手指绞成了麻花,面色潮红,最终嗔道:“嗯……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人啦!”
贺氏虽然没有见过这位花将军,但是没少在武威口中听见,听得多了也对这花将军有了好奇,随机捂着嘴开始调笑:“哦……那位姓花的少将么?大约真的是很优秀,把我们家公主的魂儿都勾走了,诶呀呀。”
武威皱起了眉,攥起粉拳,在身侧锤了锤,跺了跺脚,嗔道:“皇嫂!你再说我就恼了!”
“武威,要是有空,我陪你去见一见这位花将军,帮你把把关吧,终归是终身大事,可不能随意许配,你可晓得多少女子就是这般断送自己的一生的?”
“好,谢谢皇嫂!”
贺氏是真的想为武威着想,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子,殊不知自己西去之后,武威的一生将会颠沛流离,孤独一生,武威的性格也变得不再如此天真,若是她知道,她或许现在就会跑去长安,帮武威把关吧。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武威在贺氏那里扭扭捏捏,准备给花木兰写情书,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一个词来,下意思提起笔咬了咬笔尖,唇上都是墨迹,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挤出一个字,她就这么可怜巴巴瞧着贺氏,眼睛对着一直在绣着孩子肚兜的贺氏眨着,希望她能心软教教她。
贺氏终究是叹了口气,放下了针线,因为注视在她身上的目光太热烈,她想当做没看见也不行:“武威啊,这你喜欢花将军首先就不要天天缠着,知道什么是放长线钓大鱼吗……”
贺氏突然就变成了夫子,教着武威如何“追夫”,其实贺氏也不怎么懂,毕竟她刚刚成年便嫁了来,并没有“追夫”的经历,她说的这些都是她瞧着那些戏本子瞧来的,大约不怎么靠谱。
远在长安的花木兰打了个寒颤,她直觉就是有人在念她,她突然觉得生活也不是多么的枯燥,或许在远方还是有人在想着她,她没有被人忘记,她站了起来,撩开了帘子,因为盘腿坐的时间太长,两条腿麻了,宛若有许多虫子爬行一般,动的时候顿时龇牙咧嘴。
她的军帐比起先前简陋得多,但是她觉得无比安心,终归是有了一丝人味,先前的帐子很大,很空,住在帐子里的只有她一个,大得让她心底发慌,她每每半夜起来,只能瞧见自己的影子印在那帐篷上,影子大得很,在油灯下影影绰绰。
但是搬来了这里,只能一切从简,现在的帐子很小,基本上在里面就能听见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花木兰很高兴,她终究不是一个人了。
今日袁纥南独孤说是要去打猎,听说独孤师承石兰,想做一顿兔肉给大家吃,随即两个人就这么跑了出去,也不等花木兰吩咐,跑得就没影儿了。
花木兰倚着门跺了跺脚,抬头便瞧见了袁纥南。
“火长火长!”远处袁纥南就这么抓着一只兔子兴致勃勃地跑了进来,他的身后则是跟着拿着刀子准备抹兔子脖子的独孤。
独孤右手举起了菜刀,顺着语音语调指着袁纥南不停上下晃动着:“你把兔子放下!”
袁纥南抓住兔子的两只耳朵,也不顾兔子两条后腿的挣扎,将兔子背到了身后,哼了一声:“不放,这兔子还小,你找只大的去!”
独孤瞧了远处一眼,那是他的锅已经烧好了水,水已经开始冒烟,说明已经熟了,再不放东西进去,锅底大概要被烧穿了:“就是因为找不到所以只能找小兔子练手!放下!”
袁纥南将兔子往花木兰怀里一塞,一脸无辜:“这兔子我给火长了,你去重新找吧!”
独孤双手叉腰,瞧着袁纥南耍赖,很是无奈:“嘿,我这暴脾气……”
最终,那只兔子被花木兰给养了。
花木兰其实是没有什么耐心养兔子的,再者,这是野兔,终归是养不熟的,她一直想着若是这只兔子不乖,那就剁吧剁吧吃了,也不浪费这一身的肥膘。
那只兔子袁纥南不要,独孤又要剁了它,花木兰一时之间脑抽,就把它给养在了自己帐篷里。
养过兔子的人都知道,若是兔子养得久了,会有难闻的味道,花木兰一直以为即使臭也应该不会太臭,花木兰又很懒,就经常把它扔到水里,看着它扑腾让它自己洗澡,她经常肖想着若是这只兔子能自己洗澡,自己觅食那该多好,若是能帮自己洗衣服烧饭啥的,那就更加好了。
因为花木兰一直懒,所以那个味道经常熏得自己晕头转向。
终于有一天,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抓起了兔子的两只耳朵,冲了出去。
“不行了,老子要剁吧剁吧吃了它!太臭啦!”
全军的人就看见自家的将军拎着一只兔子冲出了帐篷,宛若帐篷里有什么东西在追一般。
两个亲兵一脸疑惑,走进帐篷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掀开帘子的一刹那,忽然觉得世界玄幻了起来,那味道熏得那两个亲兵迅速往后退了去。
“嗬——好家伙,这味儿。”
“咳咳……花将军这脾气真好,要是我,早就一刀砍了这只兔子。”
那两个亲兵一脸嫌弃地瞧了瞧帐篷里,皱紧了眉,有种死都不想进去的想法,但是想了想花木兰的人身安全,还是一脸悲壮地进了去。
“算了算了,通通风吧,要是一天到晚蒙着,将军恐怕会被熏死在帐篷里。”
两个人捏住了鼻子,快速将帐篷的带子给解了开。
“哦……快快快!拉开拉开!我要憋死了!”
花木兰提着那只兔子跑去了河边,那只兔子似乎知道了将要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也乖了起来,一动不动,前爪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后腿就这么自然垂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滴溜溜转着,嘴巴隔三差五就嚼个几下。
花木兰抓着耳朵就拎了起来,和兔子来了个对视,兔子被吓得嘴巴嚼动越来越频繁了,宛若在吃些什么一样。
“啧,烦死了,我不要你了,滚滚滚!”花木兰就这么把兔子往前抛了出去,那只兔子就以一种完美的弧线飞了出去。
兔子并没有跟花木兰所想那样落地跑走,反倒是被一只极美的手给抓住,又被抓住了耳朵,那两条腿蹬了蹬,随后认了命,不再动弹。
那只手白如玉,手指修长根根分明,花木兰沿着手瞧了过去,差些没吓出一身汗来:“慕容将军?”
慕容雪依旧是不动声色,整张脸依旧高冷如冰,没有表情,只是他的话就没有那么正经了:“你倒是闲,跟只兔子打情骂俏?”
“??”花木兰总觉得慕容小将军的形容有问题,但是也没有让她细想的时间,慕容小将军亲自过来,说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了,她弯了腰行了礼,“慕容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义父要见你。”慕容雪将那只兔子提了起来,眼对眼瞧了许久,随后嗤笑一声,“这只兔子,我要了。”
“??”